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疑竇叢生

一天的工作對於張博來說，並不存在任何的難題，這些輕車熟路，甚至有些時候讓他感到有些膩味的工作，在30多年的人生軌跡當中，化為了一段早已背得爛熟的曲調，彷彿只要一睜開眼，就可以自發的譜寫出來一樣。

張博是單身，在帝國當中，由於人類壽命已經得到了質的突破，現在的人類活到150歲已經不是什麼問題了，而且如果你潔身自好的話，說不定還能真正的享受到延年益壽的資格，當然這也只不過是一句傳聞，至少張博從來沒有見到過罷了。

「帥哥，這邊！」

走在路上，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只見一個性格略顯張揚的女子正朝著他搖手微笑，而看到她的時候，張博就笑了，腦海中依稀浮現出，那個大屁股的圓潤。

「何珊，你不是打算搬去新城區的嗎？」

何珊是一個自由職業者，當然這並不是說她已經失業了，而自由職業者在帝國也有很多，比如像酒吧招待，夜場女郎這樣的職位，而這樣的職位不需要有多高的屬性點投入，但同時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便是這些自由職業無法獲得職位晉級提升，也就是說，他們一輩子都可能會因為自己當初的選擇，而徹底的成為這種職位上的人。

自由職業者雖然眾多，但因為無法晉級的緣故，無法成為多職業者。

張博和何珊的認識是在一次商務會上認識的，那個時候，何珊給張博的第一眼非常的靚麗，依稀記得那天她穿著一件藍格子的弔帶，脖子上懸挂的貓眼寶石很是璀璨，她的手腕上有一個胎記，雖然顯眼，但反而會有種驚艷的感覺。

當然，那個時候的張博的確有種一見鍾情的感覺，所以會覺得眼前美女什麼地方都很不錯的感覺。

「你也知道，我只有2級公民等級，就算搬去新城區也無法享受到新城區的高尚待遇，還不如留在這裡，我可是有購物8折優惠的呢！」

何珊很是自來熟的將手挽在了張博的臂膀上，笑吟吟的將臉貼在他的手臂上，從背影看去，就像是處在熱戀中一樣。

由於時間還早，也沒到吃飯的時間，張博此時想著是不是應該坐下安排，然而此時的何珊卻突然間問了一個問題。

「早上我看到你好像一個人在港口那裡，很焦急的樣子，有什麼問題嗎？」

聽到這句話，張博的心一下子又緊張了起來，一天的工作讓他幾乎都忘記了早上發生的事，如果不是何珊提起，恐怕他就完全忘記了，而此時此刻，他卻從何珊的話中聽出了一絲詭異的地方。

張博看著何珊，眼神中明顯帶著疑惑的味道，他遲疑了片刻，方才開口。

「你……什麼都沒看到，沒……聽到？」

早上那種戰爭一般的場面，如此的真實，當時在場的沒有幾千人至少也該有千八百，而且出動了警備署和雷霆，這件事應該早就鬧得滿城風雨了，可是為何何珊竟像是什麼也不知道似的。

對了，那個時候，他分明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甚至有幾個跟他同車間工作的熟人，可是為何上班的時候，就連他們也像是失憶了一樣。

張博的腦海中突然間閃電般的劃過「失憶」這兩個字的時候，他彷彿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哎，你怎麼了，我就是隨便問問，那地方你經常去的吧，我還以為你遇到小偷了呢！」

何珊仍舊是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張博此時卻已經愈發的感到驚疑不定了，這件事太奇怪，似乎幾個小時之間，發生了很多不符合邏輯的事情，首先是集裝箱的大門是誰關閉的，而後那場戰爭的記憶卻好似一下子從所有人記憶中抹去了一樣，可是為何唯獨他卻記得如此的清楚呢？

「嗯……沒事，只是想到了一點事……」

張博盡量敷衍著，他看了一眼何珊，以至於對於今晚的夜生活都有些提不上勁的感覺。

「對了，我在港口那裡忘了些東西，你陪我去一趟吧！」

何珊自然沒有二話，張博在17區所享受到的各種福利待遇，絕對不是她這個2級公民可比的，甚至於，因為5年前的事，在某些場合當中，張博還能擁有一些特別的待遇。

回到港口，這裡卻彷彿回到了完全正常的秩序中來，每一個工人都在認真工作著，他們就像是也同樣不知道早上究竟發生了何事，而且地面上那再明顯不過的龜裂的痕迹，也早已消失了。

此時張博努力的回憶，在他逃離港口的時候，是否還有什麼樣的印象，可惜卻什麼都記不起來，當下張博將疑惑放回心底，帶著何珊朝著記憶中的那個集裝箱編號的位置而去。

很多事似乎都很可疑，但是卻又說不上有什麼聯繫，凌晨敲門的女子，那個凌冷徹骨的男人，戰爭，超載武器，偌大的集裝箱里孤零零的皮包，這些恐怕都存在著某種聯繫、線索，可是這一刻，張博卻停下了腳步，因為在他記憶中的那個號碼，竟然完全消失了。

「1448號集裝箱去哪了？」

找來工作人員，張博的神色顯得有些焦急，這也不禁讓一旁的何珊感到納悶，而工作人員認識他，很快就翻看了工作記錄，然而卻是一臉詫異的看著他，說道。

「1448號已經出港4個禮拜了，下星期一才會入港吧，對了，那不是你們驅動車間的集裝箱嗎，怎麼，酒喝多了，忘記了？」

工作人員笑著打趣著張博，而張博心中的驚異卻是越來越大，突然間他退後了一步，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樣，他抬頭看向四周，看向蔚藍的天空，看向那被巨大集裝箱所遮蔽住的天空的四角，看向了起落架如同時鐘軌跡一般的劃過的瞬間，那陪伴他三個星期之久的科幻噩夢在這個時候，突然又升到了他的腦海之中。

夜晚的篝火總是會給人一種安靜祥和的感覺，篝火旁圍著很多人，有的年輕，有的已過半百，但是每個人都不說話，因為在這個地方，張博就如同失聰了一般，他聽不到任何的聲音，甚至就連火苗攢動的吱吱聲他都無法聽到。

張博很想讓自己的脖子扭動起來，去看看這個四周到底有什麼，可是無論他如何晃動自己的脖子，也無法看到任何周圍的東西，而在這個時候，他延期那的一個小個子突然在紙上寫著什麼，張博一眼看去，那是一個符號，一個有點像是某種神秘記號一樣的五星圖案，這個圖案讓張博有種熟悉的感覺，他好像在什麼地方看到過，卻一時間想不起來。

而在他右手邊的一個中年人，他的表情要比任何人都凝重，他的嘴角像是一直在念叨著什麼似得，但是誰都聽不清楚，那樣快速的張口閉口的頻率，像是某種禱告，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顆流星從遠方的天際劃過，一直降落，最後墜落在了距離他們遙遠的彼方。

張博想要站起身，卻感到全身無力，這樣的感覺很像是做夢時的那種感覺，他看到了火勢蔓延，看到了爆炸所發出的那種震懾的效果，看到了滾滾塵煙將天際染紅，看到了爆炸出現的地方那被席捲到半空中的無數的機械載具，甚至他看到了那被小個子丟入篝火之中，還未燃燒殆盡的五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