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溫叔叔說不用聘禮，讓我趕緊把人領走就行
溫沫見到老爸，雖然還是像以前那樣跟老爸開玩笑，但溫啟正還是察覺到了女兒的情緒不是很好。
「沫沫，爸爸有個東西要給你，你跟我進來下。」溫啟正朝陸雲城稍點了下頭，示意溫沫和他進房間。
「好。」溫沫應道，起身離開客廳。
「爸，什麼東西要給我？」溫沫隨老爸進入房間。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情？」溫啟正嗓音溫和。
溫沫眨了眨眼，不想讓老爸擔心：「沒有。」
溫啟正微笑著看著她，半晌，才溫聲開口：「和男朋友吵架了？」
溫沫頗為驚訝，微微睜大了眼睛。
半晌，她垂下腦袋，輕嘆口氣：「爸，我現在心情有點亂……」
「可以跟你爸說下嗎？」溫啟正微微一笑，態度溫和。
溫沫趴在沙發扶手，把這幾天的事情跟老爸說了。
「聽起來確實很麻煩，」溫啟正嗓音溫和，依然掛著溫和的笑，「作為你老爸，我可能會有點不客觀，那我就作為數學老師來分析下這件事吧。」
溫沫抬眸看向老爸，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你去到那裡，看到小余躺在床上睡著了，房間里還有一個穿著……不太得體的女生，所以你就認為小余跟那個女生發生了不正當的關係，是嗎？」
嗯？溫沫眨了眨眼，經老爸這麼一複述，她怎麼覺得事情好像哪裡不對。
溫啟正繼續說，「也就是說，你並沒有看到事實經過就下了判斷？或者說，你在沒有充分的證據下就單方面給小余的行為下了定義？」
啊？溫沫微微張大了嘴，好像真的是這樣。
「所以，無論從邏輯理論上分析，還是從事實依據上看，你的結論都不太客觀。」
溫啟正說得委婉，但溫沫已經聽明白了。
「爸！」溫沫突然跳了起來，衝過去緊緊地抱住老爸，「你當數學老師太屈才了！」
她心潮澎湃，此刻只有一個想法——去找余博衍！
「爸，我要回去了，我過幾天來看你！」她匆匆衝出去，抓起自己的包包就往外奔去。
「沫沫！」陸雲城見溫沫突然衝出來，一臉莫名其妙。
「陸先生，沫沫有點事要處理，你在這裡吃個便飯吧。」溫啟正從房間出來，微笑著看著陸雲城。
他早就從陸雲城的態度看出他對女兒有意，女兒雖然不是他親生的，但也是他帶大的，溫沫喜歡誰，他自然一目了然。
可能是從小缺乏母愛的緣故，溫沫心裡有很強的不安全感，他已盡自己所能去引導她，但有些缺失不是單憑他一人之力就可以補上。他看出沫沫對余博衍的依賴，但有時候越依賴，越容易迷失自己。
作為父親，他希望女兒幸福，亦想要她勇敢。
勇敢地面對，而不是逃避。
溫沫奔下樓，攔了輛的士往機場去。
她迫不及待想見到余博衍。
的士開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終於抵達機場。
溫沫急匆匆地往航站樓跑去，一時沒看清，跑錯方向都不知道。
見前面有個入口，她看都沒看就快步走進去，沒想到裡面突然出來一個人。
嘭的一下，她結結實實撞上了來人。
兩個人都走得急，她被撞得踉蹌了好幾步，差點兒跌倒，對面那人也被她撞得後退了一大步。
鼻子撞倒了那人的下頜，痛得她立刻生理性眼睛泛酸。
「抱歉！」對面那人剛站穩，就立刻道歉。
聲音聽著怎麼那麼熟悉？
下一刻——
「沫沫！」對面那人突然一把抱住她。
溫沫已經聽出來這把聲音是誰的了，真是不可思議！
「你怎麼來了？」她眨了眨眼睛，眼眶裡的眼淚也隨即掉了下來。
不是她想哭，是剛才真的被撞狠了，鼻子現在還一陣一陣的發酸。
余博衍以為她還在氣自己的事情，氣得哭了。
「對不起，讓你難過了。」看見她的眼淚，他的心隱隱作痛。
啊？溫沫怔愣了下，他怎麼先道歉了，難道……
「你，你真的……」她的聲音有點發顫，她本來想說你真的和陸瑤發生了什麼，不好說出來，臨時換了個說法，「真的被陸瑤佔了便宜？」
余博衍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哭笑不得：「你在想什麼呢？」他好像想到什麼，有點鬱悶道，「要說被佔了便宜也確實是……」
溫沫：「啊？」
「你男朋友的胸肌被人給看了。」他俯身，湊近她的耳畔說道。
溫沫：「……」
見她似乎還不信，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把事情大概說了。
「城哥也有份？」溫沫難以置信，「為什麼……」
「你不關心下你男朋友的清白，還在想著別的男人？」余博衍微微眯眼，顯然有些不悅。
溫沫抬眸看他，裝傻。
「還有，為什麼都不求證下就直接把我判了死刑？」余博衍又向她逼近一步。
溫沫眨了眨眼，繼續裝傻。
「然後，一聲不吭就跟著算計你的人跑了，你……」
余博衍繼續秋後算賬，但，話沒能說完。
溫沫見裝傻充愣已經沒用，乾脆踮起腳尖，堵住男朋友咄咄逼人的嘴。
事實證明，這招確實管用。
余醫生怔愣了0.1秒，隨後就反客為主，扣住女朋友的脖頸，俯身加深了這個吻。
「哇，好甜啊！」旁邊有幾個小女生眼冒金星，有點害羞又興緻勃勃地看著面前的情侶在熱吻。
「那個男生好帥啊！」
「我酸了！」
「我檸檬精了！」
溫沫被吻得七葷八素，但耳朵里時不時聽見旁邊的小女生嘰嘰喳喳的議論聲。
太羞恥了！
她忙推了推余博衍，強行結束這個吻。
「有人在看。」她都不好意思看旁邊的那幾個小女生，埋頭在男朋友胸口。
余博衍笑了笑，捏了捏溫沫的脖頸。
難得見女朋友害羞。
他俯身在她耳畔低語：「那我們去個沒有人的地方。」
說罷，他攔了輛車，跟司機說了一個五星級酒店名字。
預感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溫沫有點害羞。
為了掩飾自己的羞赧，她強行扯了個話題：「陸瑤為什麼要那樣做？」
溫沫並不知道余博衍的家庭背景。
聞言，余博衍以一種詫異的眼神看著她。
「嗯？」她的話有什麼問題嗎？
「你男朋友長得這麼帥，你說是為什麼呢？」余博衍微微彎唇，沉邃眉目漾著戲謔的笑意。
溫沫：「……」
這個天聊不下去了！
這個點路況極好，的士很快就開到了酒店。
房間很快就開好，頂樓的套房。
進入房間，溫沫又緊張了，又在沒話找話。
「那天陸瑤真的沒有占你便宜嗎？」她還是有點耿耿於懷。
余博衍低聲一笑，解開領口的扣子，緩緩朝她走了過來，將人圈在懷裡：「這個還真不好說，要不，」他俯身，在她耳畔低語，溫熱氣息拂過她的耳尖，「你來檢查一下。」
說罷，也不待她反應，直接一把將人打橫抱起，徑直走到房間，把人放在潔白的床上，隨即，他覆身上去。
微涼的薄唇落在她柔軟的唇瓣上，抓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襯衫扣子上，他在她的唇上低語：「請女朋友仔細檢查，還我清白。」
小別勝新婚。
一室旖旎，低低的喘息聲。
……
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兩個人都飢腸轆轆，準備出去覓食。
溫沫和余博衍走到酒店大堂的時候，迎面突然走來一個人。
「沫沫！」陸雲城叫她。
下午他見溫沫跑出去，本來想追出去，但溫啟正說溫沫有事出去一會，又留他在家裡吃飯。為了在溫啟正面前留個好印象，他不好推脫，吃了飯才走。
一出來他就一直打溫沫電話，一直沒人接。
沒想到會在酒店遇到她，更令他始料不及的，余博衍也來了。
兩個人親密地牽著手，儼然已經和好了。
溫沫下午突然跑出去是為什麼，陸雲城現在已經完全明白了。
陸瑤不是說她有辦法說服余博衍嗎？看現在這情形，陸瑤顯然是失敗了。
「沫沫，」陸雲城還得繼續演，「溫叔叔還在家裡等你，我送你回去吧。」
說著，他往前走了一步。
溫沫下意識地往後退。
「城哥，我們以後不要見面了。」溫沫微垂著眼。
她一直把陸雲城當大哥，但自從上次陸雲城趁她睡著親她，她就開始覺得怪怪的，可她還是不願把他往壞里想。沒想到陸雲城和陸瑤一起合謀，不僅算計她，還把余博衍拉下水。這次她是真的生氣了。
「沫沫，你在說什麼呢？」陸雲城心口一跳，暗道不好，但面上依然得繼續裝，「怎麼突然說這種話？」
「陸先生這演技，不進軍娛樂圈可惜了，說不定能拿個奧斯卡影帝。」余博衍聲音清冷，但話里的譏諷意味任誰都聽得懂。
陸雲城的眸光落在他身上，微微眯了眯眼，眸底精光一閃而過。
「走吧。」溫沫拉了拉余博衍，有點擔心他們兩會當場打起來。
走出酒店，溫沫才鬆了口氣。
……
同在寧城的蔣澤，此時並不輕鬆。
他媽媽又打電話給他，說要跟他爸離婚。
「小澤，你還在幫你爸說話？你知不知道他把他的股份都轉給他那個私生女！」陸嫻雅抽抽噎噎。
「媽，爸的身體不好，你別跟他吵了，他想把股份給誰就給誰。」蔣澤有點不耐煩。
前陣子，他媽媽得知他父親在外面有私生女，就開始鬧離婚。
這件事對蔣澤的打擊挺大的，他知道父母這些年的感情並不是很好，他爸很沉默，他媽很固執，家裡的氛圍一直不好。但他從沒想到那麼沉穩的父親會做出這種事情，他從媽媽的哭訴中得知父親有私生女，但並不知道那個私生女是誰。
「原來他們兩之前就在一起，還有了女兒……」陸嫻雅邊哭邊說，主語不清。
蔣澤聽得一頭霧水，只知道他媽媽又要開始罵那個女人和那個私生女。
「無恥！那個女人太無恥了！勾搭你爸，後面竟然還嫁給你舅舅！」
蔣澤愣了下：「誰嫁給我舅舅？」
「還有誰，就是柳如蘭那個賤人！」
被愛恨沖昏頭的女人，即使是大家閨秀也會口不擇言。
陸嫻雅出身良好，當年陸氏集團董事長的掌上明珠，要什麼有什麼。當年要不是她讓父親出手幫蔣庭深父親的公司，哪有蔣庭深的今天。沒想到他竟然在婚前就和柳如蘭在一起，還有了孩子！
一想到這裡，她就覺得恨從心起。
「舅媽？」蔣澤驚呆了。
「柳如蘭是個賤人，她的女兒也是個賤人！有男朋友了還去勾搭你表哥，母女倆都是一個樣！」
蔣澤一頭霧水：「城哥？」他突然想到那天在飛機上看到的一幕，「她，叫什麼名字？」
待聽到從媽媽口中聽到溫沫的名字時，蔣澤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也太特么扯淡了吧！
溫沫竟然是他的姐姐？
陸嫻雅還在那裡說，但蔣澤已經聽不清了，他還處於震驚中回不過神。
掛了電話，蔣澤一時衝動，拿起手機撥了溫沫的號碼。
可很快，他就立馬掐斷了。
他的腦子一團亂，但那團亂中卻有一絲莫名的喜悅……
剛吃完飯，正在老爸家裡的溫沫聽到手機響了一下，剛拿起來，鈴聲就斷了。
看到是蔣澤的來電，她有點莫名其妙。
「這小子大半夜的抽風么。」她嘀咕了句，沒有在意。
一旁的余博衍倒是留意到了。
「沫沫，幫我去買個東西。」余博衍突然開口。
「什麼東西？」溫沫問。
余博衍俯身在她耳畔低聲說：「內褲。」
溫沫耳尖微熱，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怎麼自己不去買？」
「我要給教授打電話說點工作上的事情，辛苦你了，寶貝。」余博衍親了親她的臉頰。
溫沫出去后，余博衍突然一本正經地看向溫啟正：「溫叔叔，當年沫沫母親的事情，方便和我說嗎？蔣家和陸家都不是普通人家，我不希望沫沫受到傷害。」
所以他需要了解當年的事情，才能知道怎麼處理，避免讓溫沫受到傷害。
溫啟正沉默了。
半晌，他才輕輕嘆了口氣。
「其實，這件事並不能完全怪蔣庭深，或者說，這件事無法怪誰。當年，蔣庭深和如蘭談戀愛，後來，他也差點兒就和他結婚，連鑽戒都買了。但恰好在買完戒指之後，蔣庭深的父親出了車禍，陷入昏迷，蔣家的公司出現內鬥，岌岌可危。公司是他父親的心血，他必須想辦法保住公司。他找了很多方法，估計都行不通吧，後來，陸家的那位小姐主動說要幫他，但條件是兩家聯姻。這是他最後的救命稻草，他接受了。」
他頓了下，才繼續說，「他說他不想耽誤如蘭，所以寧願讓她誤會，也不告訴她他的苦衷。只是，唉……他並不知道如蘭當時已經懷孕。後來如蘭找到我，我收留了她。我說要幫她去找蔣庭深要個說法，她不同意。後來沫沫出生了，她照顧了沫沫一段時間，可能是不想欠我的吧，後來她說想出去工作。」
「她工作的公司剛好的陸家的一家子公司，她在那裡遇到了陸政賢，陸政賢追求她。她和陸政賢結了婚之後，才告訴我陸政賢是蔣庭深太太的妹妹。我當時才明白，原來她嫁給陸政賢是為了報復蔣庭深。我勸不了她，只好去找了蔣庭深，想了解當年的事情，沒想到事實並不是如蘭想的那樣，只是，錯誤已經鑄成……」
「如蘭嫁給陸政賢之後比以前開朗了許多，我想，也許她已經不再固執於以前的事情，當年的事情真相如何已經不重要，只要她過得幸福就好。」
余博衍沉默了許久，有點感慨當年上一輩人的陰差陽錯，一個自以為是為了對方好，一個盲目固執己見，導致了兩個家庭的不幸。
他突然覺得慶幸，慶幸他和溫沫雖然也有過誤會，但兩個人都選擇了去面對，否則，也許他們也會步上一輩的後塵。
「如蘭後來也後悔了，但她寧願沫沫恨她，也不希望她知道事實的真相再次受到傷害。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蔣庭深還是知道了……」溫啟正感慨不已。
余博衍想到蔣澤剛才那個中斷的來電，猜測他應該已經知道了溫沫是他的姐姐，如果蔣澤知道了，那他母親陸嫻雅應該也知道了。
溫沫買完東西回來的時候，見到老爸和余博衍兩個人都一臉嚴肅，沉默不語，一時有點懵。
「你跟我爸說什麼了？」她沖他眨眼睛，壓低聲音。
「聊聘禮，」余博衍也壓低聲音，在她耳畔低語，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我問你爸爸說需要多少聘禮，溫叔叔說不用聘禮，讓我趕緊把人領走就行。」
聽前半句話，溫沫還以為他是認真的，聽到後面半句話，她立馬就炸了。
「胡說八道！我爸才捨不得我嫁人！」溫沫狠狠地拍了他的手臂一下，轉頭又朝她老爸撒嬌，「爸，他欺負我！」
溫啟正呵呵一笑，剛才明明就是他的女兒打人，倒還說別人欺負她。
「爸有點困了，先去睡了。」溫啟正笑了笑，他可不想當電燈泡。
「我也困了，我也要去睡了！」溫沫也順著她老爸的話講。
「正好，一起吧。」余博衍攬著女朋友就準備往她的房間走去。
「喂，你往哪走？你今晚睡沙發！」溫沫攔在房門口不讓他進去。
余博衍微微勾唇：「你是自己讓開還是要我動手？」
「這可是我家！」
「很快就不是，而是娘家了。」余博衍眯了眯眼，突然一把將人豎著抱起，徑直往房間里大步邁去，後腳跟一勾，門隨即闔上了。
「我爸在隔壁呢！」溫沫狠狠地瞪他。
「嗯，你知道就好，所以待會小聲點。」
「什麼小聲點，喂……唔！」
話音被封於唇內，接下來再沒機會開口。
夜正深。
同一片夜空下，有人正情意纏綿，有人卻焦慮煎熬。
陸雲城見計劃失敗，只能找其他方法。
「姑姑，睡了嗎？明天我去找你，我想和你談談柳如蘭和溫沫的事情。」
電話那頭的女人很爽快地答應了。
掛了電話，陸雲城徐徐吐了口氣。
沫沫，這些都是你的選擇，不要怪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