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賦

「聽說丹波學長被拔掉先發投手了。」

「真的假的？」

「比賽都贏了……」

「還不是靠那個一年級的神代，神代上場之後，市大三高就沒拿到過一分。」

「我都沒想到神代居然會這麼強。」

「離夏天只剩不到三個月了，如果丹波學長不先發，被頂上去的只能是神代了吧，畢竟實力擺在那裡。」

御幸一也嘿嘿笑了幾聲：「都在誇你啊。」

神代臨一沒看他一眼，目光始終盯著飯菜：「所以？我應該怎麼樣？」

「何況，這種事情是理所當然的，沒什麼好值得高興的。」

「你還真是——」御幸一也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

嶄新的一天。

神代臨一在一個角落偷偷吃著棒棒糖，看著一軍的前輩們自主練習。

「就說怎麼半天找不到你人在哪裡，結果是在這偷懶。」

神代臨一抬頭，看到的是御幸一也。

他拿出口中的棒棒糖，內心一點愧疚都沒有，收回目光：「片岡教練不是去看一年級的訓練嗎？」

御幸一也無言了。

這麼理直氣壯偷懶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

隨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不好意地笑了笑：「聽說一年級也有一個很厲害的投手啊。」

「是嗎？」神代臨一不甚在意。

「一年級和二三年級要開紅白戰，說是想看看實戰中派上用場的選手有幾個。」

神代臨一抬眸平靜地看著御幸一也：「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

「換個話題，想要投球嗎？」

這會神代臨一愣住了，隨後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

「那就去室內的牛棚，我來接你的球。」

然而神代臨一沒有回應，猶豫著。

想投球，卻又懶得投。大概這個世界沒有比他更懶的投手了。

「不然的話，我就把你偷懶的事情告訴片岡教練。」

「去！」神代臨一立馬起身，認真地說，「現在就去！」

*

嘭地一聲。

球進了御幸一也的手套里。

「直球球速很快，而且有尾勁，不過跟昨天比賽的球速慢了一點。」

「你球速有點不穩定。」

神代臨一從旁邊裝滿球的寬盒裡拿起一個球。

他並沒有否認：「嗯，看手感，腰感，臂感，一般來說，投的次數越多，感覺就越好。」

「但也只能達到148，除非真的狀態和感覺都很好才會149或者150。」

御幸一也略微驚訝：「你還知道得這麼詳細。」

「當然，以前不斷測出來的。」

他嘿嘿笑了幾聲：「看來你還是蠻努力的。」

「……」但神代臨一併不喜歡別人說他努力。

「對了，我想試一下指叉球。」

御幸一也愣了一下，隨後露出笑：「來吧。」

甚至做好了接球的準備。

指叉球還是有難度的，沒控制好的話，球就會亂跑，捕手也就只能挖地瓜了。

神代臨一調整好握球的方法，抬起右腳，跨出去。

球從他的手中滑出，到打者的範圍內快速下墜。

成功了。

這是御幸一也所沒想到的。

「以前就會？」

「就看過別人投，這是第一次投指叉球。」神代臨一平靜地說。

「再多投幾次看看穩不穩定。」

神代臨一點頭。

投出大概十次指叉球，都是穩定的。

御幸一也被神代臨一的天賦驚到了，眼底認真，笑了起來，有幾分無奈。

「那要不要把滑球和曲球都學了？」

「不要。」

拒絕得也很乾脆。

「……」

御幸一也這些天也大概了解他的尿性了：「那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學？」

「看心情。」

「……」

*

神代臨一咀嚼著口裡的飯菜，吞下：「感覺大家都好安靜。」

「明天一年級和二三年級要比賽，而且你進來后，一軍只有兩個位置了。」御幸一也解釋著。

神代臨一似懂非懂：「但是，這種事情實力強的肯定上一軍啊，有必要這麼壓抑嗎？」

這句話倒是引起了周圍二三年級的不滿，可誰都沒有上前去說什麼。

之前跟市大三高的比賽他神代臨一已經印證了自己有這樣的實力。

實力強，又是一軍的，遲早會成為首發，說不定下次就是了。

御幸一也也是替他緊張了幾分：「這樣的話以後不要說了——」

說到一半，神代臨一就知道打斷：「知道了，對不起。」

認錯倒是認得很快，至於心裡實際怎麼想的，御幸一也覺得他沒有什麼懊悔之心。

「那個，我可以坐你隔壁嗎？」

神代臨一和御幸一也齊齊朝左望過去。

神代臨一也瞬間明白是找御幸前輩的，不是來找他的。

「打擾了。」降谷曉說著便坐在了御幸一也的左手邊。

「御幸前輩，明天的比賽，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打到我的球。」

對方的話無疑引起了神代臨一的注意。

「到時候，你願意接我的球嗎？」

叫御幸一也為前輩，也是一年級的。神代臨一想著。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想法。

然而這樣的話，卻是讓一群二年級的十分不滿，直接就簇擁上來找茬了。

一個個都凶神惡煞的。

「喂，菜鳥，你說不會讓別人打到你的球，你有沒有清楚這裡是哪裡？」

一堆人過來，神代臨一都覺得自己周圍的空氣變得稀薄了。

還是快點吃完出去好了。神代臨一想著，吃飯的速度加快了。

「想讓御幸接你的球，等你投出成績再說吧。」

「搞什麼，難看死了。」丹波光一郎的聲音顯得突兀。

那些二年級的氣勢也因此下降了。

「丹波學長！」

「我們這裡只看錶現說話。」

「……是。」

神代臨一倒是沒想到這些二年級倒是十分尊敬丹波前輩的樣子。

看著他們都燃起鬥志的樣子，神代臨一頓了頓手中的筷子。

圍上來找茬的二年級也都散開了。

神代臨一吃掉最後一口飯，端起盤子：「御幸前輩，我吃好了。」

說著不等御幸一也回答，他就走了。

往回宿舍的路走著的時候，神代臨一一直在想剛剛那個跟他同級的。

不會讓任何人打到他的球嗎……

說不定真的實力。

算了，反正跟我沒什麼關係。

神代臨一想著。

他完全就不認為對方實力能夠在自己之上的程度。

既然如此，就沒什麼好在意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