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底層的角頭
清晨,他挑著擔子往城裡去,也是為了生活,幾十年如一日的起床。
趙老漢準備開啟一天的勞作和叫賣,這條路印著他的腳印也不知道多少了,每一個腳印下都是趙老漢那堅定的信念。
老趙有一部分東西都存放在當鋪掌柜老張那裡,
趙老漢還要去市場的小巷子採購點東西,米粉,麵條之類的東西。
趙老漢心裏面也清楚,也知道河粉的來歷,離不開專門的加工。
「新鮮的粉條是有專人加工的,可以用米和錢來換,還有麵條。自己做的也可以就是很麻煩,人要起得很早,做的不比別人的好,也得給人家的加工費。」
趙老漢的對手也有好多,蘭州拉麵館,還有街上的餛飩店,還有酒樓,還有各種各樣的飯店。趙老漢的感覺就像在大海中漂浮,也在尋找著新的寄託,也在等待著,堅持著,付出生存的代價。
老張是住在城裡的小巷子里,穿著還比較正式,戴著布帽,掌柜服裝的老頭子,和趙老漢的年齡相仿。
他的工作是幫城裡的有錢的人家李家打點當鋪,是當鋪的掌柜,他是李府的管家最信任的人。老張是不能在李府裡面待,也只是下鄉跑腿的工作。
老張也在攤位自嘲:「我也只不過是個給李家跑腿的,比你們做苦力的也只不過是好一點,每天忙得連覺都睡不好。」
趙老漢是不會太打擊他的:「起碼,你不用下田,和泥巴打交道,你也應該知足吧。」
也就是給東城區的大戶人家打工的,也就是東城李家。
老張也只是賺取微薄的工資才夠勉強度日,工資的多少,全靠主人家給,跟李家的收成有很大的關係。
李家的收成好,就有獎金,李家收成不好,那就扣工資。
老張家住的地方和攤位很近,小巷子里的拐彎處就是趙老漢攤位。
老張吃上幾年他家的粉和聊上家常話后,就結上了交情,交情是建立在彼此之間的利益分配方面。
老張在他攤上都是免費吃粉的多,他根本就沒給錢。
其實就是記賬,發工資再給,後來老張也沒有給錢。
或者是沒有辦法,乾脆把家裡的房子租給了趙老漢。
主要是老張的幫忙,讓他方便許多,老張的雜貨間也是她的織布房,老張也是佔用織布房的一半而已。
那裡白天是秦月織布的地方,秦月有時候會織布到深夜,也是看著回不去家的趙老漢睡下才回房睡覺,秦月一直避開趙老漢。
秦月開始在趙老漢的心中是很好的,是一個很守規矩的女人,也是小媳婦類的,也是偶爾來到攤位來吃粉,也是不停的要求趙老漢給她加調料。
在老張和老趙說話的時候,她也只不過是給他們倒水。也就是說,她說:「趙叔,你們去喝茶,我做點手頭事情再來做晚飯給你們吃,你能夠好好的聽著吧。」
秦月就會回房裡去忙著去刺繡。
不久,她就到廚房裡做飯去了,趙老漢吃完飯,就會回家去。
老趙和老張的帳是算不清楚的,也不知道誰欠誰。
老張在他心中的地位是相當于軍師級別的,幫他挺過好多的難關。
在流浪漢來砸攤位那個時候,老張叫李家的下人過來守檔口,不再讓這些人對攤位造成破壞。
老張的缺點就是沒時間做飯,每天都是聞到那外面的粉的味道,也是迫不及待的跑出去。
也不喜歡在家吃飯,特別愛在路邊攤吃老趙的手藝,正宗的河東粉。幾塊瘦豬肉和白菜,再和河粉的配合,就是青菜直接煮成的素粉。
老趙的湯底是他幾十年的秘方,就算知道材料是什麼,也無法去掌握其中的用量,也只有老趙能夠掌握時間,從氣味感覺到這碗粉需要的是什麼劑量的東西,也得學會均衡用量。
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就算掌握住其中的用量,還是無法掌握其中的度量。就算學會,也無法在這年復一年的堅持下勞動。」
也只有趙老漢有那一手絕活,是幾十年的功夫練來的。
老趙看到老張,老張也在慢悠悠的打著哈欠出來。
「早啊!老張那麼早就出來了,趕緊來吃碗粉暖暖胃,等下再去上工,等下上工才有力氣。」
老張看見老趙,也連忙回答。
「早,來碗河東城的粉,我吃飽好去當鋪活計。記得多加點肉,等下我好有力氣去打算盤,還要去……」
老趙也會說:「好咧。」
老張家的情況也比較清貧,每天的飯菜都不見有肉,炒菜用的也是豬油,鹽是從山集市裡收回來的。
家是住在小巷子裡面的四合院落。
他的房子朝北,一天的陽光見不了幾個小時,只有幾間房子。張家和趙家的關係也是在這利益的相互行動,讓他人舒服。
除了廚房和雜物間,還有那間擺著織布機的房子,那台織布機是秦月的嫁妝,很老式的機子,也是當代最高科技。
秦月每天都在織布,一拉一回的。這是老張家很常見的景象。趙老漢心裡也在想:「這就是老張家那賢惠的媳婦,看起來也挺勤快的,如果,我們家小桃有著人家一半懂事,那就好了。」
趙老漢被街上那些豆腐西施曖昧過,就連老的也是那個樣子,那個小他十來歲的豆腐妹妹對他一直很好,也就是這些日子和他鬧得比較凶的那個。
這種感覺和此刻的感覺是一個樣子,秦月甚至比豆腐西施的感覺來得還要強烈,還是不可抵擋。
豆腐西施總是熱情的應付:「這豆腐不要錢,你拿回去吃吧。是不是回不去了,到我家來過夜吧,我還是會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紅豆腐。」
趙老漢接下她的東西,她的手不停的捉著他,豆腐西施始終不捨得放開手。
回家的時候,老婆子和趙小桃會厭煩這騷味的豆腐,餵雞都不吃這豆腐。
趙老漢初次遇見秦月,溫柔中帶著賢惠的氣息。
她時不時看著趙老漢,眼神裡帶著幽怨,這氣息也讓趙老漢變得唇乾舌燥。
秦月不到三十歲,五官端正,面容嬌好。
她的身上穿著是旗袍,印著好多朵梅花的袍子,包裹著成熟曼妙的身軀。
秦月盤著的頭髮有把梳子,後面的秀髮直到腰間,秀髮在微風中晃動,也在散發出一種淡淡的香氣。
趙老漢也是看呆了,這也惹得她在微微一笑,心裡也更加的滿足,也在提醒著趙老漢。
接下來就是她驕傲的資本和苗條的細腰,再加上那臀部。
少婦的氣質使老漢的內心春天開始復甦的感覺,秦月被這目光看得更加的得意,這是她在街上男人的眼神里活著,這也是她的慣性和虛榮心。
老漢在這些日子眼睛也是在偷瞄著,也是不敢明目張胆的看,也是趁老張不在的時候,偷偷的再看一眼,也開始看好久,秦月也不再理會他的目光。
可她的婚姻卻是失敗的,就算趙老漢不知道也間接的明白,趙老漢也很沉得住氣,也在逼著自己兩耳不聞窗外事。
天冷的時候,他寄宿的房子就是老張的房子和兒子夫婦的房子的隔壁的雜貨間。
每晚都能聽見隔壁吵架的聲音,這些聲音讓趙老漢哭笑不得。
就這樣耳濡目染,趙老漢也大概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先是秦月傳來的聲音,接下來的事情也震驚到趙老漢。
「今天早上,跟你逛街的女人是誰?」
「朋友。」
老張的兒子不耐煩的回答,也沒對這事很在意,語氣中有種淡定。
秦月的語氣有點急,在加急的追問。
「單單是朋友而已,我看是你的情人吧,你們在大街上做那事不害臊嗎?西鬍子同的李嬸都看見了,那種親密。下午就回來笑話我,我這臉不知道往那裡放,你看看你,就混得個軍官,就敢這樣肆意妄為。」
「滾,給我到床下睡。」
張龍也在回答:「你再胡鬧,明天晚上以後,我就不回家睡了,床是我的,我想睡那裡就睡那裡,要不,你就娘家,我們一了百了。」
老實巴交久的他一直沉住氣,在這種老漢認為是孩子打鬧中睡著,也是難以入睡的一晚,這個張家隱藏的事是實在是太多了,老趙也知道老張家兒子為了升職,討好上司女兒的事,老張也不止一次去嘮叨過這事。這事還是紙包不住火,讓秦月知道了。
隱藏多年的矛盾,還是爆發了。
第二天早上,她來起床,眼圈裡也是黑黑的。趙老漢看著也知道她昨晚並沒有睡覺。秦月做事也是失神,完全沒有做事的勁頭。
她洗碗的時候,連碗都摔碎了,還划傷了手,血不停的往外面涌。趙老漢看見后,還不是很忙的出去。
趙老漢選擇幫她清洗傷口,還有再包紮起來。
「老張兒媳婦,你也不小心一點,傷口發炎就麻煩了。我扶著你回去休息下啊!」
趙老漢把秦月給扶進房子,把打碎的碗清洗乾淨,然後再到路口擺攤。
第二天傍晚,她的丈夫,老張家的兒子真的沒有回來。半夜裡,趙老漢起床看著在庭院瞎轉轉的秦月,無神的看著月光,也是月圓之夜。
她在庭院里的石墩上看著月亮,整個人也變得昏沉沉的。
趙老漢也在問候:「秦月,那麼晚還沒睡,趕緊去睡覺吧!」
直到第三天的傍晚,張龍才捨得回家,又是一頓爭吵。
秦月像打著雞血一樣立馬復活:「終於捨得回來了,在狐狸精那裡爽夠了,回來找我尋覓些新鮮感。」
張龍也是懶羊羊的說:「我懶得跟你解釋那麼多,我也不想知道太多。」
趙老漢每天都在這種重複的旋律中很容易進入睡眠,千篇一律。
秦月出現一種頻率讓趙老漢更加的害怕,他也不怎麼想再往老張家住下去,寄人籬下的孤獨感也不停的湧上心頭,還有房子下的幺蛾子越來越多。
她開始每晚都在織布,織布到很晚才回房。
趙老漢也不好意思到雜貨房去睡覺,睡覺時和秦月的距離很近,也就是在秦月的旁邊。
困得不行,他也不管那麼多到房裡就睡下。
秦月她看到這一幕,瞬間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也在捂著嘴巴笑了。
日子久了,趙老漢乾脆就躺在床上看秦月織布,也是這樣子的角度看著她會是另外的感覺。
老張出現,他就閉上了眼睛也不再戲弄秦月。
秦月第二次笑了,笑容中有些不同尋常的東西,她還是不敢去想那事,一點點念頭都沒有。她也知道那事根本就不可能,就算多想也是沒有用的。
秦月每天早起都會在他那裡吃粉和陽春麵再去買菜,在上菜的時候,他看見秦月身上的不對勁,還是對秦月說。
「衣服,你的衣服還沒扣上,老張家兒媳婦你出門怎麼不注意點。」
秦月也反應過來:「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
只是秦月在結賬的時候,還是那樣的漫不經心,錢還給多了老趙。
她也發現自己的扣子也沒有扣上,臉變得很紅,紅到無法解釋的嬌羞。秦月也是不知所措的處理衣服,讓衣服無法掩蓋她的凌亂。
那麼早,她就出來買菜了,或許說她晚上根本就沒睡,眼睛里是疲倦的神情,也是無心的去處理這些事情。
「趙叔,給你錢,好像我沒帶夠錢,這錢也只夠在市場里買青菜了。」
秦月很難為情的看著趙老漢,也是愣了一下才繼續往下說。
「趙叔,錢晚上再給你,錢我會放在那織布房的織布機那裡,你去那裡拿吧。」
他根本就沒意識到,也就是這一次對視,也是趙老漢打斷了這次耐人尋味的眼神交會,也不再尋思著去做事。
他也好喜歡,秦月也是:趙叔,趙叔的叫。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趙老漢也喜歡上了秦月的聲音,總是好喜歡去聽她說話。
趙老漢在秦月的聲音中出現了幻覺,趙老漢還是再次抑制住心底湧上來的情感,他也快速的打住心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