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施計逃離實驗室

龍原市西城區麗寧大道，一幢氣勢恢宏的大樓拔地凌空，金屬質感的外牆，形體輪廓清晰簡明，肌理層次豐富多變，它就是北斗星電力集團綜合辦公樓，高十六層，從下到上分成生產、生活、管理三個區域，有電力設備服務、電力維保、電力設計、數據分析中心等多個部門。

助理陳磊畢恭畢敬地對坐在黑胡桃木辦公桌后的男人說，「趙總，達茂電子集團那幫傢伙又來催款了，他們非要見您不可。」

「你看你，想個辦法打發走他們便是了，這還用問我嗎？」趙維顯不動聲色地低頭看著報紙。

「是，我這就去辦。」

「等會兒，量子動力公司現在的情況如何？」

「呃……他們正疲於搶修那些癱瘓掉的設備呢，相信半個月之內他們無法恢復對市場的電力供應，他們的用戶怨聲載道。趙總，咱們公司翻牌的機會到了。」

「嗯，你們做的好，等公司奪回市場，定要好好重賞你們！」趙總整日陰沉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微笑，「舒怡來了嗎？」

「哦，總經理她還沒到公司。」

「這丫頭，不會又睡過頭了吧，身為總經理經常遲到，一點責任心都沒有。她要是來了，你叫她來我的辦公室一趟。出去忙你的吧！」

舒怡從公司的地下車庫上來沿著靜謐的走廊準備進入首層電梯廳，她正走著就忽然通過牆面的反光察覺到身後有人跟著自己，她故意彎下腰系鞋帶，地板上的黑影越來越近，她深吸一口氣猛轉身就一腳踹了出去，那人哎喲一聲捂著肚子俯倒在地，手中的一大束玫瑰花撒落一地。

「總經理，是我，你怎麼不看人就踢啊……哎喲疼死我了……」

「林濤，怎麼是你！你不上班偷偷跟著我幹什麼？」她捂著嘴驚呆地看著地上的男子，對方好不容易才從地上爬起來。

「我這不是專門在這裡等你嘛。」他不顧腹部劇烈的疼痛把地上的玫瑰花一支支地撿起來，然後把它們輕輕舉到她的面前，大方地說，「舒怡，我傾慕你很久了，今中午可以一起吃個便飯嗎？」

「林濤，你肉麻不肉麻，腦子裡究竟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呀！」她盯著面前嬌艷欲滴的玫瑰花卻不為所動，「你最好把它們拿開。」

「舒怡，雖然你是公司的總經理高高在上，而且那麼多富家子弟追求你都被你拒絕了，想來你不喜歡徒有其表毫無內涵的男人，也不在乎什麼門當戶對，但我覺得我和他們不一樣，我也有追求你的權利啊，舒怡，能給我一次機會嗎？」

「林濤，你還真是臉皮厚呢，我不喜歡他們就一定喜歡你這樣的嗎？」她冷笑一聲不無鄙夷地說，「你不過是數據中心一名小小的數據分析員，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有什麼資格打我的主意！」

「可我畢竟是龍原大學畢業的碩士生，我有才華有內涵，你不就喜歡這樣的男生嗎……」

「那只是你的一廂情願，我告訴你，你這種人我是永遠也不會喜歡的！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趕緊給我讓開！」她一抬手打掉他的玫瑰花徑直走向電梯廳。

他怔怔看著再次撒落在地的玫瑰久久沒有動。

秦明劍把量子晶元和一大包資料擱到助手的電腦桌上，「小高，我要去北京參加一個人工智慧學術會議，估計需要走三天，你在家就負責**15號，爭取讓她的表現符合市場的需求，這是我昨晚重新編程的量子晶元，等我走後你把它插到15號的腦殼裡看看，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就好好研習一下這裡面的資料，實在解決不了的問題就等我回來再說。」

「教授，你放心去吧，我會完成好任務的。」小高接過那包資料興奮地說。

吃過午飯後，小高放棄午休，回到實驗室就迫不及待地喚醒了15號。他看著她挺著誘人的胸脯從實驗台上坐起來，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小高，你好。教授呢？」她撲閃著一雙大眼睛環顧左右。

「他出差去了。你這幾天就跟著我學習就行了。」明知對方只是一台機器人，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一遍又一遍地掃過她的全身。

「好的小高，你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她溫柔地看著他。

「你叫什麼名字？」他盡量迴避她的視線，因為他感到她的目光比以前更加攝人了。

「量子比特15號。」

「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怎麼說呢，反正我感覺很好啊，窗外藍天白雲，陽光明媚，樹影婆娑，屋子裡不僅十分舒適，而且還有一個大帥哥在陪我聊天呢！」

他推推自己的眼鏡框有些不敢相信這番話是從一個機器人口中說出來的，看來教授幾天來對晶元的改進是有效的。

「你來自哪裡？」

「我來自人類的偉大夢想，我為滿足人類的願望而來。」

「可以啊，15號！你怎麼變得這麼有詩意？」他驚嘆道，「我都快認不出來你了！」

「小高哥，你過獎了，是你教得好。」她嫵媚地沖他一笑。

他一個激靈趕緊避開她的視線，接著問，「你覺得你屬於人類嗎？」

「人類何等偉大！我是他們創造的，我願意一輩子做他們的奴僕，把他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她用魅惑的眼神盯著對方，「小高哥，我這麼說你還滿意嗎？」

小高被她看得臉紅耳燒，甚至身體的某處還有了反應，這測試沒法進行下去了，他狠狠心朝自己臉上扇了一下，立刻起身走到衣櫃前翻出一套女裝丟到她的手上，「15號，你先把它穿好！」

15號穿好衣服后在空地上姿態婀娜地轉了一圈，她高興地問，「小高哥，我穿上衣服好看嗎？」

小高倚靠在窗邊不禁有些後悔，她不穿衣服還好，穿上衣服活脫脫就是一名青春飛揚艷光四射的少女。他開始埋怨負責面部取樣和外貌製作的工作人員，一個機器人弄成一副普通女孩的模樣也就罷了，還非要以本市某名媛為藍本，豈不添亂？

「小高哥，你在想什麼呢？」她不知不覺已經靠過來注視著他。

「哦，沒什麼。」他竟然聞到了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香味，他心跳加速急忙避開她，他慌亂地想，15號怎麼越看越不像是一個機器人，她不僅讓他意亂情迷還讓他感到害怕，他猶豫著要不要立刻關掉她。

「外面的景色真是漂亮極了！小高哥，你可以帶我出去玩嗎？」她一臉欣喜地望著窗外，無比憧憬。

「這可不行！」他馬上就否定了她的要求，「15號，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你只是一台機器人，難道還會審美不成？你今天的任務是配合我進行測試明白嗎？哪兒也不許去！」最後一句話他特別加重了語氣。

「那好吧，我聽你的就是啦。」她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耷拉著腦袋，眼睛失去光華，她看到了自己的兩隻光腳丫，然後她又突然振作起來，「小高哥，你的皮鞋真漂亮，我也想穿，可以給我找一雙嗎？」

他先是一愣，然後笑著對她說，「你這個小腦瓜還真是讓人琢磨不透呢！不過這個要求不算過分，你等著，我馬上給你找！」他說完就附下身去在衣櫃的底層翻找起來。

她沒有耽擱，趁他分神之際，她抬手化掌為刀，對準他後頸啞門穴位置就是狠狠一下，他悶哼一聲滾倒在地昏厥過去。她自己找出一雙合腳的運動鞋穿上，拉開實驗室的門潛身出去。她神態自若地來到校園內稍作停留，然後她展展自己的衣袖混跡在學生中間出了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