第七十二集 恐懼的《黑色星期天》

雙全打了電話給呂清后，呂清心急火燎地往回趕。一進家門，呂清看見母親躺在床上，桌上放著曉可的照片，還點了三炷香。

「媽，您怎麼啦？怎麼把曉可的照片翻出來呀？多嚇人的！」呂清說道。

「我又看見你媳婦了，她還把我孫子帶走了啊。」母親說道，她閉著眼睛嘴裡不停地嘰咕著。

「以前我不是告訴過您的了嗎？你兒媳婦在生小寶時就去世了的呀，上次來的那個是鑫旺公司的燕妮。她倆長得很象的。」呂清解釋道。

「我聽雙全說的，她同時在兩個公司出現過，有人說你媳婦復活了。一個叫什麼大易公司的老闆被嚇得瘋了。今天我在洗衣服時，發現有人在喊媽。我出去一看，她抱著小寶就上了車，還說帶小寶去玩兩天就送回來的。。。」母親說得活靈活現。

「肯定是燕妮來把小寶接走了，你放心吧。」呂清說道。

「我還是不放心，是不是她捨不得咱孫子，來帶他走，你快去找孫子呀。」母親說道。

「燕妮，是你把小寶帶走了嗎？」呂清打電話給燕妮。

「是的，我告訴了老太太的。我接小寶過來玩兩天。你回來了嗎？」燕妮問道。

呂清：「嗯，我剛回來。你又不和老太太說清楚，你叫了她一聲『媽』，她以為你是曉可，把她嚇壞了。」

燕妮：「呵呵，我那時正在和我媽打電話，她可能聽錯了。。。」

呂清：「聽說范業被你嚇瘋了？」

燕妮：「呵呵，哪有的事，我又不是鬼，能嚇瘋一個活人嗎？他是得了精神分裂症，壞事做多了，心理壓力大導致的吧。」

呂清不說穿她，肯定也曉得燕妮在搞鬼。她肯定去過大易公司，范業把她當成是曉可，所以受了驚嚇。這個丫頭絕對又是有什麼「陰謀」了，想整范業。范業是個虔誠的佛教徒，每天都要燒香拜佛。看見燕妮現身，以為是撞見鬼了。

「我和你說，差不多就行了，別玩過火了哦。」呂清說道。

「我就知道，什麼事都瞞不過你。我就和你直說了吧。我恨范業，我要讓他生不如死。但我知道，取他性命我自己也賠進去，我要從精神上折磨、摧垮他！」燕妮語氣里充滿著恨意，「范業有個習慣，每天晚飯後都要去辦公室一趟，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腦聽歌。我將他電腦『千千靜聽』里的第一首歌曲設置為《黑色星期天》。相傳《黑色星期天》是一首誘發人心理絕望的「死亡之曲」，所有愛好音樂的人，接連聽上10遍，絕對會自殺。每當他播放這首歌時，我就從他窗前經過，讓他覺得是曉可的靈魂再現。。。他不瘋才怪！」

「我靠，這種下三濫的招數你也想得出？讓他發覺你在搞鬼的話，不整你才怪！」呂清笑著說。他心想，范業絕不會是因為燕妮裝神弄鬼嚇瘋的。稍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正常人誰都不會相信世界上有鬼，所謂的鬼也是人在精神出現問題幻想出來的。

「被你說對了，我利用心理誘導，裝作是曉可靈魂再現，讓他把做過的虧心事說了出來，還把有瓜葛的馬嘯也說了出來。我全部錄了音，我相信用不了多久，范業和袁財等人絕對會得到應有的懲罰。」燕妮說道。

「你這樣做是犯法的。揭露他們，你可以採用正當的手段。」呂清告誡她說。

「那你就錯了。官商藕斷絲連，你怎麼去查，也怎麼查得了？你自己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嗎？公安局長沒當多久，兩度被免了職。官場遠比你想象的複雜得多，你知道是誰把你弄下來的嗎？是鑫旺的袁財，他買通了舜河縣委的大部分領導，我無意之中也充當了他的幫凶，那就是你正當手段的結果！」燕妮悠悠地說道。

呂清沒有理由不相信燕妮說的話，可知道了又能怎麼樣？自己沒有三頭六臂，很多時候他覺得自己很渺小，自己的力量幾乎微不足道。

「張婷比你聰明，別看她是個女孩子，可她能穩坐釣魚台。你就不行，你沒有城府，不適應做官。說句實在話，我見她很喜歡你，我幫她也是在幫你。誰叫我倆是哥們呢？」燕妮說道。

「呵，此話怎講？你幫她什麼呀？」呂清好奇地問道，他想起了在舜河時張婷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有所不知。你下台後，張婷的從政做法和你一樣。雖然她能避其鋒芒，也懂得保護自己，但這還不夠。我從袁財嘴裡得知，舜河縣委政府和市裡某些領導，也曾想把張婷拉下馬來，但張婷採取了很好的保護措施，抓住了某些領導的弱點。」燕妮今天把心裡所有的話都想一吐為快，她對呂清從來不掩瞞什麼，包括她對呂清和曉可下藥的事。

「我反正一輩子的幸福被范業和袁財毀了，我是一枝殘花敗柳，無所謂了。你知道，是男人都有『三好』，好色、好財、好權。縣市一級領導幹部，在財方面是充足的了，十萬八萬的他們根本瞧不上眼，多了我也送不起。我只有用自己的色去征服他們，然後讓他們內訌，抓住他們的把柄。告訴你，我和成名、馬嘯以及舜河的縣長等領導都上過床，並且還錄了像。可以說，只要我一反水，他們個個都要落馬！上次聽舜河縣長說，他們縣委向市裡提議免去張婷公安局長時，我就警告過縣長。他答應我想辦法去做其他領導工作，撤掉那個請求處理報告。現在可以說，目前他們還動不了張婷。。。」燕妮說道。

「你也太可怕了吧。你這麼做值得嗎？犧牲了自己。。。」呂清感到心裡隱隱作痛，燕妮已經滑到了無法自拔的邊緣。

「我也曾想過，我不值得和這些人渣去拼。但為了更多的女孩子不再受害，為了更多的好人不再處於水深火熱之中。我必須捨生取義，和這些貪官污吏鬥爭！」燕妮說道這裡，心情異常複雜。

「社會到了這個階段，貪官污吏象癌細胞一樣，到處在擴散。憑你和幾個象你一樣的人就能使這種現象得到遏制或根除？這是一個社會問題了，不是局部現象。做憤青也許能快意恩仇，就像愛情一樣，飛身化作荊棘鳥行為那是一種悲壯！慘不忍睹的杯具（悲劇）！」呂清突然想流淚。

「你活得太沉重，循規蹈矩的結果就是經不起一點波折。不象我，想笑就狂噴鼻血，想哭就孟姜女哭倒長城。面對邪惡，我不作化石，我要作變色龍，恰當時機我就反咬一口；該亮騷的時候，我絕不做脫水蔬菜！」燕妮說道：「還有一個秘密，我要告訴你。。。」

「什麼秘密？」呂清問道。

「關於雪兒的。。。」燕妮說完后，呂清驚詫得半天沒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