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章 尋恩師為救如風
韓瀟弱見那女人逃走忙奔至任天行莫心身邊,見任天行鮮血汩汩而出,傷勢甚重,不免悲傷起來,她忙得從袖袋中取出一紅色瓷瓶將它交於莫心手中說道:「莫姑姑,快給任叔叔服下!」
莫心想她年齡小,怎能隨便服食她給之物,因此猶豫不覺,韓瀟弱知其意思忙解釋道:「這是我爹爹煉製的丹藥『血參玉瓊丸』,對傷勢很是有效。」
莫心瞧她說話真誠,料定不會有假便取了一粒給任天行服下,她又忙撕下裙擺在傷口上敷了『金創葯』然後包紮好,片刻之後便聽得任天行呼吸漸勻,面色又紅潤起來。莫心見狀大喜不住誇獎韓瀟弱道:「弱兒,你如此擅於用藥,倒真是跟我青冥教有緣。」
韓瀟弱聽得她誇獎自己,心下高興面上露出甜美笑容,但一想自己這些本事全是爹爹所教,可如今物是人非,不免又傷感起來,她起身走到木如風身邊見他仍是昏迷沉睡,整個身體奇燙不已便低聲道:「如風哥哥,你一定要好起來,弱兒一個人孤單得很。」
莫心將任天行扶至床上躺下,心中哀傷卻又難以訴說當真是『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莫心韓瀟弱兩人怕天行如風二人病情有變,都守侯在旁不敢離開,莫心知她年幼難以支持卻料韓瀟弱固執如此怎生相勸都是無用,兩人挨到天亮,早已疲憊不堪。
任天行休息一夜傷勢漸緩,竟也清醒過來瞧著莫心瀟弱二人安然無恙時才放心下來,但他牽挂著木如風不肯再加休息執意要找高人相救,莫心知他深重情意難以勸解只得依了其言,但是要找如此高深內力之人卻不知何處尋去?
任天行想到自己恩師單清源不免喜道:「莫兒,我們上黃山去尋我恩師,或許能解救如風!」
莫心還從未聽其提及其師傅,此刻聽得料想任大哥劍法已是如此精妙,武林中也算是少有敵手,其師傅自然劍數出神入化,內力渾厚,當可是世外高人了。她一想到此處不免高興只道:「你師傅定是高人,風兒此番便有救了!」
任天行卻嘆將起來只道:「韓大哥說過,要救如風內力需得其兩倍之上,那『六陽血氣丹』算來便有四十年來的功力,那便須尋得職守七十年的功力方能解救,我恩師尚且三十有餘,他劍法出神入化,但內功造詣畢竟還未到得那番境地,我只怕…」
任天行說到此處不願再給莫心多增煩惱,也便住了口,心中愁悶更深,但一想到與恩師相別如此之久能再終前再見他老一次心生安慰,也少了些悲傷,只是心中一直盼望如風能得救再安然長大那自是在好不過,這一生也便無多遺憾了。
任天行這一決定便帶傷往徽州府前去,一路顛簸,任天行傷勢不斷複發,體內毒素也逐漸蘊積,從最初幾天疼痛一次到每隔三四個時辰發作一次,他都是強自忍受,深怕耽擱了時日如風再難救治。
三人徑直向西北方向行去,大約行了七日來路程到得浙江金華府,此地離黃山倒不是很遠,莫心知任天行幾日兼程辛苦不已,定要其休息一晚再走,因此勸道:「任大哥,我知你心急如風病情,但連日趕程如風卻也吃罪不起,還是暫歇一晚才好!」
任天行這幾日來心憂如風,倒忘了莫心辛苦,想著她日漸憔悴消瘦,心有不忍回道:「那好,我們便歇息一宿,明日再趕。」
莫心心下甚喜,但瞧著木如風面紅似血,體熱俱增心下卻甚是惴惴不安,心裡總盼單前輩能將其體內真氣凝聚,解了其苦楚,即便是不得這三四十年的功力那也好得很了。
浙江果真是繁華富庶之地,街面熱鬧華麗,比其到得其他地方自是不同,但任天行無心念及這些,只是趕車尋著客棧,正此時只聽得身後兩騎馬賓士而來,直嚇得左右行人紛紛避讓,莫心坐在車棚內聽得馬蹄聲響甚是懊惱,心想何人縱馬狂馳,若是傷了人性命那該如何?她一時好奇探頭往外瞧去,只見那馬上騎著兩黑衣漢子,都三十來歲,彪汗異常,面露凶光,左首那臉有刀疤的漢子瞧見莫心竟怒目瞪了一眼,莫心好生氣惱,若是往時定要給這兩人顏色瞧瞧,但現下令有急事也就便宜了他去。
莫心瞧著那兩二縱馬離去的身影,突然心中一『咯噔』暗叫:「不好,現下進了賊窩了!」她忙拉開簾攏朝任天行道:「任大哥,我們還是快些趕往黃山,別再此地逗留!」
任天行不知其為何意,問道:「莫兒,我看你與弱兒也是累了,休息一晚再趕也不遲,黃山距此地就兩日來路程,倒也不太妨事。」
莫心急道:「任大哥,此地不益久留,還是快些離開,再晚只怕就晚了。」
任天行聽莫心話語沉重,忙停了馬問道:「莫兒,出了何事?如風情狀加重了么?」
莫心擺了擺頭說道:「此地是那仇老兒的地界,方才那兩人只怕已識出我二人,再晚得片刻那仇老兒定會前來為難於你我。」
任天行一時急於趕路倒疏忽了此節,想著這仇天酬手段狠辣,若落於其手只怕難以脫身,於是便從了莫心之言掉轉馬頭朝西門馳去。
三人害怕仇天酬追將上來,是以沿路急馳不敢慢下半分,到得黃昏日落時分離了金華府,任天行方安下心來,他放馬徐行見得有一茶棚便下了馬對莫心道:「莫兒,此處離得甚遠,那仇天酬只怕也難尋來,我們在此湊合吃了東西好再上路。」
莫心點頭應許,牽著弱兒下了車,任天行牽著馬車卻不往涼棚里去,莫心知他放心不下如風也未勉強向一位白髮老頭要了碗茶水一份干餅遞於任天行,任天行伸手來接時卻見其手已消瘦如柴,莫心瞧得心裡痛心不已關切道:「任大哥,你還好么?」
任天行蒼白的面孔露出淺淺笑容只道:「不礙事,忍一忍也便過去了!」任天行此句說得輕描淡寫,仿在說著它人之事般,但聽在莫心心處卻如針刺般傷痛不已,她握著天行手只道:「不論怎樣,我都在你身邊,永不分開!」莫心此句話說得堅定誠摯,任天行心下感激不已,想著人生得遇如此知己也不枉此生了。
正自閑談時,卻聽得一人大聲喝道:「老兒,快拿酒來!」
莫心天行都吃了一驚,回首望去只見一身穿黃綠相間緞服的胖子杵在草棚前,看他胖頭大耳,蠻腰粗腿,長相甚是兇悍,他手中握著一根極粗的鐵杖,那鐵杖往地上一杵只震得煙塵四起,棚屋晃蕩。
莫心見得此人不由暗嘆道:「不好,這混人只怕又沖著我來!」原來這胖子便是那日在絕峰頂上莫心戲逗之人鐵杖魯魯半鐵了。
那棚屋中的白髮老頭見得如此漢子早嚇得全身顫抖只哆嗦道:「老兒我這隻賣茶水,沒有酒,客官還是到別處尋去?」
鐵杖魯聽得此言又是一陣大喝,大踏步而上他手一揮那鐵杖便將草棚外的一支柱打斷,頓時棚中喝茶之人都紛紛逃竄,那老頭這一驚更是非同小可,手中茶碗盡皆落地破碎,鐵杖魯喝道:「再不拿酒來我一杖劈了你!」那老兒只嚇得半句話也難說出,心中一驚一個趔趄便已摔倒,在一旁取茶水的韓瀟弱見狀忙奔上前將其扶將起來,她見那胖子如此無禮便說道:「你個大胖子好是無禮,老爺爺沒酒你偏要,你快向老爺爺賠禮。」
那老頭見這個小女孩強自出頭說話又如此尖銳,定會惹惱這胖子,不免很為其擔心勸道:「小女娃心腸好,你還是快些跑不要理我!」
韓瀟弱初入江湖也不知這胖子有何可懼偏是不開,那鐵杖魯見這麼個小女娃對自己大呼小叫怎不氣惱他鐵杖一揮怒道:「我先劈了你這女娃子!」說罷一杖揮來,這一力道之勁當真是剛猛不已,只聽得『呼呼』風聲,嚇得那白髮老頭臉色煞白,他忙閃身到韓瀟弱身前,正當鐵杖快及頭蓋時卻聽得背後莫心吼道:「鐵杖魯,你又在此趁凶作惡么?」
魯半鐵聽得喝止聲,聽聲清脆不已,好覺熟悉,他忙停住鐵杖收了回來,那老頭見討回一條性命,才鬆了口氣,但雙腿卻也是嚇得戰慄不定癱軟到地上。
魯半鐵迴轉身瞧見是莫心時,怒氣更盛,全身蠻肉扭動,他鐵杖往莫心面前一揮喝道:「妖女,你害得老子好苦!」
這魯半鐵本是兇悍不已,但這句話說出來卻顯得凄楚悲痛,只聽得莫心捧腹想笑,但處於這般田地又怎笑得出,她忙迎上前說道:「大胖子,我跟你近日無冤往日無仇的,你攔在這裡作甚麼?」
鐵杖魯怒道:「你那日不知給我弄了甚麼毒藥,害得我受你這般折磨,你這妖女,我今日非殺了你不可!」
原來那日在絕峰頂上,莫心與其相鬥時趁其不備讓其聞了『穿腸五毒粉』,是以每隔一日便會肚痛發作,每當此時他便須得靠酒壓住疼痛,這些日子來每痛一次便對莫心增恨幾分,是以此刻相見自然異常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