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屋子裡瞬間靜的可怕，只有那台老風扇還在持續運作著，由於年代比較久，每過大約5秒鐘，待風扇轉到最左邊時，總會發出『咯噔』一聲。下午被沈亦航催促著走的太匆忙，風扇也忘了關。對了，還得給沈亦航回個電話。

看著風扇向左又向右不停地轉著，子苓覺得自己剛剛焦躁的心正慢慢平靜下來，把腳邊的書包重新撿起來放桌上，撥通了沈亦航家的電話。

「喂。」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子苓覺得自己的心才真正定了下來。

「喂，哪位？怎麼不說話，是。。。子苓嗎？」

「恩。」

「你到家了?」

「恩，剛到。」

「瘋子有送你到門口，沒中途開溜吧?」

「沒有，送到家門口了。」

「那就好，那你早點休息吧，明天還要一早去學校上早自習。」

「恩恩，那我掛了。」

「好的，哎。。。等等，以後在學校不準裝不認識我，知道嗎？」

「。。。」

「聽到沒有，要是有一次我就去你教室找你一次。」

「別。。。」

「那你還當看不見我嗎？」

「好吧，知道了。」

「子苓。」

「恩?」

「子苓。」

「恩?」

「子苓。」

聽著對方越來越不著調的聲音，子苓覺得自己的耳根有點隱隱發燙。

「我掛了啊，晚安。」

「晚安。」

感覺到對方掛電話時的倉促，沈亦航不自覺地笑了，手裡拿著電話不捨得掛下，還是這麼容易害羞，以後怎麼繼續發展才好呢。

而沈家另一個房間里的人也同樣拿著電話掛不下去，臉上一籌莫展，愁容滿面，不知該怎麼阻止這一場本就不該發生的『鬧劇』。

「咚咚咚。」

子苓聽到敲門聲，愣了一下，隨後頭也不抬地繼續補作業，彷彿沒有聽到。門外的人又敲了好一陣，見裡面沒有回應，等了一會就走了。子苓聽腳步聲越來越遠，像是離開了，不禁鬆了口氣，緊握的手心裡似乎隱隱冒出了些汗漬。可沒過多久，腳步聲又回來了，伴隨而來的是鑰匙碰撞的聲音，像是一把劍直擊子苓的心房。

屋門被強行打開，進來的是子苓再熟悉不過的人。

「剛剛怎麼不開門？」姑姑秀氣的眉毛此時似要皺成一團，卻仍忍著怒氣問道。

子苓看了眼快步走到自己桌前的姑姑，姑姑似乎剛洗完澡，依稀能聞到她身上沐浴露的清香，應該是剛從空調房出來緣故的，站在旁邊還能感受到絲絲冷氣。這種清冷的氣息就像這個人一樣，外表看似熱情火熱，內心卻像是看透了世間，波瀾不驚，像是一灘死水，冰涼無比。

「在做作業，沒有聽到。」子苓回到。

「喲，是嗎？瞧我這記性，我都忘了，我們家子苓可是班上的佼佼者，學習上自然是比其他人要用心不少，」姑姑也不計較，把手裡拿著一個信封往子苓桌上一放，說道：「這是你下個月的生活費，明天上學別忘了帶。」

子苓瞥了一眼桌上的信封袋，淡淡地說道：「不要。」

「不要？」姑姑看著眼前這每個月都來的一出，照舊問道：「不要你吃什麼？就吃這些書就能填飽肚子？別傻了，你以為仗著幾分尊嚴就能過活，沒有沈家的補償金，你說不定早就去見你那短命的父親去了。」

「閉嘴！」

「閉嘴，呵呵，可笑，你有什麼資格叫我閉嘴，你現在吃我的用我的，要不是有你在，我早就離開這個鬼地方逍/遙快/活去了，還用得著在這受罪，這麼多年我有說過你一句不是嗎？」

「逍/遙快/活？你現在不挺滋潤的嗎？每天找不同的男人，你也不覺得臟？」

啪。。。

「你說什麼胡話？」姑姑顯然是被氣到了，甩手打了子苓一記響亮的耳光，力道之大，打完之後，感覺自己的手，甚至整個身體都在不聽使喚地顫抖。姑姑覺得自己的鼻子酸的厲害，心裡更是扎心的疼，誰都可以說她，唯獨子苓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