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應當

「這個真的是一年級嗎？」

「一年級來了一個不得了的傢伙啊。」

「居然把結城前輩也給三振了。」

「神代以前就挺有名的，沒想到會這麼厲害。」

無視周圍的聲音，神代臨一挪了挪帽檐走下了投手丘。

經過片岡鐵心的身側時，片岡鐵心說：「今天你投的球夠多了。」

「下一局開始你去守左外野。」

神代臨一：「……」

「是。」

所以剛剛只是讓他走一個過場嗎？

看看他的實力什麼的。

不過所達到的效果還是很好的。

之前自我介紹的時候，神代臨一說過他的志願是投手和擊球手的。

但是片岡教練沒有讓他擊球的樣子。

算了，暫時先這樣吧。

第一天就進了一軍，還是以投手的身份一軍夠耀眼的了。

於是，他就一直受左外野守了一下午。

到了晚飯的時間，他再次成為了吊車尾。

人都走光了，他仍然還是在吃。

摸著自己的肚子緩慢地走回宿舍。

就只看到了倉持洋一一個人坐在那裡看雜誌。

見神代臨一回來了，倉持洋一露出笑，帶著奇怪的調調：「今天你可是大出風頭了啊。」

胃傳來的不適，讓神代臨一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還好。」

又或者說，他把這一切當做是理所當然的。

走到自己的床所在處坐了下來。

「增子學長去哪了？」神代臨一問。

倉持洋一聲音沉了下來：「訓練。」

「他已經三年級了，如果再不努力爭取的話，就沒有機會了。」

他翻了一頁：「他現在應該正在一個揮舞著球棒吧。」

神代臨一怔住。

「之前的比賽中，他也只因為一次……僅僅一次失誤而已，就被拔掉了先發的位子。」

「現實上先發位置只有九個，卻有將近一百個社員要來搶這幾個位子，有打出成績的人才能生存，至於其他人，就只能夠專心等待下一次機會。」

「不過，對於你來說是不能夠理解的吧？」

神代臨一瞳孔微縮。

確實，他不能夠理解。

在他的世界中，只要不斷向前就可以了，不會為了任何人而停下步伐，更不知道周圍的風景是什麼樣、不知道那些人面臨這些困境是什麼樣的心情。

在這一刻，神代臨一才注意到，原來自己身後有這麼多人努力著。

但是，他還是認為，不是什麼事情努力就足夠的。

有時候，光是有天賦，就可以碾壓一群人。

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一開始，他壓根就不在意奧村光舟會不會跟隨他的步伐亦或者是跟上來。

以前的隊友，亦或者是說現在的隊友，對他而言，只是他前進的輔助工具而已，為了超越他所在意的目標而存在的「輔助工具」。

也就是說，除了那麼幾個人外，無論是誰，都沒能進入他的眼裡。

天賦促使他得到的「結果」，讓他幾乎目空一切。

以前是常勝將軍的他，理所應當地認為自己倒了高中也都是一樣。

但是神代臨一不會把心裡認為的所想的全部表現出來。

在隊伍里，他覺得自己應該充當什麼樣的角色，就會表現出什麼角色。

大家想要能夠引領他們的ACE，那他就會成為這樣的人——

*

房間里還是昏暗的，神代臨一躡手躡腳地起來換衣服。

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了倉持洋一。

他還以為到時間起床了，結果一看也就才五點。

「這麼早？」倉持洋一迷迷糊糊地問。

「嗯，去跑步。」神代臨一壓低了聲音，為的還是不要吵醒睡在他上面的增子前輩。

「你不會被我昨晚的話所激勵了吧？」又恢復成原本怪怪的調子說話。

「不。」

「我在家也是這麼早起來跑步，習慣而已。」

神代臨一說完，衣服也換好就就出門了。

倉持洋一也沒有懷疑，昨天他很早就醒了，只不過是在等他和增子前輩所以躺了這麼就。

這麼一來，也就能夠說明他和增子起床，他也及時起床了。

算了，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時間還早，再睡一會。

於是倉持洋一翻身繼續睡了。

*

「所以說呢，這邊就能限定這題選定的範圍。」

「接下來呢，我們就來看圖。」

「這張圖裡所顯示出的範圍……」

老師一邊在黑板上劃出來一邊講著。

神代臨一聽得極其地認真。

「那就是神代同學吧？第一天就進了一軍的那個。」

「是的是的！神代認真的樣子好帥。」

「就是啊。」

「神代同學打棒球的話應該更帥吧？」

一節課幾個女生小聲討論著，但也已經影響到了周圍的同學。

被老師警告了之後才徹底安靜下來。

金丸信二看著神代臨一認真的背影，皺眉，視線撇過一邊不再去看他。

*

經過了一周的「吃飯訓練」，現在的神代臨一可以完全吃得下三碗飯了。

雖然吃完之後還是挺飽的。

加上這周一直跟一軍的一起訓練。

在一軍周南唯一的一年級神代臨一一開始還是不自然的，到後面也自然了。

一直被前輩們誇什麼的。

只是這些誇還不至於讓自己膨脹——

特別是到晚上，訓練就更加辛苦了。

跟不上前輩們的節奏的神代臨一被允許在一旁看著。

不好意思閑著的神代臨一找了啞鈴自己練起了自己的。

以前在家的時候，還會時不時舉一下啞鈴，到青道之後就完全沒有碰過啞鈴。

現在他用的，還是向前輩借的。

這個啞鈴可是比他在家用的要重得多，不過慢慢來的話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訓練時投球依舊讓人很難打到。

因為這是因所應當的，所以神代臨一對此內心並沒有任何的起伏。

訓練一復一日。

一位名叫丹波的前輩不知道為何突然比之前還要努力上了一分。

不過，神代臨一多多少少也猜到了一點。

自己的實力太過強大，使丹波前輩有了壓力，所以更加努力了。

就在這麼一刻注意到了他之外，神代臨一就再也沒有關注他之後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