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疑問重重（上）
賀黎拉住她，然後對周圍的人說：「都散了吧。」
賀黎發話，自是有一番威力在，加上電視台的領導們出動了，鬧劇很快被平息。
慶功宴這時候正進行到一半，後面還有很多流程，顧明雲卻是混亂到了極點，雖然她表面上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異常，但是離得近的人都能感覺得到。
賀黎自認沒有人比他更懂顧明雲受到的衝擊，可他心中縱有萬般心疼，眼下的場合也不是個說話的地方，賀黎不得不和導演還有幾位領導交代清楚，然後才能準備離開。
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賀黎回來時就見顧明雲被黃欣和白織綉一左一右的拉住。
其他人和她的關係沒那麼近，賀黎一開口，他們自然就不會再往上湊了，但是這兩位一個是閨蜜一個是媽，她們大概都覺得自己才是顧明雲傷心時的最佳陪伴。
「明雲，你有什麼難過的就跟媽媽說，你想知道什麼媽媽跟你解釋。」
顧明雲沉默著搖頭。
「明雲，你是不是想哭呀？想哭就哭吧，我陪著你。」
顧明雲還是搖頭。
賀黎只好上前，白織綉被他逼的往後退了一部，賀黎便順勢攬上了顧明雲的肩膀，柔聲跟兩位最佳陪伴說：「我來吧。」
她們猶豫了片刻，見顧明雲沒有掙扎的意思，便由著賀黎帶她走了，雖然顧明雲而已沒有明確表示過同意跟賀黎走。
賀黎剛走了幾步又回頭，看向了他自己的母親，道：「媽，多謝您！」
石曉萍沖他擺一擺手，裝似不耐煩實則眉梢帶笑說：「謝什麼謝！你記得把你該做的做好就行。」
賀黎莞爾，對她點一點頭，然後帶著一言不發的顧明雲離開了。
兩人一路無語，直到賀黎盡心將她送到房間門口，顧明雲才抬頭問他：「賀黎，你就不想說點兒什麼嗎？」
「我其實有很多話想說。」賀黎語氣輕鬆，好像在說今晚吃什麼那樣平常，好像今天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對他來說也不過如此了。
此時兩人一個在門內，一個在門外，顧明雲扶著門，卻沒有關上它。
「那進來說吧。」顧明雲側身讓了一步，她的眼神清澈如水，看不出黃欣和白織綉兩人所說的難過和想哭，也正是如此，才分外叫她們擔心。
說來奇怪，顧明雲和賀黎兩個人一個想說，另一個想聽，可是偏偏都是不著急不憂心的樣子。
顧明雲先去了洗手間洗漱，賀黎則轉身去倒了兩杯水。
「你想先聽哪個？」賀黎端著水杯靠在桌邊問。
「先說你那首歌。」顧明雲不假思索道。
賀黎聞言變笑了，說：「給你寫的，聽出來了嗎？」
顧明雲抽空瞪他一眼，說：「這能聽不出來？可是為什麼？」
賀黎輕嘆道：「因為想讓你看見我這兩年的內心，或許你會因此心疼我，這是我最開始的想法。」
顧明雲於是接著瞪他，賀黎看見她帶著怒氣的眼神，怎能不知她的心思，於是他接著說：「那個時候我根本就不確定你還會不會記得我，人在少年時的承諾總是比天高比紙輕，我不敢奢望你記得我。但是當你真的回來了，看見你的第一眼，我發現我還是可以一眼就望進你的心裡，那個時候我就後悔了。早知如此，我該寫一首快樂的歌。」
賀黎說到最後，笑容里便沾染了一些幸福而嗟嘆的味道。
顧明雲聽著卻是心頭一酸，早知如此，那個時候不快樂的他又如何能寫出快樂的曲調？
「賀黎，有些話我不想說第二遍。」顧明雲盯著他的眼睛說，他既然能一眼望進她的心裡，那就讓他看個清清楚楚。
三個字「對不起」，三個字「我愛你」。
賀黎看見了，於是他問：「還有呢？」
「為什麼今天慶功宴上陳飛星的母親會鬧起來？」解決了前一個問題，顧明雲接著說她第二關心的問題。
賀黎說：「這個說起來話長，賀黎的母親心理狀態不好，你跟她接觸更多，這一點的感觸應該更明顯，她偏執，佔有慾極強，上一次我和陳飛星聊過這個話題，當時我建議陳飛星帶他的母親去看心理醫生，他答應了，也的確是這麼做了。」
賀黎說道此處停頓了一下，兩道劍眉被他生生皺成一條線，他像是在組織語言，又像是在猜測。
顧明雲見狀也不打擾他，靜靜等著他那個「但是」。
「但是。」賀黎說，「他的母親今天是從醫院偷偷跑出來的，陳飛星知道你請了你的母親來，他就不會冒險請自己的母親。怪就怪在，陳飛星什麼也沒對她說，也不知道知道她是怎麼從醫院跑掉的，更不知道知道她是怎麼精準的找到了你的母親的。」
顧明雲大吃一驚，腦海中靈光閃過，說：「上一次她來送湯也是這樣，陳飛星說他沒有告訴過他母親排練室的門牌號，雖然中間不知哪個環節出現了紕漏，但她還是精準的找了過來。能做到這樣，一定有人在幫她。」
「是的，她的背後另有其人。」賀黎篤定道。
會是誰？顧明雲百思不得其解。
「這個人一定就在節目組這些人之中，能知道我們排練廳的位置，也能知道慶功宴的座位安排。」顧明雲推斷道。
「一個不那麼親近的身邊人。」賀黎笑了，他的嗓音毫不沙啞，只是低沉得可怕。
「你有人選了？」顧明雲詫異道，她剛才把最近接觸過的人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邊，仍是一點兒頭緒也沒有。
賀黎卻是含糊道：「查了才知道。」
「好吧，下一個問題。」那沒譜的事情，顧明雲不再糾結，而是問：「明天該怎麼辦？」
提起這個，賀黎一下子就笑了，說：「明天的事情不用擔心，打架的時候你衝到了前面，這善後的工作無論如何也不會要你再操心。」
顧明雲一聽這話，心裡懸著的氣便順暢了一半，旋即也露出一點笑意。
哪知至此還沒完，賀黎的眉間帶了一點得色，再開口就像換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