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娜娜

「別走……」女孩聲音很微弱，懇求著眼前的背影。

「父親！」我看著自己伸出的右手，再往上看，看不見天空，黑色的石壁，約翰還在睡覺。

我們是昨天來到這裡的，這裡是艾維因的西部，冰雪覆蓋了整個山脈，如果陽光足夠強烈，那些雪花能夠閃暈一個人。但同時這些雪又不冷，摸在手裡可以洗手，洗臉。簡單準備一番，去看看自己的陷阱是否有抓住什麼吧，但願可以有，這裡離城鎮不知道有多遠，回去也不是，往前走也不是。

我的魔法陷阱的好處在於哪怕被抓住，也不用擔心獵物的品質，它會自動保鮮。

希望能抓點肉質好點的，容易烤的，這樣祈禱著。也許不信教，但不妨礙迷信，人總是熱衷小概率事件，會做些奇怪的行為，其實不光是人，動物也會。

昨晚又下雪了，雪覆蓋了她的陷阱，或許抓到了，或許沒抓到。還有三個陷阱沒有看，這只是第一個。

在前兩個沒有結果的情況下，只能想著今天就這樣吧，還有些乾糧支撐三天，每次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買的食物既要滿足走到下一個地方，目前他們只畫出了一個召喚陣法。

驅逐天使需要四個，弗倫會在艾維因主城畫一個最中間的陣法與之連線起來，其餘都是我們的工作。

無論多麼惡劣的環境總會有生命存活，但是生命又如此脆弱，在第三個陷阱處發現了一隻雪兔。運氣很好，回去吧，第四個就由它去吧，反正自動保鮮，送給有緣人，如果有人能發現的話或者抓住了的話。

這把剝皮小刀是我的最愛，一件生日禮物，寶貴的、唯一的生日禮物。

愛她勝過愛那兩把銀月彎刀，說到自己的銀月彎刀，就是很氣。

掀開遮蓋籠子的布，這小東西把自己其中一把啃斷了，現在一把長一把短。

「還是一樣黑啊，聽約翰說，你能完全吞噬光線，不知道對於聖光能怎麼對付，剛好這次的敵人是教會，聖光使用者居多，實驗的時候到了。」她已經剝皮的兔腿切割下來賞給這個小東西吃。

不知道大家怎麼樣了，弗倫的確沒事，自己已經試探過了，雖然那是一次性的詛咒。最多超不過三天就會自動解除。

生火，烤肉，以及被熱醒的約翰，沒錯他在這種環境下能熱醒，天生對熱很敏感，他曾經好像說過，是弗倫引他來的，他身上有答案。

「答案嗎…」什麼東西的答案，自己不知道，約翰追求的是什麼，也沒有問過，大家雖然經歷過生死，但從未交流過內心。

自己嘛，追隨著那個背影，不知是生是死，感覺被他所囚禁，或許確定就能放手吧，也許自己先放開更好。

約翰吃著上個村莊買的乾糧，我決定吃掉這隻兔子，很夠吃的。

「娜娜，昨天我們到哪了？」一邊吃著乾糧一邊拿出地圖看的約翰打破了沉默。

「正在這裡的雪山山腳下不遠處的洞穴，今天我們要跨過雪山，你確定不吃點？」我拿著兩隻兔子前腳揮擺著給他看。

約翰接過前腳吃了起來，吃了一口表情怪異起來，「焦了。」

「是的」我沒有看著約翰，害怕他看出我的笑容，語氣上盡量平穩。

約翰在地圖畫了一筆，說明我們現在在何處，那座雪山也是周圍聞名的雪山了，聽說會遇見雪山女神，他對這些最感興趣，最熱衷的事情。

「對了，也許山上有神廟，我們可以探索一下，聽旅店老闆說的，天氣一轉暖，雪開始融化時，就會有一行人上山祭祀。」我轉過頭看著約翰，等待著他的回復，我是無所謂的，他肯定感興趣還是問下他吧。

「真的？」約翰眼中閃著光，比他的光魔法更加閃耀。

「真的，話說，你的光魔法如何了，我翻遍魔法協會裡的記載，應該沒有比你更強的了，果然是因為怕黑嗎？」但是，說實話，怕黑的人很多，為什麼惟獨他能如此領悟光魔法，甚至能匹敵聖光，灼熱的屬性對不死和邪祟之物也能造成更大傷害。

約翰看著我，彷彿不能理解剛才的那一段話，我認為我已經說的夠簡潔了，但在他的表情上，那不是不能理解的眼神，而是恐懼。

我追捕獵物和犯人很多年了，前者更是從小就在受訓，我知道什麼時候能讓獵物感到恐懼，以及什麼是恐懼，我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嗎？

「你不願意說也罷，以後總有機會的。」我這樣說著，沉默地吃完兔子剩下的部分。

剩下的時間是準備行李與掩蓋自己的住過的痕迹，後者是我擅長的，前者交給了約翰。

想來總是約翰，約翰的叫，我的確不知道他的名，他介紹自己時也是約翰，從不說自己完整的名字，在我看來，他要麼已經拋棄了，要麼還在選擇中。

這麼年輕，應該選擇自己的人生吧，其實，我年齡也不是很大，為什麼弗倫總是老女人老女人的叫我，算了，想著就火大。

「娜娜，雖然我沒有告訴你我的秘密，但不代表以後不會，我們可以慢慢來，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執著於丸子頭」約翰從後面跟上與我同行，提著像是想要打破僵局的問題。

為什麼執著，這我的確不知道……，「我已經忘了，換一個問題吧。」

「你的狩獵技巧是更誰學的？」約翰的確換了一個問題。

「我父親。」

「再問一個，抱歉，為什麼執著於追蹤魔法？」

「他失蹤了，我一直想找到他。」

「這樣啊，我懂了，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這個你回答上就讓你隨便問。」約翰好像下定什麼決心，又或許是覺得我肯定回答不上挖出的陷阱。

「你說。」

「為什麼執著於丸子頭？」

我看著他，想著一些問題，或許說點理由糊弄過去就可以了，但是他又何嘗不會糊弄我呢？問出了這個問題，我的確不記得他才會問嗎？

「快點吧，勘探完神廟繼續翻山，總有一天我會知道的，你也會知道我的秘密的。」約翰加快了步伐，不再等我的男性跨步，或許是因為前方有神廟吧，引起了他的興趣。

我看著他的背影，選擇了隨他去吧，追不上的，他的熱情我是不會理解的。

我晚到了大概有10分鐘左右吧，他早早的就在神廟的門口等著我了，古樸的大理石柱支撐著山洞，山洞本身就是存在的，只是有人修了幾根柱子罷了。

「等你好久了，一起走吧。」他似乎早就準備好了這句台詞。

「你對神鬼感興趣，你看出他們在祭祀誰了嗎？」這個的確不知道才會提出的疑問，也許只是想搭話而已。

「這個，還要進去一下，看下祭祀的場景了。也許他們現在還在使用這片場所，或許能遺留什麼線索。」約翰已經準備好迎接驚喜了，這時候或許告訴他，天會塌下來也不會讓他驚奇，而是讓他興奮。

未曾想過，這裡面也能看見那片天，我仰望著山頂上那片天，白天這裡什麼也看不見。

約翰蹲下在祭祀台的台階上研究著一些符號，說來奇怪，這些符號也沒有什麼力量，不像符文能刻在武器上加強武器表面；它們到底意味著什麼呢？語言嗎？也許是的，人們總想要留下自己存在過的證明。

除了日常交流之外，一些用於書寫和刻在一些生活用品上代表著或象徵著什麼。

「他們祭拜的是雙子，象徵著同生共死，這些文字不屬於古艾維因文字，也許又是什麼少數民族，但和艾維因本身相差不大，我能讀懂的也不多。」約翰依舊的在讀著。

我也看一看周圍吧，也許能給他提供一些線索，周圍的石壁上刻著一些文字，這時我背後行李的籠子不安分了起來，這小東西，還沒有過這樣，上次這樣是被我抓住吧，又感知到危險了嗎。

我將雙手合拍，製造出聲波探測周圍的生命。

「約翰，有敵人，別看了。」我抽出銀月彎刀。一長一短，感覺另一把能做匕首了。周圍探測的生命體越來越近，勻速的接近我們。

「我已經知道是什麼了，不過我建議跑。」約翰站起身抽出細劍。

「什麼？」鐵鏈的聲音，被困住的斗獸？還是飼養的寵物。

「一頭熊……，上面說著，熊是連接雙子神最近的動物。」

鼻息聲與低吼聲，像是在威脅著我們。

我逐漸看見了它的身形，兩個人那麼高，僅僅是四腳站著，並沒有雙腿直立。毛絨絨的倒是挺可愛的，它剛想繼續向我們走來，別鐵鏈給扯了回去，只得灰溜溜的站在原地看著我們。

「這品種可不簡單啊，娜娜，你最感興趣的來了。」約翰慫恿著我向前，我當然知道這隻熊的品種，一點也不稀有，只是這個體格過於龐大了點，羅伯特也會遜色於他現在的身高，站起來就更不用說了。

「你沒看到它鐵鏈上的發光符文嗎？那可不是很容易掙脫的，說明有人在養。」這是我見過最大的品種了，估摸著有一噸了。

「我們已經有一個純黑色的小東西了，它再加入不夠支撐我們接下來的旅行。你看好了嗎？可以走了吧。」我收起了自己的刀，不想在這裡多待一秒。

「你先出去呼吸新鮮空氣吧，我再研究一會兒。」

「別耽擱太久，我們沒有多少時間。」

我直接走了出去，那熊脖子上的鐵鏈讓我有點窒息的感覺，我真的忘了很多東西，我第一次產生我何時來到這個隊伍的產生了錯亂感，我思考著，迎面遇上了一位少女，毛絨的衣服沾著一些雪，背上背著的籮筐裝著許多食物，大概是想給那頭熊送吃的吧。

「卡箍卡，堵他哦!」她的語氣里充滿了敵意，我不由的把手放在了刀鞘處。

「我們並無敵意，只是好奇闖入！」我試探著，我聽不懂她的語言，用著艾維因的官腔。

「這是我們一族的聖地，請你快速離開！」很好，語言相通，至少大部分上避免了傷亡。

「我知道了，我的同伴還在我後面，請原諒我們，無意闖入。」

他們不屬於艾維因，他們有自己的信仰，崇尚著雙子神。

「你們看見蘇爾了嗎？」少女向我提問並且比劃著，一個龐然巨/物。

「那隻熊嗎？看見了。」

「那就對了，真奇怪，一般有陌生人她都不會出現的，啊對了，我叫斯瓦娜。」

「娜娜」這個女孩剛才還充滿了敵意，現在卻充滿了友善，真是奇怪，改變的真快。

「我就不打擾你了，你遇到我的同伴叫他趕緊出來，我在門口等他。」我擦過斯瓦娜的肩，走出了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