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得不服
後面又有人上台了，三個人就停止聊天了。
顧明雲抬頭看上去，站在台上的卻原來是賀黎。
他唱一首《女人善變》，非常著名的男高音詠嘆調。
他是真的很適合舞台，單單站在那裡，神情就變了，目光變得渺遠而深邃，入戲了。那種高傲的，玩世不恭的感覺一下子就出來了。
而他的聲音那麼的順滑，舉重若輕，一頓一揚都顯得那麼理所應當，那歌聲帶一點兒諷刺，一點兒誘惑，讓人沉醉。
這種角色感會讓有種穿越感，好像看到了一個完整的角色，那個會讓所有女人都淪陷的公爵就站在你眼前，於是你整顆心都跟著他走了。
顧明雲看到這樣的演唱，不得不服氣。
他在停頓處勾勾唇角，露出一個笑容，視線忽地落到了顧明雲臉上，驚得顧明芸心頭一跳，他接著唱，那目光裹挾著巨大的力量，把這句結尾的高音砸到顧明雲的心尖，讓她的內心波瀾起伏。
他唱完，陸笙抓著顧明雲的胳膊低呼：「天哪！這就是茱莉亞的力量嗎？他把我唱酥了，我要愛上他了！」
顧明雲沒說話，整個人怔怔的，還有些沒緩過勁。
旁邊的多吉卻說：「有你說的那麼誇張嗎？」
「有！」顧明雲搶答。
陸笙則對多吉說：「你一個男人懂什麼？他剛剛還看我了，啊啊啊~」
多吉搖頭，心想這女人瘋了，嘴上則嘟囔：「什麼鬼，他看的是顧明雲吧！」
這邊三個人正嘰嘰喳喳，賀黎卻已經下台了，換了一個女人上去，台上的人自我介紹說：「我叫林熹微，曼哈頓音樂學院碩士畢業，是團里的老人了，很多人應該都認識我。我接下來要唱的，就是顧明雲剛才唱的《夜后詠嘆調》。」
顧明雲聞言一驚，抬眼看過去，卻見台上的女人對自己挑眉一笑，意味不明。
她是什麼意思？顧明雲想不明白，林熹微這樣一個前輩，就算和她撞了曲子，也有能力臨場換一首，避免直接對比帶來的尷尬，不必擺出這般刻意針對的架勢吧！
林熹微氣場十足，一頭大波浪的捲髮披散在腦後，穿一條紅裙子，身材高挑，看起來三十歲左右，正是技術純熟又情感細膩的年紀。
她霸氣一開，slay全場，唱到高潮的時候簡直震撼人心。
顧明雲聽完這一首，後知後覺地感到臉上燙燙的，這樣同一首歌的對比不要太明顯，讓她有點無地自容的感覺。
不是她不好，而是不夠好，所以兩相對比之下，顧明雲輸了。
陸笙應該是察覺到了顧明雲異樣的沉默，也沒說什麼，只是伸手攬住了顧明雲的肩膀，對她笑了一下。
顧明雲搖頭笑笑表示自己沒事，但卻難以避免的陷入深思。
等大家都唱完了，團長提到說他們幾個新人需要有人帶一帶，看看有沒有人要。
團長這意思是要自由選擇了，雖然一老帶一新也不是什麼稀奇的模式，但是對於老人來說，帶個小鬼到底要麻煩很多，不知道會不會有人主動攬這個活兒。
可是沒想到團長剛把話說完，賀黎就說：「多吉跟著我，沒人有意見吧？」
多吉聞言眼前一亮，還沒等其他人說話，他先激動起來，「沒問題！」
他說完大家都笑了，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臉紅了，笑得很靦腆，看著賀黎。
賀黎這種水準的人願意帶他，從某種程度上說也是對多吉實力的認可，這種認知讓多吉無比興奮，頓時只覺得自己前途一片光明。
「那顧明雲就分給我來帶吧！」
一個含笑的聲音緊接著插了進來，是林熹微。
顧明雲看過去，有點不可思議，徹底搞不懂這位大前輩究竟想做什麼了。
如果說顧明雲認為林熹微是因為她和她撞了曲子所以不高興，但是林熹微若是想要針對她，那麼帶她其實很不划算的。
「顧明雲也是花腔女高音，林熹微你來帶正合適。」團長對這個結果很滿意，又問顧明云：「顧明雲沒有意見吧？」
「沒有，我很榮幸！」顧明雲連忙說道，對著林熹微投以友善的微笑，而後者的神情則要自然多了，彷彿這就是一件小事，並不放在心上。
不管林熹微是存了怎樣的心思，都不重要。
顧明雲這樣想著，她完全不記得自己和林熹微有過任何過節，所以問題不是出在她這裡，若是林熹微存了壞心，她也不怕。
而帶陸笙的則是另一個很厲害的女中音，樣子看起來有點嚴肅，她叫齊鶯，看著不怎麼笑，也不像林熹微那樣氣場外放奪人眼球，但是同樣的不好相處的樣子。
這麼看了一圈下來，竟然是多吉最幸運的感覺。
顧明雲對這個初步的結論感到有些鬱悶，不過想想也沒什麼可抱怨的。
當天下午就開始了正式的排練，拿到手的譜子全是一些紅歌，還有藝術歌曲，難度高，不好唱，跟學校里學習的詠嘆調之類的不一樣。
林熹微簡單的指點了她幾句，也沒有多說話，顧明雲更不知道怎麼跟她套近乎了，好像有壁似的，對方不開口，她就不知道該怎麼辦。
這根同齡人之間的相處一點兒都不一樣，從心理角度和現實角度都是不平等的，於是地位較低的那一個就不得不小心翼翼，拘束著、謹慎著，很難交流。
練了一個下午，顧明雲很泄氣，尋了空去洗手間。
回來的時候就見賀黎坐在林熹微旁邊，兩個人笑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賀黎這個人給顧明雲第一感受就是離他遠點，危險！
於是顧明雲下意識的就不想走近，可賀黎占的是她的位子，不過去那裡她又能上哪去呢？顧明雲猶豫著。
就這麼一猶豫，林熹微轉頭就看見她了。
這回她倒是難得笑了，招呼道：「明雲，快過來，剛好說到你呢！」
顧明雲心裡咯噔一聲，說我幹嘛？
但是她沒有拒絕的餘地，只好上前，甜甜地叫道：「熹微姐！」
「說我什麼呢？」顧明雲問。
「說你基礎挺不錯的，我以後可省心了！」林熹微笑道，末了沖賀黎一挑眉道：「不過你黎哥可不這麼覺得。」
「咦？」顧明雲看賀黎，心中萬分無奈。
她一個小透明，他竟真的盯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