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滄海桑田11
燕星野這一去,十幾天後才返回,由於是處理一些秘密的事情,所以除了幾個親近的人外無人知道他的去向。當把而林妙言的孩子死了,並且被李流雲接走的消息傳到燕星野耳中的時候已經是五天後了,他把剩餘的事情交給了手下去,自己匆匆趕回京城,已經距離李流雲帶林妙言離開有三天了。
當時他並沒有對那個孩子起殺意,那天他有些衝動,經過了這幾天的冷靜他原本打算好好再思量一下這件事情,到底有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其實在他心裡還是不願相信這個孩子會是李流雲的。
這個孩子的突然夭折,打亂了所有人的思緒,但是李流雲的再次介入,不得不使他更加惱火。當天他快馬加鞭的回了落花山,但是上到了山頂才知道原來布置的陣法都改了。
李逸是個室外高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且能通陰陽,精通奇門遁甲之術,而他在留仙居學藝的時候只是注重於武藝和奇門遁甲之術,但他僅僅學了李逸的一半本事都還不到。這陣法變動的使他挖空了心思,絞盡腦汁也解不開,他在山腰轉了三天總是還在原地轉轉,上不到山頂。
「這就是表示不打自招了是嗎?」燕星野對於李流雲的這一做法有了些曲解。在山腳盤旋了快到一個月,沒有一點進展,而朝廷的事情他又丟不下,只好派了親信在山腳守著。
留仙居雖然與世隔絕,但也會時不時的出來採購必須品,而且每年也會出來那麼幾趟做買賣掙零花錢,就不信他們能在山上呆一輩子。
林妙言在湖邊一座新墳上干坐著,這是一座小小的新墳,墓碑寫著愛子熠輝之墓。墳前掃得乾乾淨淨,擺著鮮花和一些瓜果祭品。
「妙妙,天黑了該回去了」李流雲悄然來到身後輕聲提醒。
十天前他把林妙言帶回來,開始幾天林妙言痴痴獃呆的抱著孩子屍體不肯放,經過李逸和他的開導勸慰,這幾天倒是能正視這個殘忍的事實了。雖然也照常吃飯睡覺,但是卻整天坐在孩子墳前發獃,而這裡正是以前她與燕星野經常在一起玩耍的地方。
她有時一坐一整天,穿著素色的衣服,就那樣靜靜的看著這小小的墳墓,安靜得讓人心痛,彷彿她也是這大自然中的一部分。
許久林妙言才回過頭來「嗯」一聲,自己回了房間。每天就是這樣,她除了吃飯睡覺就是在墳前靜坐。每天天黑都是他去叫她,然後早晨起來她又在墳前了。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十幾天,李流雲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奈何林妙言油鹽不盡,一點不聽勸,父子倆除了默默陪伴別無他法。
清晨,太陽離開地平線,紅彤彤的,彷彿是一塊光焰奪目的瑪瑙盤,緩緩地向上移動。紅日周圍,霞光盡染無餘。那輕舒漫卷的雲朵,好似身著紅裝的少女,正在翩翩起舞。
林妙言醒來躺在床上看著照射進屋子裡來的陽關,飛舞的塵埃在光柱下現了形。她的兒子不能這樣枉死,她要使自己變強大,從前總是有李流雲和燕星野再前面替她擋著,這一次只有自己變強大才能為兒子報仇。
林妙言起了身,洗漱後來到了藏書房。這裡收藏著李逸的所有家當,她在書架上翻找著可以快速練成而又很厲害的功夫。
翻來找去沒有一本合適的,卻是瞥見了一隻盒子,這隻盒子從她八歲來到留仙居一直都是鎖著的,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但是李逸從來不讓他們動。
這麼多年來她與燕星野都是規規矩矩的沒有動過這盒子,但是為什麼不讓她們動呢?林妙言此時突然升起了強烈的好奇,會不會是什麼厲害的功夫呢?
就看一眼,如果不是就放回去,如果是就求師父送給自己。
想要快速提高武藝為兒子報仇的心理驅使著林妙言把手伸向了這隻盒子。盒子外面有一把生了銹的鎖,不過對於林妙言來打開這鎖不是什麼難事。
盒子被打開了,裡面靜靜的躺著一紅色的硬皮書嗎,只是封面上並沒有寫著任何的文字,林妙言把書拿了出來翻開一頁,上面寫著一些她看不懂的文字,不由得有些失望,不過這些文字很奇特,全部是用紅色書寫,說是像字還不如說是一條條七彎八扭的蟲子,似乎還會動。
但是那鮮紅的顏色竟然使得林妙言有些興奮,似乎覺得這書有很大的玄機,便是忍不住的往下翻去,雖然看不懂這些符號,但是林妙言卻忽然間像是被誰在心上點了一下,全部開了竅,竟然是知道這些符號表示的是什麼意思。
林妙言似乎覺得自己也成了這些符號中的一個,徜徉在一片紅色的世界,腦中突然間冒出了許多厲害的武功招式,卻又不知道這些是什麼。
忽然一陣突如其來的冰涼使得林妙言一個激靈,如夢被驚醒。抬頭看了看四周,原來是一陣風把窗戶吹開了,而天上下起了雨這風夾帶著涼涼的水珠撲到了臉上,適才那一陣涼意便是這陣風製造的。
想起了這本書的古怪似乎透著些邪氣,林妙言閉著眼睛把書合上,放回了盒子,再上了鎖。師父叮囑他們三人千萬不要-碰這東西,這書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林妙言暗暗下決心再也不動這盒子了。
出了書房一頭撞上了李流雲,原來李流雲今早去看林妙言見她不在房間,便是急得四處尋找,原來是在書房裡,是他的心微微放了下來。
回到留仙居的這些天還沒有下過雨,李流雲是害怕林妙言頂著雨去墳前靜坐,見她願意進書房看些東西是不是就代表著已經從那段不愉快的情緒中走出來了呢!
「哥,什麼事?」林妙言見李流雲這心急火燎的樣子有些奇怪。這些日子以來她把自己關了起來,對李流雲的關切絲毫沒有感覺。
「沒事,見到你就沒事了」,李流雲呵呵一笑。
「嗯,有沒有一種功夫可以快速練成而又很厲害的能打得過燕星野的」,林妙言問了起來,孩子是在燕星野手中死的,這是她親眼所見,就是她想要自欺欺人的不信也沒有理由。
「妙妙,你想做什麼!」李流雲看見了林妙言眼中那一抹鮮明的仇恨。
他不是不想幫林妙言這個忙,而是武藝的修成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燕星野之所以那樣厲害是因為他從小就刻苦,十年來奠定了良好的基礎,豈是林妙言短時間內能打敗的。
再說他不想讓林妙言去報仇,下山報仇只會惹來更多的恩怨,孩子是她與燕星野的,既然燕星野都能下得了這個狠手,她又何必這麼執著,孩子還可以再要,她也可以再嫁,只要她一點頭,他立即把她娶過來,要個孩子又不是難事。
林妙言如此執著,起了想報仇的念頭就是說明她不但沒有放下這段感情,而且還對燕星野的積怨越來越深,深到要你死我活。
無休止的糾纏,愛恨交織,仇恨無限的循環,他不想林妙言活在這樣的世界。
「自然是報仇」,林妙言對李流雲的這句話感到很難理解,這還用問?
「妙妙,連他都下得去手,你何必如此執著」。
「……」林妙言沒有說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她在這裡生活了十年,有沒有這樣的武功她也大概知道,只不過是異想天開的想著會有奇迹。但是她不會放棄報仇,兒子不能枉死。
本來她與李流雲那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快一年了,那些傳言忽然冒了出來,而燕星野忽然把這件事情提了起來,並且大動肝火,認定孩子是李流雲的,這就是說明有人在其中做手腳,而那個撒播傳言的人便是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