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我要跟金小哨在一起
往後的兩天,金小哨過得可真是水深火熱。
一方面是因為跟容盛解開了心結,另一方面又要考慮那件事後續可能會帶來的影響,但也不敢多作深思。
她想找個人商量商量什麼對策,卻又不好貿然行事。
那天陳淮找她吃飯,她旁敲側擊的問了一嘴,之所以會問他,是因為懷疑他是已經知道了什麼,否則怎麼會在她的多次懷疑中,一次次的推翻她的猜測?
現在想來她的每一次猜測實際上都比較接近事實真相了。
陳淮起初以為這也是能打個幌子就能過去的事,卻沒料到她是打定了主意非要摳出點兒什麼來。
他沒有直面回答,而是反問了另一個問題,「你怎麼想到這個的?」
金小哨:「本來有點懷疑,畢竟知道這事兒的就你跟容盛,況且你倆都是比較利索的人,自然也就不會再泄露到別人那裡去。只不過之前我懷疑你,不敢往容盛身上想。」
「那現在為什麼敢了?」
「……」
金小哨不知道應不應該照實說,但瞞著誰似乎都不應該瞞著陳淮,或許讓他知道了她如今跟容盛的情況,那麼也就不會再在她身上浪費時間。
說句良心話,以他的條件,不論從哪方面講,都值得有個更好的女孩子匹配。
「陳叔叔,我跟容盛在一起了。」
陳淮:…………
他穩了穩心神:「在一起了是什麼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陳淮怔愣了片刻。
對於他倆在一起了這件事他是有些意外的,畢竟掰扯了那麼久也沒有什麼結果,這有點刷新了他對容盛的了解。
可雖說意外,倒也不算是難以接受的那種。其實從他知道容盛做掉姓方的以後,他就已經有了某種覺悟,以他這種謹慎隱忍的個性會為金小哨作出這樣不理智的舉動,怕是突破極限了。
而這,早早晚晚都會成為挽回他們關係的一張王牌。
「到底還是拿這個博回了你。」
金小哨搖了搖頭,「和好在前,知道這件事在後。」
「……」這倒是他想歪了,「所以他承認什麼了?」
「什麼都沒承認,但也沒有否認與他有關。」
陳淮嗯了一聲,「那就輪不到我多嘴了,這事兒非同小可,知道多了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他的神色正經,表情眸光中都是少有的嚴肅,金小哨張了張嘴,「陳叔叔……」
「哨子,我沒拒絕過你吧?」
「……」金小哨抿了抿唇,隔了數秒,「沒有。」
她知道,是真從陳淮這兒套不著什麼話了,其實她心裡已經有了定論,再問也是徒增惶恐罷了。
一個兩個瞞著她,都是抱著為她好的心思,她一句話也沒得抱怨。
陳淮看著她的樣子,多少有些不落忍,「他能處理好,你別擔心。」
金小哨點點頭,看向他,察覺到了他的表情,「陳叔叔,你生氣了?」
陳淮吞咽了下情緒,「沒有。」他說完,半開玩笑道:「有點難過罷了。」
「……」金小哨深覺汗顏,又不太會安慰人,只能一個勁兒的端茶遞水,夾菜討好,「其實我可粗鄙粗俗了,平常咱們一起玩沒問題,真過日子你就知道不是個過日子的料了。陳叔叔這麼好,我敢腦袋擔保肯定會有仙女姐姐配你。」
陳淮摩挲著茶杯邊緣,「我就喜歡你粗俗粗鄙,有意見?」
「沒有沒有!那我把自己劈兩半兒,你回去掛起來?過年還能燉一鍋。」她說著一本正經的比劃了比劃,「你喜歡左邊右邊?我盡量劈的整齊點。」
陳淮:……
原本有那麼點傷感的意思,讓她陡然給弄的血次呼啦的,他忍不住噗嗤兒樂了。
「冤家…」
金小哨鬆了口氣,也跟著笑起來,「謝謝陳叔叔,陳叔叔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陳淮是讓她治的服服帖帖了還免不了心煩意亂。
「你謝我個屁!」
吃完飯,兩人各回各家。
陳淮在半路上就走不下去了,他在車裡坐了有那麼將近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最後打了電話給盛放。
「滾出來喝酒。」
三人一到地方,盛放就察覺了他不太對勁兒,多問了一句,「怎麼了?」
陳淮掃他一眼,從面前這張臉上就看出了一點不爽,跟容盛那狗東西長的屬實有點像。
「你這麼有錢,怎麼不去整容呢?」
盛放:???
「你抽哪門子風?」
陳淮不屑的白他一眼,拿過酒來喝了大半,嘆了口氣。
盛放看這樣子多少有了點猜測,俯身給他滿上一杯,「跟哨子有關?」
陳淮含糊著回了一句,「你們老盛家沒一個好鳥,一個比一個心思活絡,腸子黢黑。」
「……」盛放一巴掌推在他腦門上,「老子招你惹你了?」
他說完又覺得不對勁兒,一個比一個?他打量著他,試探性的問道,「不會跟容盛有關吧?」
陳淮也沒再避諱,他點了點頭,「他跟哨子好了。」
「…………」盛放的驚訝程度更甚於他,前幾天在舞會上還沒有苗頭呢,現在說好就好了?
雖然到底是自己弟弟佔了這個上風,但他跟陳淮的關係也絕不比親哥倆差什麼,見他這個樣子心裏面也不好受。
他拍了拍陳淮,然後沖外面喊了一聲,「胸大腿長細腰的都安排過來!」
陳淮:……
「你存心噁心我?」
盛放趕忙擺了擺手,「你以前不也這麼安慰我嗎…」
「……」陳淮腦子裡陡然飄過一行字,『蒼天繞過誰』。
以前盛放跟索寧不痛快的時候,他和鄭荀沒少干噁心他的事兒。現在想來,除了那個人,安排誰過來都沒點卵用。
情情愛愛,膩膩歪歪,果然是太妨礙人行走江湖了。
陳淮這個歲數,要再痛哭流涕那就太丟人了,他燥的往沙發里靠了靠,閉上眼,眼窩一熱,灼的他有點承受不了。
盛放也不再逗他,挺大方的把肩膀沉了沉,「來,趴這兒哭。」
陳淮眼皮子都沒撩,「滾蛋。」
—
把陳淮從回去以後,盛放才給容盛打了個電話。
也沒繞彎子,直接就問道:「你跟哨子好了?」
容盛那頭頓了頓,「是。」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盛放要大罵他一頓,結果意外的是,他還挺鎮定。
「別的就不多說了,以後應該怎麼對她你應該有數。」他遲疑了一下,「好好對人小姑娘。」
容盛嗯了一聲,「哥,謝謝你。」
「滾滾滾。」盛放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容盛收了手機,思忖片刻,抬腳走到了容玉蘭的門外,他敲了兩下,推門而入。
容玉蘭剛要吃藥,盛柏年在給她順著後背,燈光下她的臉色有些過分的蒼白,泛著隱隱的青灰。
「爸,媽。」
兩人同時看向他,盛柏年:「有事?」
容盛的手垂在一側,暗自作了個深呼吸,「我要跟金小哨在一起。」
盛柏年:……
他下意識的看向容玉蘭,容玉蘭手裡還沒吃進去的葯都掉在了地上,「出去。」
容盛抬腳朝他們走去,他蹲下身,伸手去把地上的葯撿了起來,扔到了垃圾桶里,又重新從藥瓶里拿出了同樣的劑量來,送到了她的面前。
容玉蘭看向他,青灰的臉色毫無生氣,「容盛,你明知道我不同意,為什麼還非要那麼做!」
容盛的手指攥了攥,有些掙扎,語氣卻堅決而平和,「媽,我不是來爭取您的同意。」
他話剛落音,容玉蘭已經抬手揮了過來,重重的的打在了他的臉頰上。
隨即一陣劇烈的咳嗽,盛柏年趕忙給她順了順,「你先別激動,好好跟孩子說……」他說著又橫了容盛一眼,「容盛你怎麼也這麼不聽話了?跟你媽媽道歉。」
容盛的吞了吞胸腔氣流,「對不起。」他抬眼與她對視著,「什麼都能聽您,絕不忤逆,但是就這一次,我要跟金小哨在一起。」
「只要她。」
容玉蘭氣急,一腳就那麼踹了過去,雖然久病纏身,但憤怒之下那個力道也是很大的。
這是從小到大他頭一次這樣逆著她,不管不顧。
容盛身子往後倒了個趔趄,卻又很快的挺直了身子,「媽……」
他喊了一聲,半天沒有說出話來,直到良久以後才緩緩開口,他姿態透露著無奈低憐,夾雜著一絲濃重的鼻音:「我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