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你為什麼討好我?
容盛看著金小哨,看著她手裡拿的手機,知道這件事想敷衍都敷衍不過去了。
這還真不能怪他大意了,屬實是沒料到會巧成這樣。
他站在門口,兩人對視了將近半分鐘的時間,他邁步進來,把門給帶上,手就順勢背在了身後,輕攥了攥。
「怎麼了?」
金小哨揚了揚手機,「遊戲怎麼回事?」
容盛垂首踱步到辦公桌的外側,「只是隨便玩玩,無聊消遣而已。」
「你是不是非要跟我扯皮?」她看著他,「無聊消遣你給我送人頭法器?隨便玩玩你給我什麼聊天互動?」
「我留著也沒用,就……」
他話沒有說完,被金小哨出聲打斷,「容盛,我腦子雖然沒你靈光,但也不是個蠢貨吧?你拿這種理由來搪塞我,是不是太侮辱人了?」
金小哨一陣騷動,哦東窗事發就連個像樣的借口都沒有考慮過?
留著也沒用,特地屁顛屁顛兒的跑去送給她??幼稚成這樣真拿她當個傻子了啊!?
容盛:……
金小哨目光盯在他的臉上,沒有放過一絲的微表情,他面上帶著一抹不動聲色的局促,隨著人越來越近,這種局促也越發的明顯。
容盛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
金小哨步步緊逼,「說說吧。」
「……」容盛手掌在背後緊緊攥了下,「你想讓我說什麼?」
「說你為什麼要練野王,為什麼要攢禮物給我,為什麼跟我聊天,為什麼……」她一步跨到了他的面前,仰頭直視他的臉,「討好我。」
「……」
「容盛,你為什麼討好我?」
容盛喉結上下滑動了下,極不自然:「你少自作多情。」
金小哨:「除了這種無關痛癢的話,還有別的沒?」
「我沒……」
她晃了晃手機:「不會扯謊就別硬扯。」
容盛頭一回,被她質問打擊的啞口無言,平常那些詭辯還有各種信手拈來的睜眼說瞎話,一下子全都忘到了九霄雲外。
金小哨那一臉就是『證據確鑿,我就看看你還能怎麼編』的表情。
容盛讓噎在那兒,一個字吐不出來,卡的不能上不能下。
她看著他那個吃癟的表情,無比的暗爽。
她把手機遞給了他,容盛伸手接過去,接的時候手指擦過了她的指尖,帶著火一樣,灼燙逼人。
他手收回的動作變得有些遲緩,滯留在與她肌膚相接的角度。
金小哨挑眉看他一眼,先行收回了手。她彎唇笑笑,踮起腳尖夠到了他的耳邊,吐氣溫熱,開口聲帶著一絲魅惑的涼意。
「你要嘴硬就嘴硬,我不會再當個舔狗。」
她說完,抬腳離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了下,「桌上的策劃書麻煩容總過目。」
門,咣當關上。
容盛:……
他盯著那扇門,嗓子里莫名的有些發緊發乾。
容盛此人,向來討厭憎惡別人抓他把柄,威脅利誘,可偏偏就是剛剛……
在金小哨的拿捏下,半點兒不能反駁,甚至被她拿捏撩動的春心萌動?
字字句句,一顰一笑都令他有種難以自持的躁動。
他咬了咬牙,暗罵了一句。
靠!
—
金小哨一下午的心情都不錯。
工作效率也是奇高,一下午忙忙叨叨的連明天的活兒都要幹完了。
她鳥悄的上了一下遊戲,見三道杠的賬號顯示,已註銷。
……
現在註銷,有什麼用嗎?
金小哨坐在辦公桌前,就差樂的捶胸大笑了。她頭一次覺得自己在容盛這兒處於了一個上風地位。
這已經不是扳回一局就能解釋的快感了。
微信蹦出來一條消息,她切換過去看了一眼,是陳淮,【一塊兒吃飯?】。
金小哨遲疑了一下,發了個OK的手勢,【行,我請你,地方你選】。
陳淮,【你公司樓下見】。
一直等兩人都到了吃飯的地方了,陳淮見她這一臉春風的喜氣,才想起來問一句,「什麼事兒這麼高興?」
金小哨:「就……」她話到嘴邊差點脫口而出,又猛然頓住,「沒啥,想起個段子。」
陳淮一臉懷疑:「什麼段子,說給我聽聽。」
「女人的段子,你能聽?」
「……能。」
「隨著年齡的增長,時光的流逝,陳叔叔的臉皮也越來越厚。」
陳淮:……
老子招誰惹誰了?
飯吃到一半兒的時候,金小哨想起個事兒來,她四周望了望,開口聲盡量壓低:「有個事兒我覺得挺奇怪。」
「嗯?」
「我之前不是去找過姓方的嗎。」她說完提醒了一句大概時間,然後繼續道,「我在他家樓下的時候給他打過電話發過信息。」
「然後呢?」
「他回了。」
「……」
「攏共到現在也沒有十天的功夫兒吧?但上次刑偵隊的人查問的時候,說是在周年慶的那天他就死了。你合計合計這個時間,這對勁兒嗎?」
「你懷疑有人拿了他的手機?」
金小哨手指在桌子上彈了下,「不是懷疑,是肯定。」
陳淮壓了口水,「繼續。」
「拿手機的肯定就是兇手,這沒錯吧?」
「理論上是沒錯,為了讓人不那麼早發現姓方的死了,拖延一點時間。」
金小哨贊同點頭,她拿出手機來,調出了信息頁面:「你看這句話。」
那條是方部長那天發的簡訊,【我已經付出了很大的代價,你還想怎麼著?求你別再來了!】
金小哨:「發現什麼端倪沒有?」
陳淮搖了搖頭。
金小哨繼續道:「他好像知道姓方的跟我有梁子,並且因為這個梁子付出了代價。」
陳淮:……
「所以,陳叔叔,這事兒除了你跟容盛還有誰知道?」
陳淮聞言,搖了搖頭。
這一搖頭就意識到了不對。
金小哨:「沒有了?那兇手……」
她剛要有所猜測,陳淮抬了抬手,「我的意思是,不清楚不確定還有誰知道。搞不好姓方的跟別人說過。」
金小哨有些質疑:「這種醜事跟人說??」
陳淮沉吟了片刻,「你覺得是醜事,他可不覺得,甚至還可能有一種變態的成就感。」
「…………你管不要臉叫成就感??」
「變態的成就感!」陳淮老臉一黑,硬扯了下去,「就像有些女人會以多少多少男人追她作為成就感。同理可證,強了多少女孩子就是姓方的他的成就感,或許還會通過炫耀而獲得更大的滿足感。」
金小哨:………………
陳淮乾咳了兩聲,「職業原因,見多了稀奇古怪的事兒。」說完又鄭重解釋了一句,「我可不是變態啊。」
「嗯,你不是變態,你只是很像。」
陳淮:……
我日。
金小哨忽略了陳淮要吐血的表情,「另外,刑偵隊不會去查他的電話記錄,簡訊記錄嗎?」
按說只要以查,就憑著這兩通電話來往,還有簡訊……她應該絕對就是最大的嫌疑人,畢竟那麼重的威脅警告成分在裡邊兒。
但奇怪的是,距離刑偵隊上次查問都已經三四天了,居然也沒有人來問過她什麼。
陳淮捏著杯子的手指頓了頓。
別說查到她身上,就是記錄都別想查到一星半點兒了。
早就被抹的乾乾淨淨。
他其實有點震驚,金小哨這個心思居然還真他媽有點縝密,能考慮到上面發信息那些東西,要不是他編的還算合理,很容易就被她察覺到什麼漏洞。
陳淮看著她,往常對於她大大咧咧的印象一點點瓦解。
她這根本是扮豬吃老虎啊……
不過仔細一想,她從小混跡幫派,那可是集所有黑暗灰色,骯髒還有勾心鬥角於一處的地方,耳濡目染,她真就是個傻子也能被熏陶出來了。
更別說她自己就是這件事中的當事人。
陳淮忍不住捏了把冷汗,他故作鎮定的聳了聳肩,「那誰知道呢,反正對你來說也是一樁好事。」
金小哨贊同點頭。
雖說她清清白白,查到她身上也無所謂,但真查到了,總歸是個麻煩。
所以陳淮說的很多,無論因為什麼,這對她來說都是一樁好事。
兩人沒再繼續談論這個,吃完飯便起身打算走了。
以防陳淮又搶著買單,金小哨步子稍快幾步,走在了前面,先一步到了吧台,就在等待這個結賬的當兒,就見數米之外的門口,走進來了兩個人。
一男一女,男一副銀色鏡框架在鼻樑上,透露出一點斯文,更多的卻是陰沉冷漠。
不是容盛又是誰?
陳淮緊從她身後跟了過來,順著她目光看去,也是一頓。
還未等有什麼其他反應,胳膊已經被金小哨給挎了過去,她頭微微側向他的肩,舉止動作已然是比較親昵了。
收銀員把單子遞到吧台,報了個金額。
金小哨:「誒……陳叔叔,我忘帶手機了。」
陳淮雖然沒太明白她的目的,還是從兜里摸出了自己手機,「我來吧。」
掃完確認中的時候,容盛兩人就已經到了跟前兒。
其實也就是在旁邊過道上稍微停留,他目光在金小哨身上逗留片刻,金小哨方才恍然側臉看向他。
「你好容總。」
容盛的注意力,很難從她貼在陳淮大臂上的這個親密動作上避開,他沒接話。
陳淮收了手機,沖他微微頷首,「這麼巧。」
容盛點頭嗯了一聲,強行別過視線。
有那麼一點冷場,金小哨不著痕迹的掃了一眼他旁邊的女人。看上去有個二十六七歲的樣子,長直發,妝容裝束都比較職業,個子高挑纖細,氣場蠻強的,一看就是叱吒商場的美女精英那種。
察覺到她的打量,女人的面上露出個笑來,很好看,說不上有多和善但已經很溫和了。
這樣的目光對視,讓金小哨不得不主動打個招呼,「你好,金小哨。」
女人伸手搭了下,落落大方:「你好,沈桑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