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買糕點

一品齋內，空氣中瀰漫著各種糕點混合在一起的香味。一條長長的案几上擺放著琳琅滿目的糕點。

沈千儒好奇地挨個糕點去聞，去看。他此時正陷入糾結當中，不知道該挑什麼樣的糕點好。

沈千若在一旁笑著打趣，「你光看、光聞有什麼用？主要還是好不好吃。」

「可是這些糕點看著就很好吃的樣子。」沈千儒從糕點中抬起頭，朝沈千若笑嘻嘻說，「二姐，要不咱們每樣都多買一些？讓胖麗嘗后看能不能做出更好吃的糕點來。」說完，他還朝沈千若身後站著的胖麗擠眉弄眼。

胖麗朝沈千儒咧著大嘴無聲地笑了笑。本來就不大的眼睛，被這一笑擠成了一條縫。這也是她跟著進一品齋后想要對沈千若提，卻沒敢提的事。

胖麗身高大概有一米七，與身高相對應的是她那將近二百斤的體重。

能有這樣的體重，顯然不可能是一天就堆出來的，這必須要有足夠的營養支持才行。

想當初胖麗爹娘就是因為她實在是太能吃了，本來就窮的家裡根本就養不起，不得已將她攆出家門讓她自謀生路。在她感覺就要餓死的時候，被沈千若好心收留。

沈千若曾經一度還質疑過自己這個決定。因為這人實在是太能吃了，那時還不到十歲的胖麗一個人就能頂三、四個成年男子的飯量。

不過後來沈千若發現自己還真的是撿到寶了。胖麗這人雖然能吃，但力氣也大的出奇。有了她后，沈千若再也不用擔心出門買東西多了、沉了沒法拿了。

除此之外，胖麗還有犬科動物般的鼻子和非比尋常的味覺。她只要通過聞和嘗就能辨別出每種食物大概是由什麼食材和調料做成。再經過幾番動手嘗試，往往能做出比她之前嘗過的東西還要美味的食物來。因此，曾經有一段時間沈千若家的廚娘廚藝大漲，生怕哪一天就會被胖麗給擠下崗。

還好胖麗還有別的事情做，沈千若也從來就沒考慮讓她改行或者兼職做廚娘，他們家廚娘才能保住飯碗。

此時在聽到沈千儒建議后，沈千若朝他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隨後扭頭朝條案後站著的一個年輕夥計連聲詢問：「你們這裡什麼糕點最有特色？什麼糕點賣的最好？什麼糕點好吃還不貴？」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語調不疾不徐，雖不是京城本地口音，但字正腔圓，讓人聽得十分舒服。店裡的幾個夥計在他們主僕剛進來的時候，一看他們的穿著比京城那些個世家名門中的奴僕還不如，就有些怠慢。現在聽她問話，條案后的好幾人被吸引，都禁不住抬起頭朝她望了過來。

這一細看，立刻就有幾人看呆了過去。要說京城中出名的美人有好幾位，但那些個大家閨秀來這裡的少之又少不說，即使來了，又有哪個不是高高在上、前呼後擁？她們如果想要買什麼糕點，也自有奴僕前來問詢。這位貌美的姑娘如果不是穿著太過寒酸的話，想必會很容易就能蓋過那些人的風頭。

待那個被沈千若問話的小夥計回過神，紅著臉趕忙上前招呼。

「這位小姐，咱們這裡的特色糕點是千層糕。那個是由好幾層的糕點疊加而成，而且每層糕點的做法和口味也不盡相同，吃起來那叫一個回味無窮。」小夥計雖然也沒有吃過，但介紹起自家最有名的糕點絲毫不含糊。

「要說賣的最好的是水晶糕和糯米糕。均軟糯可口，好吃不膩。」小夥計頓了頓接著介紹，「至於說好吃還不貴的當屬綠豆糕和酥餅。雖然外面賣這兩樣糕點的到處都是，但咱們一品齋是用秘法做出來的，味道獨特，百吃不厭。」小夥計不好意思盯著看沈千若一個大姑娘看，始終低著頭，但口齒卻相當伶俐。

沈千若聽了個明白，隨後又問：「都是什麼價錢？」

「千層糕之所以是本店的招牌，價錢當然也是最貴的，要五兩銀子一塊；水晶糕和糯米糕每種都是一兩銀子一斤；綠豆糕和酥餅每種也要半兩銀子，也就是五百個銅錢才能買到一斤。」小夥計說完這些個價錢后抬起頭，偷瞄了幾眼沈千若等著看她的反應。

這個價錢有些昂貴，一般在鄉下，一、二兩銀子可以夠一家好幾口大半年甚至是一年的嚼用。在望秋縣縣城，最常見的綠豆糕和酥餅最多也就是幾十個銅板一斤。

不過這裡是京城，無論是地皮還是食材上的花費也不可能是望秋縣那種小縣城可以相提並論。再有，製作糕點的手藝也可能差的不是一星半點。所以，沈千若對此並沒有感覺有多吃驚。

對於沈千儒那個熊孩子來說，更是沒有多少銀兩的概念。有的吃就好，還是他心心念念的京城糕點，於是在一旁咽著口中的吐沫猛點頭，想讓沈千若多買一些。

一品齋的窗戶雖然大敞四開，做糕點卻需要高溫烘焙，屋裡悶熱得緊。沈千若掏出懷中的帕子擦了擦額頭上沁出的細小汗珠。腦子中卻在盤算：天氣炎熱，買回去太多吃不了就會壞，這次就先少買些回去嘗一嘗算了。與沈千儒的想法有些背道而馳。

她大致算了一下，朝那個夥計道：「那個千層糕給我來一塊，水晶糕和糯米糕各來一斤，綠豆糕和酥餅就各來二斤吧。」後面兩樣相對來說能存放的久一點，也就多要了些。

小夥計沒想到沈千若一下子會買這麼多。稍微遲疑了一下方答道：「不好意思這位小姐，咱家千層糕做起來實在是不容易，每天只能定量做二十個，就是這樣還不夠賣。所以那個必須要提前好幾天付錢定下來才行。其它的糕點本店都有，您要是想要，小的這就給您稱好后包起來。」

雖然不能吃上千層糕讓人多少有些失望，既然已經來了京城，自有吃上的那一天。沈千若心態比較好，並沒有糾結於此。十分爽快道：「那好，你就將我剛剛要的水晶糕和糯米糕還有綠豆糕、酥餅稱好后包起來。另外，」她又隨意的指了幾樣糕點，「這幾樣你給我各來一斤。」

「好嘞，正好十兩銀子。」小夥計算賬還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