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太幼稚
顧明雲頂著身上的墨跡回到了宿舍,就見舍友白織綉坐在桌前一邊化著妝,一邊哼著歌,心情很好的樣子。
「明雲回來了啊!面試還順利嗎?」白織綉手上動作沒挺,繼續塗著她的睫毛膏問。
顧明雲坐到白織綉旁邊,道:「順利,也不順利。」
「怎麼說話有氣無力的?面試不都那樣嘛,面試官不給你一點兒壓力,出一點兒難題,怎麼知道你才是他們想要的人才?沒事的,你顧明雲是誰?」
白織綉沒往心裡去,便說著常規的開解的話,面試受挫這種事情太正常了。
「我是誰啊?我很厲害嗎?」顧明雲很是喪氣,一反常態。
「你這個女人,就像是牛油火鍋,加麻加辣的那種,光拿眼睛看著是不會懂的,勇氣和力量都是藏在心靈里東西,只有真正接觸了、熟了,才明白你有多帶勁兒!」白織綉停下手中的動作,笑容神秘莫測,賊兮兮的。
顧明雲聞言,先愣了三秒,隨後跳起來打她,:「你這個比喻像好話嗎?真是!織織你變了!」
白織綉連忙擺手求饒。
鬧了一陣子,顧明雲心情好多了,本來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心裡的壓力一下子就輕了,這才好開口訴說自己的經歷。
「我好像惹上麻煩了,織織!」顧明雲略一停頓,接著說道:「我得罪人了,你知道賀黎吧,我灑了他一身墨水。」
「啊!」白織綉驚叫一聲,手上一抖,睫毛膏沾到眼皮上了。
她也沒顧上這些,趕忙抓著顧明雲問:「你怎麼會遇上他?不對,你哪來的墨水?」
這麼一來,倒顯得顧明雲更冷靜些,這一路折騰回來,最難堪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於是她原原本本的給白織綉講了一遍,說起陳飛星送的那隻鋼筆,顧明雲還把它拿出來給白織綉看。
鋼筆上頭的污漬已經擦乾淨了,嶄新嶄新的一支筆,白織綉好奇,拆開仔細研究了一番,研究明白之後反而還樂了。
「陳飛星夠用心的呀!給裡頭加了密封用的橡膠墊圈,不過他要把墨水鎖在筆帽里也不容易,這個驚喜可真是絕了!」白織綉調侃道。
「不過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一直都不跟陳飛星在一起的原因了,太幼稚!」白織綉拋給顧明芸一個曖昧的眼神。
「你別亂說!先救救你的眼妝吧,不然一會兒男朋友等急了我可不負責!」顧明雲警告了一句,朋友們總這麼調侃,她都習慣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身邊的朋友好像都默認了她和陳飛星會在一起,常用曖昧的眼神看他們,好像在說:太明顯了太明顯了,你們那點兒小心思早就被看透了。
「親愛的,你這話真薄情,雖然你不是正宮,但是我心裡愛的是你啊!」白織綉突然入戲了,捧臉作苦情狀。
像白織綉這樣的損友是一定不會就此打住的,她總有點子讓人哭笑不得。
「那你就甩了他,我跟你回家!」顧明雲十分配合,說完沖她挑挑眉。
於是兩個人都笑了,也不玩了。
「賀黎這人風評不錯,陳飛星不是很崇拜他么!不過要我說,明雲你還是要小心一些,他才回國一年,就能在國內歌劇圈子裡闖出名堂,一定不簡單!」白織綉提醒道。
「嗯,我知曉了!」顧明雲應聲道,同時也在心裡敲響了警鐘,以後若是真的碰到他,定要多提防一些。
顧明雲去換衣服,白織綉繼續化妝,在間隙時聊聊天。
「今天寢室怎麼就你一個?」顧明雲隨口問道。
「她們兩個去複習了,我呢!就當這是考研之前最後一個愉快的周五,去好好約個會,然後就閉關,認認真真準備複習。」白織綉握拳道。
顧明雲笑笑,掩飾掉了心裡一閃而過的不自在:「那你家正宮呢?以後不見啦?」
「不見了,考研之前都不見面了,又不在一個學校,就不麻煩了。再說,不見面也不代表不交流,我們情侶之間的心電感應你們這些單身狗不會懂!」白織綉說著就有幾分嘚瑟。
「正經不過三秒,也不知道以前是誰半夜在寢室里哭!」顧明雲瞪她一眼,調侃道。
白織綉卻說:「談戀愛本來就很糾結啊,你想想,喜歡一個人,跟他從相識到在一起再到從兩個人的矛盾中間取得平衡,這本就是一個不斷打碎自己再重塑的過程。哪有什麼天作之合,所謂心電感應都是慢慢在相處中磨合出來的。」
可是下一秒,她的思維又不可避免的跳躍了。
「其實陳飛星挺好的呀!幼稚一點兒也沒什,重要的是他對你很上心,有時候我還挺羨慕你們的。」白織綉眨眨眼,這倒不像是開玩笑。
「羨慕什麼啊?」
話雖如此,聽到她這麼說,顧明雲還是控制不住地開心了。
「你們從高中的時候就認識,又在一個學校上大學,在一起唱歌,足夠的了解,感情基礎這麼好,如果在一起,可以省掉多少誤會和心碎啊!」白織綉感嘆道。
「就算不說陳飛星,你我還是懂的,你肯定喜歡他!」
白織綉這個喜歡說得太篤定,讓顧明雲沒辦法反駁,於是她沉默了。
「為什麼不在一起?」白織綉更進一步逼問。
顧明雲的心慢慢沉下來,像是有些泄氣般開口:「因為他沒告白。」
「那你就這麼傻等啊?你都能等他跟你告白,為什麼不能主動出擊呢?你知道你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我們旁邊的人有多想按頭嗎?」白織綉驚訝道,居然這種理由都可以嗎?真是匪夷所思極了。
顧明雲的情緒並沒有被白織綉影響,而是說:「你都說了,大家都看得出來我喜歡陳飛星,他自己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他不說,可能真的是沒那想法,我若是貿然去告白了,恐怕這幾年的友情就都搭進去救不回來了!」
白織綉聞言,突然感到一絲心疼,輕嘆了一聲:「唉!反正只要你自己有想法就行,我之前就怕你傻乎乎的,都不會想這些感情的事情,到頭來被傷了還不自知。」
只是,白織綉頗為遺憾地想:大概真的只有旁觀者清,當局的兩位陷在其中,竟沒有人敢先開口?
又或許是因為太在乎?
拿已經多年牢固的友情去換一段未知的愛情,如果失敗了,友情愛情就都沒了,大概換成是誰都要猶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