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秦隴玉的傷口被這幾個小孩這陣瞎鼓搗,幾天後就以化膿感染。發起了高燒。其餘幾人也是,但還算好些。
神志不醒,胡話連篇的燒著,小順子天天陪在她身邊。
「皇上,你醒醒吧。」
「皇上,你可不能就這麼死了。」
「皇上,你死了我可怎麼辦呀。」小順子邊哭邊說。他不敢和別人說,也沒什麼辦法。就天天的守著。
還別說,真把她叫了回來,七八天後,秦隴玉的燒竟然漸漸的退了下去。人也明白過來。過後,秦隴玉問起小順子,她發燒時竟說了些什麼胡話。
「還不都是些罵人的話呀。」小順子說。
秦隴玉有些驚愕,她竟然罵人。
「還罵的難聽著呢。」小順子撇撇嘴說。
她這有十來天沒給太上皇請安了,雖說身體還非常虛弱。哪哪都難受,她還是打起精神,收拾妥當,次日就給太上皇請安去了。
她跛著腳去了迎春宮。
進了迎春宮,太監宮女見了她皆紛紛竊笑。她一路走到太上皇的寢宮。
迎春宮內,富貴繁華。人影綽綽,不管外面四季更替,這裡皆是一片暖春景象。秦隴玉走到了薄紗帳簾外停住,有人進去稟報。
隔著帳幔,隱約可聽見裡面有人說笑地聲音,遂放下了一些心,太上皇心情好似不錯,過了一會兒,有人讓她進去。
她連忙進去。裡面帷帳低垂,肅穆幽靜。偶爾傳來男女的嬉鬧聲,秦隴玉走至近前,太上皇半躺在床上,氣色不錯,斜倚著李元貞,李元貞正拿著個小碟子,裡面裝些稀奇的水果,一小勺一小勺的喂著太上皇,邊喂邊在太上皇耳邊私語著什麼。不時的掩嘴輕笑。說是耳語,也就是個架式,動靜也只比平常說話軟嫩了些,加之這裡安靜,旁人仔細聽也能聽見。
聽他說來,倒也無非就是那日她被狗追。被狗咬的事兒。
秦隴玉見兩人正在說事,不敢打擾,只是默默的垂首立在一邊。
「嗯,不吃這個,」太上皇似乎對李元貞挑的水果不太滿意。聲音大了,「太油膩了。」
「王太醫說**是極好的,太上皇要多吃些。」李元貞把水果挑到一邊,耐心的說。
「哼,哀家才不聽王太醫的。」太上皇孩子氣的說。
李元貞只好做罷。
李元貞接著又曼聲細語,繪聲繪色的講起。太上皇不時的被他逗的哈哈大笑。
「皇上,」太上皇邊笑邊指著她,「這小浪蹄子說的可是真的。」
皇上一時楞住了,腦袋錯亂,忙又答到,「李公公說的。。。是真的。」
「哦,哈哈哈哈。」太上皇又大笑了起來。
李元貞卻不高興了,「太上皇,你。。。你怎能。。。」一臉的又羞又臊。象是在說,你怎能當著外人,如此說我。
「我不理您了。」說罷,李元貞惺惺作態的便要離去。
「哎,好了,好了。」太上皇一把抓住他。
李元貞做勢又回來了。「那您要是把這個吃了,我就不生您的氣的。」說罷,李元貞又挑起那顆太上皇不太愛吃的水果。
「嗯。」太上皇直撇嘴,皺眉。一臉的不願意。
「太上皇要是嫌膩的話,那奴才就陪太上皇一起吃。」說罷,就要把那顆水果放入自己口中。
「嗯,好了,哀家吃便是。」太上皇怕他又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說道。
李元貞心滿意足的把那顆水果餵給太上皇吃。
兩人你一勺,我一勺,將那盤水果吃的差不多了。
李元貞一眼瞥見了旁邊的皇上,眼珠一動,又有了一個主意。
「皇上,幫個忙。」他柔聲說。「幫奴才把那條帕子拿來。奴才手占著呢。」
秦隴玉忙按他示意,去取帕子。那帕子在對面的柜子上。有一段距離,她一瘸一拐的走去。身後,李元貞卻以吃吃的笑了起來。
「太上皇,您看。」他小聲和太上皇說。
太上皇也笑了起來,「你呀。」她用食指輕點了一下他的腦門。
笑聲越來越大,李元貞有些肆無忌憚了。
秦隴玉以將帕子取來,往回折。李元貞強忍著笑,收斂了一下。
「喲,皇上這是怎麼了,幾天沒見,這怎麼成了鐵拐李了。」
太上皇一個沒忍住,笑噴了,嘴裡的水果整的滿哪都是。「我看是漢鍾離才是。」
李元貞也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秦隴玉甚是難堪,也不知他們笑什麼。走過去,雙手將帕子遞過。「朕那日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她解釋道。
「哎呀我的媽呀。」李元貞接過帕子,剛想打掃那些果味殘渣,卻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撲到太上皇懷裡,上氣不接下氣,「她說她是摔的。」
秦隴玉不知這句又怎麼了。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的站在那兒。
見二人笑成一團,她又試探地說道,「太上皇要是覺的兒臣這樣走路。。。有意思的話,。。。那兒臣以後就。。。總這麼走。」
「哎呀。」太上皇和李元貞原本止住了一些笑,又笑趴了。
「她自己要。。。」李元貞笑的說不下去了。「這皇上,太有意思了。」
笑出了眼淚,總算漸漸的止住。
「哎,皇上不必,哀家只是一時高興,皇上莫要見怪。」太上皇說。
「若是太上皇高興,兒臣便高興,這也算是兒臣盡了一份微薄的孝心。」秦隴玉雙膝跪地,誠摯的墾求說。「求太上皇恩准。」說罷磕頭點地。
「哎,皇上乃是皇上,怎可走路一瘸一拐,成何體統。」太上皇大有不悅。
見太上皇語氣威嚴,秦隴玉竟有篩糠一般。不知所措。
李元貞卻見太上皇推三阻四的。一把拉過太上皇,「嗯,不嗎,她自個說的。又沒人逼她。」
太上皇又愉悅的說,「嗯,也好,皇上孝心可嘉。」
「皇上,謝恩吧。」李元貞對秦隴玉說。
秦隴玉心下大喜,忙大聲的叩拜,「謝太上皇龍恩。」
李元貞又轉身對秦隴玉說,「皇上說話金口玉言,可得算數呀。」
秦隴玉說,「是,算數。」
李元貞又說道,「我要是哪日見著皇上說話不算數了。。。。」他目光灼灼的看著皇上,「我就放狗咬皇上。」
秦隴玉聽后嚇的臉色煞白,冷汗直流。
「那我以後見著皇上,就要叫皇上「鐵拐李」了。」他遐想聯翩的說,「可是皇上,,,也不姓李呀。」他意味深長的看著秦隴玉。
秦隴玉一下子杵在那兒,蒙了,莫非讓她連姓也改。
「那就叫,叫,『鐵拐秦』吧。」她說。
「哈哈哈哈。」那二人又笑到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