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拜堂
「什麼？這是真的嗎？侯爺，你在外面還有女人？」邱氏一聽這話當著這麼多人便不管不顧撒氣潑來。
她一邊拍打著陳靖，一邊兇巴巴道：「你這個挨千刀的，我哪裡對不起你了？難道府中的女人還不夠多嗎？你還要在外面養女人？」
陳靖一邊躲，一邊怒氣沖沖道：「哼！那麼多女人都生不出個蛋來是為什麼？難道你不清楚？本侯可不能就端瑞一個兒子，萬一他有個三長兩短，本侯豈不是要斷子絕孫？」
尤其是陳端瑞發生了這樣的事，更讓陳靖更覺得自己當初的決定有多英明。
「那你也不能這樣對我。你說，那個狐狸精是誰？」邱氏不依不饒道。
「還能有誰？就是」
陳靖話還沒說完，一位十七、八歲書生打扮的俊美少年從外面走了進來。
「爹，有一位姓林的公子說您有事讓我和娘進府。」少年道。
「我？」
陳靖下意識就想否認。轉念一想，既然事情已經鬧開了，何不就此機會接端陽母子進府，也好讓端陽認祖歸宗。
陳靖隨即改口道：「端陽你來的正是時候，正好可以替你大哥拜堂成親。」
「不行，憑什麼讓這個野種替我兒子拜堂？」邱氏不依道。
「邱氏不得胡鬧！這麼多人看著呢，小心本侯將你給你休了。你可不要忘了，這些年你做過那些的事，就是將你休一百次都夠了。」
陳靖說的是實情。這些年她沒少害陳靖的那些小妾和通房們。
邱氏在生完陳端瑞后留下了病根無法再生育。一旦她發現府中誰懷有身孕，就會想方設法將那些孩子給弄沒。
後來為了一勞永逸，她不但給那些小妾及通房們下絕子葯，還給陳靖也下了葯，從而做到以絕後患。要不然這麼多年過去，楚襄侯府中也不至於就陳端瑞一個孩子。
陳靖如此說，邱氏氣勢自然減弱。「那，那個狐狸精是誰？」
她總要知道是誰那麼狐媚？勾住了自家侯爺的心吧。
「那個，端陽你娘跟著來了嗎？」一提起這人，陳靖還有些不好意思。
「爹，我娘現在就在外面。」陳端陽道。
「那，去叫你娘進來吧。」陳靖吩咐道。
「是。」陳端陽應完出門去接人。
眾人本是來看沈千若給陳端瑞沖喜的，沒想到卻先看了這麼一出。
林軒翌更是十分臭屁地跑到沈千若跟前邀功道:「怎麼樣，他們想要欺負你，也要看小爺我答不答應。」
「謝謝你了。」沈千若笑著道謝。
林軒翌沒想到這一次沈千若會這麼輕易向他道謝，先是一驚，隨後傻乎乎道：「不客氣，咱倆誰跟誰。」
沈千若俏目圓睜，狠狠瞪了一眼林軒翌。
對於這人自來熟的性格實屬無奈。以前覺得十分反感，現在都有些免疫了。
不多時，陳端陽扶著一個中年女子走了進來。
要說這個女子長得只能算是清秀，面容上還有些蒼老，甚至不如打扮起來的邱氏顯得年輕。這與大家想象中的狐狸精相差甚遠。
「怎麼會是你？」邱氏憤憤地指著來人道。
那個女子朝邱氏微微一福身道：「夫人，多年未見了，沒想到您還記得奴婢。」
「我還以為是誰？沒想到是你。早知如此，當初我就應該把你給打殺了。」一想到這兒，邱氏這個恨啊。
想當初她防誰也沒有防身邊這個樣貌普通，膽子很小，總是躲在針線房幹活的陪嫁丫鬟。
當初這人珠胎暗結，她詢問孩子的父親是誰？她說是她的同鄉。後來這人求她恩典放她出去與同鄉成親。她居然相信了。
細算起來，距今也有十、六七年了吧。
「夫人，當年是奴婢對不起您。」翠柳羞愧地低下了頭。
「和你無關。要不是當初她害死了本侯最喜歡的小妾，本侯能喝醉嗎？本侯如果不喝醉能和你有了首尾嗎？所以說來說去，都是她一手照成的。」陳靖頭腦一熱，居然連府中這麼隱秘的事都給說了出來。
「侯爺，都是奴婢的錯。奴婢當時就不應該奉了夫人的命去給您送醒酒湯。」綠柳一邊說，一邊泫然欲泣的眼淚。
「娘，您別哭了。這麼多年，您過的日子已經夠苦了。」陳端陽安慰著綠柳。更將她襯托的如小百花一朵。
綠柳則哽咽著道：「傻孩子，都是娘的錯，才害得你這麼多年來抬不起頭。一直也不敢對人說自己親爹是誰。就連會試都不敢參加，現在才只是個秀才。」
可能是觸碰到了陳端陽的痛處，他含著淚道：「娘，孩兒不苦。」
「傻孩子，都是娘害的啊！」
「好了，你們一家認親什麼的可以往後放，咱們這麼多人可是還等著觀禮呢。」宋墨譽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這哭哭啼啼的給誰看？也就楚襄侯這個笨蛋看不出來眼前這個女人才是個厲害角色。
「好好，」陳靖連忙道，「既然端陽來了，那就讓他替端瑞拜堂吧！」
被點到名字的陳端陽這才抬起頭，朝這裡唯一小姐打扮的女子看去。
這一看差一點驚呆過去。
沒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居然出現在這裡？
看著陳端陽那直勾勾的眼神，林軒翌十分不悅地上前一步將沈千若擋在身後。
陳端陽這才低下頭，將自己那點遐思給隱藏住。
「那接下來沈七你也準備準備，好和這位陳公子拜堂吧。」宋墨譽道。
「不必了。」沈千若一擺手拒絕道，「既然陳家準備了大紅公雞，那就用大紅公雞拜堂吧。」
一聽這話，林軒翌第一個不幹了。
「什麼？死女人，小爺我費了這麼大力氣找來了這人，你居然還要和大紅公雞拜堂？」這簡直就是辜負他的一番好意啊！
沈千若白了林軒翌一眼，「誰要和大紅公雞拜堂了？何況聖旨上只是說讓我住到楚襄侯府又沒說讓我和陳世子成親。既然楚襄侯府認準了用大紅公雞能夠沖喜的話，那咱們就用唄。」
說完，她還朝林軒翌俏皮地眨眨眼。
「你究竟要做什麼？」別說林軒翌，在場眾人都沒搞清她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我還能做什麼？」沈千若隨後朝已經站在外面的流星道，「快進來吧，大家都等著急了。」
「是。」流星應道。
隨後，眾人就看到一個年輕瘦弱，模樣清秀的小丫鬟手裡提溜著一隻花母雞走了進來。
這是……
「小姐，母雞已經準備好了。」流星朝沈千若復命道。
沈千若道：「那還等什麼，讓陳家將這隻花母雞也捯飭捯飭，好與那隻大紅公雞拜堂。」
「哈，沈七這可真有你的。」宋墨譽笑著道，「咱們這麼多人來觀禮，沒想到就是來看一隻公雞和一隻母雞拜堂的啊！哈哈哈哈，這個沖喜沖的可真有意思。」
沈千若一臉無辜道：「太子這可不是臣女想到的。臣女還想知道究竟是楚襄侯府哪位高人想出來的主意呢。」
她之前派流星出去，就是讓她到楚襄侯府打探，看看他們到底要怎麼沖這個喜。等知道消息后，就叫流星去尋一隻花母雞。
「這怎麼行？」綠柳的事已經叫自己夠丟臉的了，如果自己兒子沖喜再弄兩隻雞來拜堂，他們楚襄侯府不得叫人笑話死。那她以後還怎麼去見親朋？怎麼出去應酬？
沈千若嘴角含笑道：「陳夫人，這個主意是誰出的，您就去找誰。」頓了頓又道，「我看你們府上誰也不替陳世子著急。這都過了這麼久了，怎麼也沒人提一嘴讓我去看看人呢？」
「你去看有什麼用？你又不是太醫。」邱氏不滿道。
「我雖然不是太醫，但是我生辰八字好啊！」沈千若理直氣壯道，「沒準我一踏進陳世子的屋子，他就醒了呢。」
「沒錯，沒準沈七一踏進陳世子的房間，他人就醒了。」宋墨譽贊同道，「那咱們還等什麼，讓後來跟著的這些大臣公子們在這裡觀禮，本太子要和沈七一起去看看陳世子。」
既然事情已經弄成了這個地步，陳靖無奈，只好按照宋墨譽的吩咐帶著宋墨譽和沈千若等人往陳端瑞住著的瑞吉居走去。
宋墨允和林軒翌不由分說也都跟了過去。獨留下一群想去，但是人家沒邀請，不去，那就只好留在正廳看兩隻雞拜堂的眾人。
剛踏進瑞吉居，離著老遠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藥味。
沈千若大致分辨了一下，沒有什麼特殊的葯，就是些吃不好也吃不壞的養身體葯。
看來那些太醫都不想擔責，所以才不敢給陳端瑞下一些狠葯。
就憑這個，是根本治不好陳端瑞的。
見她眉頭微皺，一直注意著她的林軒翌偷偷上前詢問道：「有何不妥嗎？」
沈千若搖搖頭，「等見了人才知道。」
林軒翌十分好奇沈千若怎麼還懂醫術，本還想再問點什麼，前面已經有人打帘子讓眾人進入。
見證奇迹的時刻到了。
先前進去的宋墨譽，宋墨允等人都焦急等著沈千若地進入。
等她前腳剛一邁步進門，眾人連忙將頭轉向床上躺著的，看起來奄奄一息的陳端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