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重傷王群

於紳半分嘲諷、半分玩弄地看著他微紅的臉頰兩側，一觸即發的雙腿。

「王前輩，上了年紀就不要總是生氣了，傷肝肺！您這要是沒堅持住，萬一過去了，可跟我沒關係。」

「喝！」

王群真的怒了，他才四十歲正是男人一枝花的時候，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竟然說自己上了年紀，這已經不是對他身份的侮辱，而是對他人格的侮辱。

第二拳跟第一拳比起來明顯是不同層次的，無論從力量和攻速來看都是避無可避，出手和目標瞄準的角度都尤其地刁鑽，這是王群這種身經百戰的人才有的經驗和戰鬥技巧。

「嘭！」

沒有辦法，於紳選擇了下下策但也是唯一的辦法。雖然硬碰硬的後果不是他可以想象到的，但是他這一拳可是朝著自己命門來的。

「咔！咔！咔！」

指節骨頭髮出清脆的三聲，從指間到小臂，劇烈的疼痛感席捲而來，然後，似是整個小臂以下都懸挂在肘關節上，失去了知覺。

「紳子！」

楊真看到於紳臉上因為疼痛而造成的抽搐，他沒見過王群出手，沒想到竟然如此兇悍，一出手直接廢了一隻胳膊。

「小子，今天我就教教你怎麼說話。」

王群的眼裡只有剛才被羞辱的仇恨，看著如螻蟻一般柔弱、不堪的於紳，眼底有一抹不屑。

「王叔，手下留情！」

楊真此刻也顧不得道上的規矩，直接衝上去護在於紳前面，面對王群這樣一個敵人，他們都不是對手，在於紳的命和自己的尊嚴面前，他可以放棄尊嚴也不能放棄這個兄弟！

「王叔，今天是我們失禮，我替他向你道歉，此事就到此為止好不好？」

「到此為止？」

王群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後的於紳，一個受了傷只會躲在別人身後的狂妄之人，他本來都不屑出手。但是一則他出手傷了自己少爺，二來他的出言不遜讓他真的很不爽。

「你讓他跪下，給我叩三個頭。再去醫院，你倆給我們鬼爺叩三個頭並且賠禮道歉，此事就可以罷了。」

「這……」

雖說現在主動權在王群手裡，可是他這個要求未免有些得理不饒人，於紳又是個自傲的人，他怎會願意給人低三下四。

「你怕是在做夢！」

於紳吐了一口嘴裡的血水，把楊真拉開，這種無理取鬧的要求他怎麼可能答應，而且這次若低了頭他們日後定會更加猖狂。

「你剛才那一拳只當熱身了，現在我要動真格的了！」

對於他來說，最大的優勢應該是身體的靈敏度和身體的耐耗性，只要自己一直和王群周旋，等王群體力消耗的所剩無幾便是於紳的機會。

王群也來了興趣，硬接下自己一拳的人還能站著說大話，著實還挺少的，他勾了勾手表示自己的輕蔑。

於紳率先出拳，他用的是左手，雖然有些不熟悉，但是不影響他的出拳。他朝著王群的位置揮拳而去，對方輕易的避開之後，緊接著他突然變換角度，又朝另一個位置攻去。他出的每一拳，力量和速度都沒有達到極致，但是攻擊強度並沒有衰減多少。

在短短几分鐘內，於紳已經出了幾十拳，但是幾乎每一拳都是貼著王群的衣服擦過去，雖然沒什麼傷害，卻讓他很惱火，他的每一次避讓都是耗費精氣神的，而且他的出拳虛虛實實，有些力度大，有些力度小。因為他的移動速度快，而且步法毫無章法，王群幾乎無力回擊。

「有本事，你、和我光明正大的打！」

畢竟上了年紀，十分鐘后他的體力開始漸漸不支，出拳抵擋的速度和力量也大大減弱，甚至有些餘力不足。

「機會來了！」

於紳在心裡暗道一聲，左臂毛足了勁，準備一擊而中，在蓄力過程中他始終保持著同樣的速度，不引起他的警覺。

「喝！」

朝著他的胸口，於紳使出全身的力氣，因為距離過進，於紳甚至聽到了肋骨斷裂的聲音，王群像一隻蝦一樣委著身子彈射出去，一口血噴了於紳的臉和衣服上，到處都是。

「呵呵，不堪一擊！」

鬼頭的小弟見到王群都敗下陣來也不敢再上，一眾人趕緊抬著他去醫院，於紳去領李闖也沒有人再敢攔著。

「紳子，你沒事吧？」

「沒事，都是那老小子的血。」

於紳不在乎地擦了一下臉上的血，看著身上這有些恐怖的「血衣」，突然有些後悔今天穿了這件新的衣服。

「李闖，你小子看看。哥，以後啊你幫我多調教調教就好了。」

「於爺，你剛才可真是帥啊！我在後面看的一清二楚的，真乃神人也，我真的是服您服的五體投地！」

李闖本以為這次是九死一生了，但是沒想到於紳竟然這麼深藏不露的，跟著這樣的人混，以後還怕什麼。

「服什麼服，快來見過大哥！」

「大哥好！」

「紳子，你的手還是去醫院看一下吧，若是傷了骨頭可就麻煩了。」

楊真雖然沒聽到骨折聲，但是看到他的整個胳膊耷拉著，甚至都用左手出拳，那八成就是折了。

「行，哥，我和他去就行了。你把這裡打掃一下，然後請兄弟們喝個酒，畢竟這事本來就是為我折騰的。」

於紳從包里掏出一沓現金塞給他，雖然走了幾個就剩十幾個了，也不能顯得寒酸。

「紳子，哥來出這錢就行。你把錢拿著去掛個專家號看看，李闖，好好陪著於爺！」

「哥，你拿著吧。吃好點的，如果有多的就給阿姨買點吃的，我先去醫院看一下，你陪大夥吃著。」

李闖打了一輛車帶著滿身是血的於紳去了醫院，雖然司機一路戰戰兢兢的，但是抵不上人家給的錢多，這一趟跑的都抵上一天了。

「拿我身份證去挂號，我在那邊等你一下。」

因為臉上都是血，怕引起不必要的關注只能先去廁所洗了洗，但是身上的血就難洗了，也沒有衣服換隻能先忍忍了。

「於爺，咱們上樓吧！」

「好！」

倆人轉身上了電梯，在關門的那一刻於紳卻注意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於爺，看什麼呢？」

「沒、沒事。」

因為只是瞬間的擦肩而過，他甚至連她的臉都沒看清，就憑一個背影也太倉促了，但是那個身影真的好像她。

那是他乾枯無味的大學生活里的唯一一抹色彩，只不過她應該在國外，怎麼會突然回國並且出現在這裡呢！

「於爺，就是這個診室，我給您進去。」

「嗯，這種公眾場合叫我於哥就行了，於爺於爺的叫著尷尬。」

「是！」

診室大夫見到於紳的樣子和身上的血並沒有多大的意外，畢竟打架的人幾乎都是來這家醫院，這些外科大夫應該也是見怪不怪了。

「先去拍個片子，我看一下骨頭斷的有多嚴重。」

於紳也沒多說什麼，儘管身體里感受到的正在發生和即將發生的變化，他手上斷掉的骨頭似乎在重新癒合，斷掉的筋脈也在重新修復，這讓他既意外又驚喜。

因為是晚上的原因，又掛的是急診，片子出來的很快。

「哎喲，你這看起來挺嚴重，其實倒還好的，就小臂有一點骨折，不嚴重，我給你接上打個繃帶就行。」

醫生半玩笑地調侃了一句，然後開了繳費的單子。可是李闖是目睹過現場的人，那種程度的骨頭對骨頭怎麼可能沒事，但是事實擺在眼前他又無法反駁，只當是於紳吃了什麼十全大補湯，身體竟然如此強悍。

「謝謝醫生，我這什麼時候拆石膏啊？」

於紳想著按照自己的恢復速度，應該不出三天就能生龍活虎了吧，這石膏板帶著終究不便。

「拆石膏？一星期來換一次葯，到時候看恢復情況再說吧！」

那大夫只以為他心急，有些不滿地說道，「傷筋動骨一百天，你要是還想用這隻胳膊出去博生死，你可得想清楚了。」

「不是啊，醫生。我在鄰市上學，這每周來一次時間不太方便，我如果在那邊……」

「那是可以的，如果家裡有醫護人員，我把葯開給你，你自己換都可以。一個月之後來一趟，我給你看一下。」

「好，謝謝醫生啊。」

從醫院出來后已經八點多近九點了，城市的路燈把整座城照的燈火通明，晚上是城裡的人休息娛樂的時候也是最熱鬧的時候。

「於哥，大哥發信息讓我們一塊過去玩，要不咱過去吃點？」

「不用了，你去吧。我回家裡一趟，你們好好玩。」

於紳的身體有些疲累，而且身上的血讓他很不舒服，和吃飯喝酒比起來他更願意洗個澡在床上好好睡一覺。

李闖打車離開后，於紳才不急不慢地沿著馬路走著，他不打算回家住，甚至於他都沒有告訴於老闆他回來的事情。

對於他來說，這個地方不僅是於紳長大的地方，也是自己曾經上大學工作的地方，這裡有太多的回憶和遺憾，自從那件事之後他甚至都沒有親自處理自己的後事。

「喂，你好。請問哪位？」

趙大偉是於紳的同事也是他的大學同學兼舍友，畢業後進了同一家互聯網公司，知道於紳的事後他就離開了那家公司，用自己的積蓄和家裡的支持開了一家甜點店。

「大偉，好久不見了。還能聽出我的聲音嗎？」

「你是……」

他有些不確定這個聲音來自誰，那麼熟悉卻又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