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記憶
「可愛毛線!」沈帥低低的說道。周雲又是滿臉的黑線,這個沈帥偶爾嘴巴裡面蹦出的詞語真不像一個少總裁應該說的,可是周雲經過剛才沈帥的一番話話,心裏面忽然就輕鬆了許多,動動身子坐到了沈帥的身邊,「不好意思啊,嘿嘿,你是少總裁,以前是不是艷遇不斷,所以就厭煩了?」沈帥看了看一臉無辜加毫不知情的周雲,直接從她身邊站了起來走過去。這個樣子看來,沈帥是真的生氣了,周雲還從沒見過沈帥這樣呢!周雲的目光隨著沈帥移動,沈帥走到門口,對著周雲轉過頭來說道,「明天就要啟程去機場了,今天早點休息吧。」沈帥走上樓梯,卻覺得腳步變得很沉重,自己似乎已經習慣了在這個女人面前演戲了,而且,借口信手拈來,一個說的比一個自然,哪一天要是連自己都被騙了,那就好了。
「老爺,您究竟要把宇兒折磨成什麼樣子!」張家別墅的書房中,一個婦人衣著華貴,滿臉的憤怒,指著張博然大聲的罵道,「難道你真的要看到宇兒丟了性命才敢罷休嗎?」,「住嘴!」張博然勃然大怒,猛然一拍書房的桌子,那華麗的婦人一驚,瞪大了眼睛望著張博然,但是還是沒有退讓的意思,張博然大怒道,「我什麼時候傷害過宇兒,他是我的獨子,我怎麼會害他!」質問的夫人正是張宇的母親——沈冰潔,她已經許久不出現,而這一次,因為張宇病情,沈冰潔還是被張博然接了回來。「老爺,上一輩的事情為什麼要讓他們小一輩人來承擔責任呢,宇兒要是喜歡那個女孩子就讓他們在一起就好了嘛,現在搞成這樣,宇兒要是有個什麼事情,我也不想活了!」沈冰潔極盡崩潰的說道,沈冰潔這一輩子最疼愛的就是自己的兒子,可是這麼多年,張博然以家族的事業為要挾,就是不要張宇再見到自己的母親,沈冰潔為了自己的兒子能順利繼承家業,默默地忍了下來,只有趁著張博然沒有發現的時候,張宇才會飛到加州去看望她,但是每次,張宇都不會呆很長的時間,沈冰潔很不明白張博然到底在想什麼,她有時候也在想,是不是當年自己迫害了他和初戀,所以張博然才這樣對她,現在這個報應就轉到在了自己兒子張宇的身上。
「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張宇在醫院不是那個女孩子的緣故!」張博然大怒道,幾乎不想再和眼前的女人再多說一句話,他對著裴季說到,「我想休息下,你把不相干的人都帶下去吧!」裴季緩緩的答應了一聲,抬起眼睛,有些尷尬的看著那個婦人,然後走到她身邊說道,「夫人,老爺要休息了,請你回去吧!」那婦人狠狠的瞪了一眼裴季,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等到那女人走後,張博然捂著心口毫無力氣的跌坐在了位置上。裴季連忙跑到張博然的身邊,擔心的說道,「老爺,您還好嗎,要不要叫救護車?」裴季勉強的搖了搖頭,用手指著面前的抽屜,裴季明白了張博然的意思,連忙到來了一杯水喂張博然吃了葯。裴季說道,「老爺,我扶您回房間休息吧!醫生說了,您不能再動怒了!」裴季十分擔心又十分痛心的說道,他知道張博然這一生都十分的不容易,這個家裡面,雖然表面上看似繁華,裡面已經是滿目瘡痍,張博然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連馬醫生也說過,已經不用再接受治療了,他的壽命只有半年時間,可是張博然硬是沒把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就連張宇也一樣。倔強的人永遠都是會選著隱忍的那一面,有的時候,裴季不是很明白張博然,可是更加多的時候,他是崇拜這他的,張博然就像是他生命裡面的鋼鐵的戰士,不管遇上什麼樣的困難,什麼樣的難題,他都不會低頭。
張博然躺在床上,幾乎沒有了說話的力氣,裴季擔心的而看著張博然,可是又無濟於事。裴季走出房間的時候,他心想,這個時候有必要去找一下夫人了。裴季走到大廳,看到沈冰潔正氣呼呼的坐在沙發上,雙手環在胸前,看來剛才的事情還沒有消氣。沈冰潔看到裴季走來,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裴季走到沈冰潔面前,說道,「夫人,老爺的脾氣您也明白,為什麼要在老爺面前說那些氣話呢!」
「他重來沒有把我當人看待過,我為什麼要管他的死活,宇兒是他的兒子,他都能那樣對待他,我現在也想通了,我在這麼委曲求全都是沒有用的,現在我實話告訴你,你把這話幫我告訴張博然去,我要陪在宇兒的身邊,不會再走了,他要是反對就反對吧,看他能把我怎麼樣!」沈冰潔顯然是氣壞了,說這番話,氣勢如虹,裴季有些驚訝,但是沈冰潔的態度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裴季等沈冰潔緩和了一下情緒才緩緩的說道,「馬醫生說,老爺的病沒幾天了,夫人就忍耐這點這,這些天不要再給老爺氣受了!」
沈冰潔聽到裴季帶著哀求的話,有些驚訝,她張著嘴想要說什麼,最後什麼都沒說出來,她和張博然,糾纏了二十幾年,終於是要結束了嗎,沈冰潔一下子坐在位置上,有些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裴季這才走開了。
「醫生,我兒子的病怎麼樣了?」沈冰潔拉住醫生的手怎麼也不肯鬆開,她擔憂的看著病床上的張宇,那醫生看了看受傷的單子,微笑著說道,「張先生的病已經沒有大問題了,手術很成功,請夫人放心吧!」
「真的嗎,謝謝醫生了!」沈冰潔好像是聽到了天大的喜訊,拉著那醫生的手連連道謝。
張宇慢慢的轉醒了過來,他感覺自己似乎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境,夢裡面,他回到了小時候,那個時候有母親,有父親,還有喜歡的人在一起,可是現實呢?張宇慢慢的睜開眼睛,眼前立刻射入了一束光芒,張宇看到自己的病床前做著一個女人,身材微胖,微微捲起的發尾,這個人,好像是……「媽,你怎麼來了?」張宇連忙驚訝的叫了出來,他動了動身子,試圖去確定這個不是夢境。
沈冰潔扶著張宇坐好,開心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宇兒,你沒事了,媽媽比什麼都開心!」沈冰潔竟然激動地掉下了幾滴眼淚,張宇又驚喜又驚訝,抱住了喜極而泣的沈冰潔怎麼也不肯鬆開。沈冰潔看著消受了的張宇說道,「宇兒,你受苦了,你以後想要什麼媽媽都支持你,你……你爸爸,已經不在了!」沈冰潔掩住眼淚,不無遺憾的說道。
「什麼?」張宇驚叫了出來,「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在你動手術的那一天,你爸爸倒下了,你別怪你爸爸,他其實也很關心你,他臨走前,跟我說了,要是你想和那個女孩子在一起,他再也反對不了了!」沈冰潔說這說這,眼淚怎麼也止不住的掉了下來。他心裏面雖然對張博然有恨意,可是,現在那個清瘦的老冉在他面前走了,自己怎麼也對他生不了氣了,或許,張博然的而離開,將他們之間所有的不愉快都帶走了吧!
「爸爸走了?爸爸走了!」張宇念著這句話,心中竟然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張宇早就知道張博然的身體已經快崩潰了,他偷偷看過醫院的診斷書,只不過為了不想給張博然震天復返,他才沒有說明白,而聽張博然的吩咐回來法國,多多少少也是如此。剛剛醒來,就聽聞親人的離去,張宇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將沈冰潔的雙手握的更加的緊,「我想去看看爸!」張宇不無悲哀的說道。
沈冰潔點點頭,「好的,等你出院,我就裴季去,你現在最要緊是要養好身子,你生了這麼一場大病,擔心死我了你知道嗎嗎!」沈冰潔拍著張宇的背說道,張宇通過沈冰潔溫暖的掌心感覺到了親人所帶來的杜偶的溫暖,心中滿是感動,上帝的安排就是這樣的生氣,他失去了爸爸,可是媽媽卻回到了自己的身邊,那……周雲呢!如果我要讓他回到我的身邊,我要是去睡么才能得到呢?
這些天來,關於那個名字,一直是張宇心中難以啟齒的痛。
半個月後,張宇就出院了,是沈冰潔,和裴季來接的張宇,會到家的那一天,沈冰潔原本想辦個派對熱鬧一下,但是張宇拒絕了,經過這一次住院,張宇的性情似乎也變了許多,常常喜歡一個人呆著,再也沒有了平常的頑劣個性。不僅是裴季,就連缺失了張宇成長過程的沈冰潔他明顯的看了出來。
「宇兒,你在想什麼?」沈冰潔走到張玉德身邊,此刻的張宇正站在陽台上,往下下面的風景,秋天的法國很美,可是張宇的眼睛裡面卻沒有那滿目的美景。「媽,你來啦?」張宇見到沈冰潔並沒有驚訝,這些天,他似乎對什麼事情都不上心,沈冰潔甚是擔心的快要瘋掉了,張氏集團那麼大的公司以後都要靠他,現在還有其他的董事在主持大局,可是張宇要是一直這樣的話,那張氏集團可就要落入他人的手中了。
「宇兒,現在你父親也不在了,你想去找那個女孩子就去吧,我都聽你裴叔叔說了,媽媽不會反對你找什麼樣的女生的!」
「媽,我害死了她的母親。」張宇淡淡的說道,眼睛還是看著遠處那空無的地方,沈冰潔一驚,望著自己消沉的兒子,驚訝的說道,「你都想起來了,以前的事情,全部都記起來了嗎?」沈冰潔似乎是一下子找到了問題的正解,這些天張宇的悶悶不樂,原來是那些被隱藏的二級乙又回來了!
張宇緩緩的點了點頭,這件事,他在醫院裡就知道了,可是他誰也沒有告訴,沈冰潔終於知道兒子死裡逃生后沒有開心,竟然和原先換了個人似的原因了,原來他已經吧失去的記憶都找回來了。
沈冰潔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兒子,你那是為了幫助那個周雲,出車禍也不是你的原因,你那個時候還小,你也害怕呀,這件事情不能怪你的!」沈冰潔激動得說道,
「周雲她會明白的,再說了,她媽媽出事後,除了那一大筆的賠償費,你爸爸每個月都會寄錢給周雲,這也算是賠罪了吧,這些事情你爸爸都瞞著你,前幾天裴季這個老傢伙才告訴我的!」沈冰潔說起裴季還是一臉的牙痒痒,大概因為這麼多年,張博然都看重裴季多餘自己吧,自己怎麼說也是風韻猶存,竟然比不過一個男人,沈冰潔自然是不服氣的。
「真的?爸爸真的每個月會寄錢給周雲?」張宇望著沈冰潔,希望她給出肯定的答案,沈冰潔認真的點了點頭,「這件事情錯不了,所以兒子啊,你喜歡周雲就大膽的去吧,只要你喜歡,以後她就是張氏集團的兒媳婦,我不會虧待他的。」沈冰潔拍拍張宇的手臂,試著給張宇一點力量。
「我該去找她嗎?」張宇問著自己,也問著身邊的沈冰潔,即便是做了補償,可是事實呢,能這樣就被人忘記嗎?小雲,我還能像以前一樣心安理得面對你嗎?張宇忽然感到一陣心痛,是那種不管自己如何如理也無法忘記的心痛。他望了望身邊的沈冰潔說道,「媽,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沈冰潔看著張宇頹廢的樣子,實在是不忍心,可是,他們小一輩的事情自己怎麼能差得上手呢,沈冰潔點點頭說道,「兒子,你想怎麼做,媽媽都支持你,你要是不想回去了,就陪媽媽去使出散散心吧!」
「恩!」張宇隨口說道,沈冰潔面對著張宇,搖了搖頭,無奈的走開了,回到傷心地,沈冰潔也十分的不忍心,既然心結難解,那就讓他繼續留在心裏面,也許某一天,他們兩個都想明白了呢。
裴季站在轉角的地方等著沈冰潔,一看到他無精打採的樣子,便知道這一次的勸說又沒有成功,裴季安慰沈冰潔說道,「夫人,不要太擔心了,少爺總會想明白的!」沈冰潔抬起頭,望了望裴季,然後笑了一下說道,「你在我們張家已經這麼久了,老爺生前也早已經把你當做自己人,以後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不用叫我夫人了。」
裴季聽到沈冰潔的話,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有想到沈冰潔會這樣說,不叫夫人,那叫什麼?裴季覺得自己處理了張家這麼多的事情,這件事情好像最難處理,沈冰潔看色裴季愣住的表情,忽然笑了一下,「叫我阿潔,以前老爺就是這麼叫我的。」沈冰潔說完就走了,留下了一臉疑惑家驚訝的裴季,「夫人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到底是什麼意思?」
第二天,張宇就接到了一個電話要他回去國內主持大局,張宇考慮了良久,最終還是答應了,回去一趟也好,那個女人不再來找我,也是因為自己吧,他生氣也是應該的額,可是我總要去見見她的。
接到電話的第二天,張宇隨隨便便收拾了一下行宇就飛了回去,上飛機前,才記起來要給沈冰潔打電話,沈冰潔放下電話心裏面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子這一次回去希望他能和那個女孩子和好吧,要是解不開這個心結,恐怕他這一輩子都不能安安心心的生活了。裴季走到沈冰潔的身邊,安慰的說道,「夫人,我是看著少爺長大的,這件事情難不倒少爺!」沈冰潔疑惑的看著裴季,最後還是選擇了相信,她勉強笑了笑,對著裴季說到,「下一次,我不想再在你的口中在聽到夫人這幾個字了。」裴季一愣,待沈冰潔走遠后,會心的笑了出來。
這一次的回國,跟上一次相比低調了很多,上一次有有沈嫣然陪著,還有一大群的記者,那個時候,張宇真是意氣風發的時候,而現在,張宇的回來,不經沒有驚動媒體,來接機的也只有寥寥數人,其中一人便是王星月。
張宇對這個女人還有點印象,王星月不知道張宇忽然會法國的原因,公司裡面也沒有人正真知道原因,流傳的版本大多是張博然忽然病重,張宇陪著父親回了法國而已,這一次王星月見到張宇心中不知道有多激動。
「張少,歡迎你回國,我們先回去公司,還是先去您家裡?」
「先回公司吧!」張宇淡淡的說道,說完便轉頭看向窗外,不打算在和王星月有所交流。
回到公司,已經是下午三點,張宇草草的和董事們見了個面,聽了一些近期的情況,便離開了。在場的人原本就不太了解張宇,現在更加不知道這些天張宇內心世界發生的變化,所以對張宇這一次回國跟他們交流甚少也沒有覺得有多少奇怪,只是心中覺得有些後生太不尊重前輩的感覺。
張宇離開公司,沒有回家,不知不覺竟然來到了那個他熟悉的街口,在往前開一分鐘便能看到矮小的房子和滿園的鮮花,以前每一次經過這裡,張宇都十分的歡喜,可是,今日卻有些緊張,有些害怕,他很想見見那個女人,可是又害怕見到她,因為,再見面,自己該用什麼樣的身份和他見面呢,是戀人,還是罪人?自己毫無罪惡感的生活了這麼多年,把她的生活毀掉之後就消失了,還消失了兩次,周雲,你要是知道了我是這樣一個人,還會和我在一起嗎?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不然,你不可能這麼久了連一個電話也沒有打過來。
張宇心中十分的內疚,可是車子還是緩緩的向前開著,來到了那個熟悉的院門前,張宇打開車門,用盡全身的力氣,終於走了下來,那滿園的花花草草還是沒有變化,那個老舊的房子,連電視機都要用暴力才能打開的地方還在那裡,要不是遇上周雲,張宇實在難以想象要看個電視也是這麼困難的一件事情,張宇想到這裡,忽然笑了出來,那個時候的記憶,不管什麼時候想起來,都帶著微微泛甜的味道。
張宇鼓起勇氣,敲了敲門,敲完們,他等在門口,手心不知不覺已經冒出了汗水。可是等了許久,張宇都不見周雲來開門,又覺得失落無比。
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子在自己的陽台上看到這個***在周雲的門前,從他出現到現在已經有半個小時了,雖然隔得較遠,可是於小布還是認出了那個人,就是張氏集團的少東家,不,新聞已經爆出來了,他現在已經是正真張氏集團的繼承人了,這樣一個人,竟然在周雲的門前,來來去去,這般的緊張。於小布慢慢的走了出來,來到張宇的身後。
「張少!」於小布不喜歡裝糊塗,他直接就叫了出來,雖然和張宇以前並沒有直接見過面,可是他聽於小魚不斷的提起過周雲和他的事情,所以在於小布的心中,這個張宇也不是完全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