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沒事生生悶氣
站在紫瀾宮門口,痴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要知道離家出走是一回事,離家出走並夜不歸宿,又是另一回事。
淵極肯定會扒了自己一層皮的。就算淵極不動手,離躚那隻死狐狸也會動手的!
不行,都說了絕對不想他的!痴魅搖搖頭,又常常呼了一口氣,才舉步踏入紫瀾宮。
額?奇怪啊!平時紫瀾宮雖然算不上特別熱鬧,但是也沒有冷清到這樣的地步呀,她還以為她不見了,大家都會沸騰起來呢!
痴魅站在花園中間,眨一眨眼,再眨一眨眼。沒錯,這裡是紫瀾宮!她疑惑地左看右看,一邊思考人都可能去了哪裡,一邊往淵極的紫瀾殿去。
快到了殿門口,裡面一個人影急匆匆地衝來,剛好跟她撞在一起。那人頭還沒抬神色匆匆地越過她要往外跑,被痴魅一把抓住:「咦,子虛,你跑這麼急做什麼?」
子虛抬起頭來,看她一下,有些呆愣,沒反應過來。
然後,不過幾個呼吸之間,只見子虛一下子掙脫她的手,轉身衝進了紫瀾殿,一邊跑一邊大聲喊:「回……回來了!痴魅師姐回來了!」他喊得中氣十足無比欣喜,簡直讓痴魅覺得,好像是她有天大的喜事降臨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她的妄想。
隨著她踏入紫瀾殿,她明顯感到周圍的氣壓又低了十倍不止,從淵極到殿里的侍女天官,個個都睜大著眼睛瞪著她。她師父站在中間,六位師兄站成兩排,正死死盯著她。
這無數雙眼睛中,猶數離躚的眼睛瞪得最大。
真是奇怪,他那雙桃花眼竟然也能瞪這麼大,不知道是什麼構造什麼原理。痴魅十分佩服自己,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有心情胡思亂想。
「痴魅,杵在那裡做什麼,還不快給我死過來!」最先反應過來的是離躚。只聽見他一聲厲喝,瞪她的眼神一下子幾乎將她吃掉,眼底的怒火簡直要將人燒成灰燼。
這樣嚴厲地喊她的全名,這還是第一次吧!
痴魅打了個冷顫,本來還有些忐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挨著離躚殺人的眼神一寸寸挨過去,手掌是袖中都滲出一層汗來,拼著多大的勇氣,才敢抬頭去看站在面前的離躚。
他一身惹眼的紅衣服青一塊紅一塊,青的地方一眼看出來是汗漬,腳上的鞋子還沾著泥土。這麼愛乾淨的一個人,今天居然還受得了,好奇迹呢!但是,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現在離躚怒火中燒,她可怎麼辦才好?
還是淵極給她解了圍:「小痴,去哪兒了?」
痴魅見他說話的時候眼角的青筋跳的很歡快,壓抑的怒氣如此明顯,語氣卻是不同尋常的冷淡。
「我……我去了……」痴魅一顫,立即就要招認,但是不知怎的,大腦里卻突然閃現出那個白色的身影站在結界前的樣子,他說:「記住,回天庭之後,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於是,到了嘴邊的話立馬改成了:「我去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真氣耗盡,就……就睡著了。」
「不知名,是哪個方向。」淵極沒說話,離躚繼續盤問她。
「就是……順著南方一直飛,一直飛,然後就到了。」她囁嚅,又被離躚的氣勢壓得再也不敢大聲說話,生怕說錯一個字,離躚就會劈了她。
淵極沉默半晌,擺擺手讓其他人都散去了。痴魅的幾個師兄們臨走還都回頭看她,痴魅嘟著嘴眼露祈求,走在最後的三師兄玄邑滿臉同情,打了一個自求多福的手勢后,才被申跅一把拖走。
墨隱和離躚沒走,墨隱垂手站著好像入定一樣,離躚一直站在那裡,眼神兇惡地盯著她。
「回來就好。」淵極背轉身去,緩緩說:「墨隱,帶她去天刑閣領三十板子,打完再帶她回來。小痴,從明天開始,沒有我的允許,不得踏出紫瀾宮一步。我累了,你們都出去吧!」
「師父!」痴魅急了,纏著聲音喊了兩個字。淵極這是不僅要打她板子,還要關她禁閉么?這回師父是真的生氣了么?
「是,師父!」墨隱沉著眸答應著,果然將她帶去了天刑台。
這一頓板子打完,她也痛得滿頭大汗,叫得嗓子都啞了,軟綿綿地任由墨隱抱著回自己的屋子。出了天刑閣,離躚正等在門口。見他們出來,離躚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後從墨隱手中接過她,直奔她的房間而去。
到了房間,他將她往床邊一丟,轉身就走。走的時候,還隨手下了禁制。痴魅忍著痛從床上爬起來,在屋裡推了幾下,沒推開,只得大聲喊:「死狐狸,放我出來,放我出來聽到沒有!」
離躚哪裡理會她,頭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屋子。「哐當」一聲重重的聲響,離躚大力關上了房門。在沒有人看見之後,他寒著臉一拳砸在床上,呼呼喘氣。幸好走得還算早,要不然他真怕他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來。
這麼擔心她,但她竟然……竟然……
生來第一次,離躚覺得自己是那樣的無力。躺倒在床上,他閉上了眼睛。
痴魅在房裡掙扎呼喊,整個紫瀾宮也沒人理會她。到了第二天早上,玄邑才來開門,給她送了些她喜歡的吃食來,並且語重心長地跟她說:「小痴啊,這事本也是你不對,就別再鬧了。你知不知道,為了你,二師兄幾乎是把整個天宮都翻遍了不說,還翻遍了青丘和東荒,甚至還開了極易耗損元神的魂鏡來找你。三師兄認識他這許多年,還從未見他如此茫然無措過。如果你再晚一點回來,你二師兄就打算出動青丘的軍馬去天南海北找你。他的苦心,你明白么?」
他……真的這麼著緊她么?可是昨天在殿里,他明明恨不能殺了自己。
「小痴,愛之深恨之切,這句話你懂嗎?二師兄這一回,大約是真的動了心罷!」玄邑見她似懂非懂的神色,摸了摸她的腦袋,嘆息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