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1節
------------非唐時錄主線情節---------
志波名市,是這樣的存在。
與世界上所有的城市一樣,是不會因為某個普通人的離開而動搖的城市。畢竟有太多的人在這裡生活,每天庸庸碌碌的不停奔波。甚至這些人,即使有他們的親人或朋友離開,也只會在漫長生命中耗費短短的一段時間,去懷念傷心。
世界上的人,都是冷血的。
如同志波名市一樣,是用鋼筋水泥,還有浮華絢爛堆砌的虛幻。
或許某一天,當你睜開眼,就會發現,這樣不切實的虛幻,雖然入睡前還切切實實的被你觸摸被你看著,下一刻就化為虛無了。
這樣的不真實感,在雨水沖刷的志波名市,被無數人同時感受著。
「好大的雨。」上野亞津子從街的那一邊跑了過來,一邊抖著雨傘,一邊從包中找出鑰匙,想打開掛著關閉牌子的花店。
可是鑰匙放了進去,卻始終擰轉不開花店的門。
「奇怪呢……」亞津子將臉貼在玻璃上,想看看新婚丈夫上野俊夫是否在裡面。
可是,花店裡的場景,卻讓亞津子嚇了一跳。
「怎麼會……」她跌坐在地上,感覺實在是太不真實了,「什麼,都沒了。」
花店裡,不僅沒有她的未婚夫東山恭實,甚至連新進的桌椅,柜子,還有所有東西,都沒有了。
到底,去哪裡了呢?
與此同時,在麋鹿公園附近哈姆太郎.李的家裡,女僕裝的小池亞里莎正在努力打掃。
「喂,你可不要因為嫉妒,而弄壞了我家的麗奈喲。」哈姆太郎趴在地上,眼睛從褲襠縫裡看過去,叮囑著亞里莎。然後繼續自己的搜索工作,「小次郎,小次郎快出來呀,再不出來爸爸要生氣了哦。」
亞里莎覺得自己真的很不了解哈姆太郎這種宅男。
與手辦玩具麗奈玩戀愛遊戲,甚至對視的時候還會臉紅。要求自己穿女僕裝清掃,並且不能碰到他的任何東西,那到底要怎麼才能清掃呢?
最奇怪的是,他養的黃金鼠叫做小太郎,卻沒有籠子。每天只能在縫隙里找來找去,於是一天中,除了給手辦上色,就是找黃金鼠。
「請問,哈姆太郎君的寵物不是叫小太郎嗎?」忽然覺得不對勁,亞里莎轉過頭問道。
哈姆太郎把屁股撅的高高的,趴在柜子下面找,聲音悶悶的回答,「啊,小太郎君在我的屁股下獲得了永生,所以我又買了小次郎呢。」
惡寒。
亞里莎抱著自己的胳膊覺得真受不了這個老男人,但是為了償還欠聶番的酬勞又不得不呆在這裡。不管怎樣,總比當援交或陪酒女要好的多吧。
「啊。」亞里莎忽然指著哈姆太郎家的屏幕叫出來,「那個那個,那不是聶番小姐嗎?」
哈姆太郎看過去,「啊,是真的呢。」然後迅速把屏幕放大。
雖然聽不到聲音,但是畫面上,卻是聶番和一個戴墨鏡的女人,正撐著雨傘,站在某一座公園的湖泊旁邊。
「請幫我,殺了他吧。」與聶番對話的女人,正是上野亞津子。
「你恨他嗎?」聶番挑起眉毛,嘴角浮出一抹笑意。
「恨。」亞津子的手指關節,由於過緊的捏著雨傘傘柄,而變成青白色。但此後她卻用另一隻手,緩緩的摸上了自己的肚子,「可是,我懷了他的孩子,我不想孩子沒有父親。」
「在他騙你結婚,賣掉了你名下的花店,更以你的名義借貸一千萬后。仍然想讓他活著嗎?」
亞津子的臉更蒼白了,但她遲疑著,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那麼,等你想好了,再來找我吧。」聶番輕輕的拍了拍亞津子的肩膀,高跟鞋在雨水裡敲出沉悶的「噠噠」聲,漸漸走遠。
許久了,亞津子緩過神來時,雨水敲擊在她的傘上,顫動順著傘柄傳到了手心。
「涅磐。」她緩緩的念出口,然後緊緊攥住傘柄。
一個小時后,聶番又來到了麋鹿公園附近的哈姆太郎家。
但是她走到門口時,並沒有急著按門鈴。果然,門在下一秒刷的就被拉開了。
穿著女僕裝十分激動的亞里莎,正站在門裡,雙手不知道要放在裙子的什麼地方,「歡迎您。」然後深深的鞠躬。
聶番點點頭,算是回禮。
面色不改的走進門,將雨傘遞給亞里莎,轉而對哈姆太郎說:「幫我查個人。」
哈姆太郎自然不敢用屁股回答聶番,急忙從地上跳起來,恭敬的表示會立即執行——但必須在找到小次郎之後。
「這次是什麼樣的委託?」亞里莎很有興趣,謹慎的詢問聶番。
「還沒有正式接到,只是做些準備罷了。」聶番四下打量了並沒有多大變化的哈姆太郎的家,「工作還好嗎?」
亞里莎連忙鞠躬,「托您的福,一切還好。」
「啊,找到了,小次郎君!」哈姆太郎興奮的跳起來,然後隨手把小次郎丟在了花瓶里,「好吧,開始工作了。」
「對方叫做東山恭實,不確定是否是假名。」聶番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簡略告訴了哈姆太郎,「我需要他的經濟狀況還有父母的資料,另外,他現任妻子上野亞津子的具體資料我也需要。」
「沒問題。」哈姆太郎的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擊。
聶番轉過頭,看著亞里莎。
陽光這時候從哈姆太郎家的窗戶縫裡投射進來,灑在聶番的身上。因為屋內很是昏暗,所以那一抹陽光顯得十分真切。亞里莎跑到窗戶旁邊,拉開那一片厚重的窗帘。
「啊,天晴了。」
哈姆太郎十分氣憤的跑過來,把窗帘又拉上,「我說,你這是在別人家做什麼呢。」
「多好的陽光,你不喜歡嗎?」亞里莎委屈的問。
「不喜歡,御宅族是不需要陽光的生物。」哈姆太郎齜牙咧嘴,大拇指在鬍渣上來回蹭著,試圖讓自己的樣子看起來很兇惡。
亞里莎不敢多說,只好撅著嘴轉過身,這時看見眯著眼像真正的貓一樣享受陽光的聶番。她手上的那枚貓眼石戒指,因為反射了陽光,而比平時更加奪目。
「請問,」亞里莎想起桂木和川的話,小心翼翼的問,「聶番小姐,是已經結婚了嗎?」
聶番睜開眼,重新恢復成平日的冰山形象,「為什麼這樣問?」
「戒指,不是戴在左手無名指上了嗎。」
聶番一邊撥轉著戒指,一邊低低的笑出了聲,但是她的眉峰挑起,眼神輕蔑,讓人不覺得是開心的表現。
果然,聶番笑過之後,並沒有回答亞里莎,而是轉過身,走到玄關拿起雨傘,「我會再過來的。」
就這樣離開了。
亞里莎頹然的坐在地上,抱怨起自己不該那麼多話。
哈姆太郎卻一點也不在意,他現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收集資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