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閆老師

「於紳同學，要一起去食堂吃午飯嗎？」

下課鈴聲剛響，於紳本來打算收拾收拾去外面隨便吃點，沒想到何茗會主動邀請他。

「嗯？」

「老師讓我多照顧一下新同學，我可以帶你四處轉一下。」

她捋了捋額角的碎發，把它挽到耳後，也許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沒關係，咱們這被人看見亂傳也不好，你自己和同學們去吃吧。」

他看見門外面正在等著的女孩子們，心裡不由地誇獎了一下她的人緣還真好，第一天就能結識到這麼多人。

「哦，我們其實是同一個初中的，今天才知道原來大家分到了一個班。」

何茗大概猜到了幾分他的意思，便開口解釋道。

於紳點了點頭，「快去吃飯吧，一會兒可就沒菜了，我自己去外面吃點就行了。」

「那、好吧，我們先走嘍。」

「嗯。」

學校對面有很多小吃店，於紳看著人還可以的一家店走了進去，雖然門面看著不大沒想到裡面空間還挺大的。

「要吃點什麼，有炒飯、炒麵，還有餐盤飯。」

靠近門口的地方有一個櫃檯一樣的，什麼擺放了一些餐盤，和各式各樣的菜品。

「十塊錢，一個葷菜，三個素菜任選。要來一份嗎？」

老闆娘聲音有些睏倦，不過這大中午的太陽真把人熱的有些昏昏欲睡。

「要一份魚香肉絲，然後青菜、土豆絲、黃瓜吧。」

付了錢，於紳找了個有電風扇的地方坐下，雖然菜的味道很一般但也算吃的豐盛了。

看著時間差不多，他便起身準備回學校。誰知道一個沒看見，直接撞上了人家的餐盤，湯菜潑了一地。

「哎喲，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給你重新買一份吧！」

「沒關係，也沒潑掉太多。」

端著菜盤的是個瘦瘦高高的男生，不知道是遺傳的原因還是發育不良，總之他看起來真的很小。

「不好意思啊，我剛沒看見。」

於紳很誠懇地向他道了個歉，雖然對方說沒關係，但是他還是很不好意思地重新給他打了一個肉菜作為賠禮。

「謝謝你，其實你不需要這麼客氣的。」

男生笑了笑，本來還有些不悅的心情頓時消散。

「呦！聽說榆中的惡霸轉學到興星了，沒想到還真是的啊，於紳，我可是專門為了你轉的學啊！」

有些熟悉的聲音突然在背後響起，於紳轉過身去只看見一頭非主流的髮型，長長的劉海遮住了眼睛，露出半隻有些猥瑣的眼睛來。

滿臉的青春痘由於沒有好好護理變成了暗紅的瘡，這個傢伙他認識，是十六歲的於紳以前一起混混度日的人——李闖。

於紳沒有去理會他，而是轉過去和那個男生說了一聲。

「我有些事要走了。」

「於紳，你不是自稱榆中的於爺嗎，怎麼現在慫成這個樣子了，據我所知這種地方不像是你的主場啊！」

他起身離開，在擦肩而過的時候撞了他一下來表示自己的挑釁，這也是他們以前示威的一種方式。

李闖被他撞得往後一退，似乎有些詫異他力量的增強，以前打架時這小子除了會出點錢躲在後面吼兩嗓子之外，就是個慫包蛋。

回到教室后，於紳又捋了一遍關於這個叫李闖的人。他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追著他不放，竟然跟到這裡來了，按照他的流氓脾性，不把他打趴了，這傢伙就會跟狗皮膏藥一樣粘著自己的。

下午是兩節體育課，他換了運動裝之後就下樓了。前世忙於工作，二十幾歲的身體簡直比小區打拳的老大爺還虛弱，這次得好好練練。

體育老師是個三十幾歲的大塊頭肌肉男，名叫閻匡，因為下手奇狠，不分男女，所以被高年級的學生稱為「閻王」。

「第一節體育課，男生先跑個五圈作準備活動，女生跑個三圈。」

我擦！

「這可是四百米的操場啊，四五兩千米，老師你是瘋了嗎？好想做個女生啊！」他心裡暗暗說道，這十六歲於紳的身體比自己還虛，能不能堅持兩圈還是個問題呢！

一步，一步，一步……

「不行了，要撐不住了。」於紳抬起頭來只覺得那太陽晃眼，感覺世界都在天旋地轉。

「嘭！」

「老師，於紳同學暈倒啦！」

「老師，你搞出人命了……」

他覺得好吵，就好像四面八方都在說話，然後一堆人圍了過來組成一睹厚厚的「人牆」，估計都想著趁機偷點懶不跑步吧。

「都給我起開！」閻匡吼了一聲，他的力氣特別大，直接將於紳扛在肩膀上，「其他人繼續，班長監督！」

閻匡走後，整個一班就瘋了，因為……還沒選班長！所有人都趁這個空擋跑去樹蔭下偷個懶，有個小男生則跑到廁所那去蹲著，沒什麼原因，男廁所的位置正好能看到醫務室。

「你們說咱們班轉來的那個男生高是挺高的，但沒想到比我們女生還不如啊！」

洪苗苗是個話癆，性格開朗是自來熟的那種，不論認不認識都能瞎聊上幾句。

「不過要不是他，咱們也不能歇著呀！我聽我姐說，我們體育老師可是被稱作『閻王』，咱們啊，算死在他手裡了！」

章雲的姐姐是興星中學畢業的，現在在南京的一所一本大學，因為常被用來比較，所以她不想做姐姐那樣的乖乖女。

「何茗，你好像認識那個叫於紳的，你初中同學嗎？」

「沒有，就是昨天報名的時候遇到聊了幾句，沒想到他也是我們班的。」

她攤了攤手，對於這個結果她也是很意外的，不過至於為什麼插班進來，她就不知道了。

「閻王來了！」

那個小瘦高個的男生從廁所邊喊邊跑回來，然後所有人非常默契地排好隊繼續他們的「最後一圈」。

「很不錯啊，比我之前帶的幾屆同學要自覺很多嘛！都來做準備運動。」

鑒於他們的自覺，閻匡把做準備運動的場地選在了樹蔭下的沙坑跑道上。

「體育委員是哪位，舉個手！」

「老師，我們班還沒選班幹部呢，下節課才是班會。」

「蛙跳一百下，加上五十個深蹲。」

閻王眼睛都不帶眨地直接開口說道，這些還都只是開胃菜，後面還有硬菜呢！

這些都被於紳看在眼裡，稍微躺了一會兒之後本來想著回去上課來著，一看到他們被折磨的那個慘樣，瞬間就慫回了校醫室。

「同學，怎麼又回來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校醫是個剛畢業不久的年輕女孩，扎著雙馬尾滿是朝氣，看到於紳去而復返以為他還有什麼事。

「校醫姐姐，我能不能在你這歇會啊，我們那體育老師太恐怖了！」

「咯咯咯。」她聲音像百靈鳥，給人很明亮的感覺，「我聽說閻老師的課很嚴格的，不過你的身體確實很虛弱哎，更應該加強鍛煉。」

「是啊，你說的挺對的。」

他坐在沙發上，閑著無聊便在旁邊的茶几上拿了一本雜誌來看，是一本奢侈品雜誌，他以前收入挺高的也接觸過不少奢侈品，一下便翻了幾頁。

「你還喜歡看這些，你們這個年紀的孩子不是都應該喜歡遊戲嗎？」

方靈今年不過才二十三歲，說到底自己也是個孩子，如果不是急於逃脫家裡的掌控也不會跑到這家中學當校醫的。

「alleYY今年最新款，最適合商業中產階級男性，米蘭走秀時有個模特穿過的。」

他笑了笑，指著一款春夏季的領帶說道，在外人眼裡自己只是個高中生，他雖然不在乎這些但也不想被認為是是在故意不懂裝懂。

「哦？看來真的是有些懂啊，那這一款呢？」

方靈指著另一款黑色絲絨的領帶問道。

「這是尼普爾比較經典的波點紋領帶，絲絨款適合秋冬季一些比較正式的場合，如果是成熟一點的男性應該會很適合的。」

他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

「二十七八歲的可以嗎？」

「如果是二十七八歲的男性的話，我推薦這一款，黑色帶一條白線的，既穩重又不失俏皮，如果是見家長也會增加好感的。」

「你怎麼知道我買給我男朋友的？」

方靈有些驚訝，二十七八歲的男性也有可能是兄長啊，而且這孩子怎麼知道要見家長啊！

「唉？」

這麼大的女孩子送領帶一般都是給男朋友的吧，這閨女不會第一次談戀愛吧，這都不懂。

「其實……我猜的！」

「原來是這樣啊。」

方靈的男朋友因為家境的關係並沒有被家裡認可，所以她也是偷偷地和他在交往。

「下課了，我先走了。」

於紳笑了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哎，這個事你替我保密行不行，以後你要想開假條什麼的我也可以幫你。」

「這樣真的好嗎，不過我這幾天背後老是特別癢，你能幫我看看嗎？算了，我還是先走了。」

他剛才一想，如果真有什麼，這校醫也看不出什麼來，像學校的這種校醫因為設備的原因只能治點小感冒或者擦傷啥的。

「唉，那件事……」

見他要走，方靈趕緊叫住他。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