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雙獸精血,慈母吳氏。
通天谷中,蘇瑾可愁壞了,白猿和獨角犀牛的屍體白白的放在自己眼前,可想弄走可不容易。
「算了,將精血弄走就是,再耽擱下去被人發現就不好了。」蘇瑾心疼的自語道。
通天谷中植被極多,雖然被兩隻妖獸的大戰毀的差不多了,但蘇瑾還是在山谷的一處僻靜角落找到了一株葫蘆藤。
葫蘆藤上掛著數個大葫蘆,蘇瑾找了兩個最大的摘了下來,然後用隨身攜帶的匕首處理了一下,用來盛裝妖獸精血。
妖獸精血指的並不是普通的血液,而是妖獸體內最精髓的血液,這樣的血液並不多,所以蘇瑾完全不擔心葫蘆裝不下。
蘇瑾準備先處理獨角犀牛,好在獨角犀牛被東方白的飛劍刺的渾身都是洞,這些傷口最少也有數米大小,即使蘇瑾直接鑽進去也沒問題。
「好在原來給曲族老打過下手,取了一隻剛剛成靈的妖獸精血,不然還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蘇瑾慶幸自己有過經驗,不然只能看著兩個妖獸的屍體乾瞪眼了。
只見蘇瑾在獨角犀牛的屍體上摸索了半天,終於眼睛一亮,在傷口中抽出一條碩大的血管。
妖獸精血只存在於特定的一條血脈中,想要找到需要一定的經驗,蘇瑾好學,年幼時為了補貼家用就開始上山採藥,再大一些便開始跟著部落的大人狩獵,部落中一位曲姓族老喜愛蘇瑾的性子,便教了他不少東西,其中便有這尋血之法。
蘇瑾小心翼翼的將血脈割開,好在獨角犀牛表皮雖然厚實,這血脈卻脆的很,只一刀下去就將其割開。
一滴赤色的血液從血脈中流了出來,蘇瑾連忙將一隻葫蘆打開湊了過去,一滴滴赤色血液流入葫蘆之中,最後將一尺高的葫蘆裝了大半才徹底結束。
取完獨角犀牛的精血,蘇瑾又走向白猿,白猿的頭顱直接被柯振天抓爆,血液撒的漫天都是,蘇瑾心中擔心柯振天會不會把帶有精血的血脈也給抓爆了。
結果讓蘇瑾鬆了一口氣,白猿儲存精血的血脈完好無損,最後也裝了有半葫蘆的樣子,他看著剩下的妖獸屍體暗叫可惜,妖獸身上都是寶貝,這樣浪費實在是讓他心疼。
將兩隻葫蘆用藤條繫上,然後背在背後,蘇瑾順著一條比較容易一些行走的谷壁向外爬去,將近一個時辰后才爬了出去。
離開通天谷后,蘇瑾忍不住做了一個深呼吸,這幾天下來,自己數次陷入死境,真的沒有想到還能活著走出通天谷。
「不知道母親怎麼樣了?」蘇瑾心中擔心母親,恨不得立即回到部落,所以也不休息,背著兩隻葫蘆直接向部落走去。
蘇瑾回到部落已經是夜裡,天空中星光洒洒,光線還算充足,在部落外圍蘇瑾躊躇了片刻,自己本來被當做死人逐去了葬崗,現在回來怎麼也要有個說法。
「管他呢,我就是活著回來了,想必也不會有人多問。」蘇瑾聳了聳肩,直接走入部落,可走了片刻后蘇瑾奇怪了起來。
「怎麼一個人都沒有?」蘇瑾奇怪,即使已經入夜,蒼梧部落也不可能這樣,至少守衛是不能少的,但自己一個也沒看到。
奇怪歸奇怪,蘇瑾現在心中最惦念的是自己母親,他一路跑向自己的家中,剛到門口就聽到裡面傳出一聲聲哭泣。
「瑾兒,瑾兒!你怎麼就這麼狠心,丟下娘走了!」「我的孩子,你是娘的全部,以後讓娘可怎麼活下去。」吳氏的聲音悲愴讓蘇瑾心疼,而且吳氏的語速緩慢,這種說話的方式很像部落中一個患了失心瘋的族人。
蘇瑾雙眼滿是熱淚,自己三歲的時候父親就在一次狩獵中去世了,母親吳氏挑起了撫養蘇瑾的重擔。
部落之中,一個家庭能得到多少資源,要看家庭對部落的貢獻,貢獻多的就能多得些肉食,多得些布料,甚至能夠得到部落珍藏的武學秘籍,可蘇家只靠吳氏一個支撐,能夠對部落做的貢獻有限,得到的東西自然也不多。
吳氏為了讓蘇瑾少受委屈,就幫各家做活,一年四季,從不間斷,好在蘇瑾懂事,知道母親勞累,所以很小就開始幫部落做事,來緩解吳氏的壓力,吳氏也因為兒子的懂事欣慰不已。
「嬸嬸,瑾哥雖然去了,以後二狗就是您的兒子,我答應過瑾哥,不會讓您受苦的。」李二狗的聲音傳來,這話讓蘇瑾聽到,心裡頓時暖了不少。
「嗚……!嬸嬸,雨薇以後會將您當做母親,也會孝敬您的。」一個女孩子的聲音也隨之傳來,女孩啜泣著,很是悲傷。
「林雨薇!」蘇瑾心頭一顫,自己經歷這麼多事情,就是因為林雨薇,只因為平日里和她多說了幾句話,就被馮成記恨上了,若非自己奇遇不斷,現在或許已經成了葬崗之上,某隻野獸腹中的爛肉了。
蘇瑾心中對此有所介懷,心裡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
「雨薇姐,你先回去吧!都這麼晚了。」二狗對林雨薇說道,林雨薇畢竟是族長的女兒,在一個普通族民家裡待這麼長時間很不合適。
「那……你好好照顧嬸嬸,我先回去了。」林雨薇的情緒很低落,可是二狗說的也沒錯,她回去這麼晚已經不合適了。
「恩,雨薇姐你放心吧!」二狗答應了一聲。
吳氏心中悲傷,正陷入失神的狀態,嘴裡還在輕聲念叨蘇瑾的名字,對林雨薇要走的事情沒有一點的反應。
林雨薇推門而出,正好看見站在門前的蘇瑾,她先是一愣,然後一隻手掩住嘴巴,另一隻手不敢相信的指著蘇競,不停的輕跳,想要喊又喊不出來的樣子。
林雨薇今年只有十五歲,樣子猶如美玉雕琢的一般,無論是眼睛還是鼻子,都像是老天特意為她打造的一般,此時愣在蘇瑾眼前,小嘴微張,那慌張的表情,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美。
「呃……那個,辛苦你了。」蘇瑾摸了摸鼻子,尷尬的咧嘴笑了笑。
二狗沒有聽到蘇瑾的聲音,但看到林雨薇半個身子探出門外跳腳的樣子,疑惑的走了上來道「雨薇姐,你怎麼了?」
當他走到林雨薇身後,正想繼續發問的時候,也忽然愣住,只見二狗死死的瞪著眼睛,然後喉嚨中發出一聲古怪的聲響。
「我的媽呀,是人是鬼?」二狗人混膽子也大,但看到原本應該死去的蘇瑾站在門前也不由的感覺涼氣竄到了頭頂來。
蘇瑾哭笑不得,只能連忙道「是人,是人,別喊了。」
「瑾哥哥,真的是你,你沒死?」林雨薇的眼淚順著眼角就流了下來,決堤一般攔都攔不住。
蘇瑾見林雨薇這個樣子,心裡原本對她的一些怨念也消失的無影無蹤,說起來一切都只是馮成等人的惡行,雖然源頭在林雨薇這裡,但也不能因此就將罪過歸罪到林雨薇的身上。
「別哭,別哭,我這不是好好的……!」蘇瑾咧嘴笑道,為了證明自己確實沒事,還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嗚嗚……!瑾哥哥。」沒等蘇瑾話說完,林雨薇直接一頭撲入蘇瑾的懷中,梨花帶雨的哭了起來。
林雨薇的行為讓蘇瑾心中一暖,他輕輕拍了拍林雨薇的後輩,喃喃道「好了,瑾哥哥沒事,你是我們蒼梧部落的大小姐,哭成這個樣子,讓人看到了可不好。」
「呀!」林雨薇聽蘇瑾這樣說,連忙從蘇瑾懷裡抽了出來,臉上布滿了羞紅色。
「哈哈!瑾哥,你怎麼沒死啊?說不通啊!」二狗說話毫無顧忌,但臉上滿是真誠,那是真心為蘇瑾歸來感到高興的樣子。
蘇瑾用拳頭捶了捶二狗的胸膛,笑道「謝了,回頭瑾哥給你些好東西。」
「謝啥,不是瞎客氣嘛。」二狗人雖然混,但也知道蘇瑾為什麼道謝,樂呵呵的說道,然後猛的一拍頭,然後繼續道「對了,嬸子擔心死你了,你快些去看看她吧。」
不用二狗說,蘇瑾心裡也惦念著母親吳氏,他將背後的兩個大葫蘆解下遞給二狗,然後快步向內屋走去。
吳氏臉上毫無光彩,死氣沉沉的躺在床上,生命的氣息似乎隨著自己的兒子而離去,這樣子自然讓蘇瑾心疼的很。
蘇瑾來到吳氏身前,半跪在母親的床邊,輕聲道「娘,我回來了。」
吳氏空洞的眼神忽然一顫,然後發瘋了一般的尋找,最後眼睛鎖定了跪在床前的蘇瑾,死死的定在蘇瑾的身上。
「娘,瑾兒回來了,對不起,讓您擔心了。」蘇瑾抓住吳氏的一隻手,輕輕的放在自己的臉頰上,眷戀的感受著母親手掌中傳遞的溫暖。
「瑾……瑾兒。」吳氏嘴唇顫抖著,然後一把抱住蘇瑾,力氣大的讓蘇瑾都覺得有些難受。
蘇瑾沒有掙扎,而是繼續輕聲道「娘,是瑾兒,瑾兒讓您擔心了,以後不會了。」
「啊啊……!瑾兒,娘的瑾兒,你沒有死,娘就知道你不會死的。」吳氏嚎啕大哭起來,她是一個女人,這十幾年來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吳氏都不在乎,只要看著自己的兒子茁壯成長,她就覺得滿足。
蘇瑾被馮族老讓人扔出部落的時候,吳氏徹底崩潰了,兒子蘇瑾是她的全部,蘇瑾沒有了,那吳氏的天也就塌了。
蘇瑾的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摸出了一些綠色的碎末,這些是天麻星,為了和回龍草配合使用所以他採摘了不少,天麻星有靜神凝心的效用,只見蘇瑾悄然將天麻星捏碎,悄然在吳氏的鼻前抹過,沒有多久吳氏就緩緩沉睡了過去。
見母親沉睡過去,蘇瑾才緩緩的吐出一口氣來,母親因為悲傷和擔心,早就已經心力交瘁,沉沉的睡上一覺對母親有好處。
林雨薇和二狗一直靜靜的站在蘇瑾的身後,見吳氏昏睡過去還有些擔心。
「沒事的,娘她太累了,睡一覺有好處。」蘇瑾勉強露出一絲微笑說道。
二狗點了點頭,然後道「恩,嬸子這五天來幾乎沒睡過覺,好好睡一覺最好了。」
「五天!」蘇瑾心中一震,距離自己離開部落已經過了整整五天,母親也這樣悲傷痛苦了五天。
「我帶來了一些山參,對嬸嬸的身體好。」林雨薇連忙說道。
「那感情好,我爹昨天剛打了一隻野雞,拿來給嬸子燉上。」二狗對蘇瑾說道,然後也不等蘇瑾說話,直接跑回家那野雞去了。
蘇瑾心裡對李叔和二狗滿是感激,二狗跑掉后就只剩下林雨薇了,他本來想問問林雨薇關於馮成等人的事情,但想想馮成等人謀害自己的時候又怎麼會和林雨薇說,將這件事情挑明了只會讓林雨薇苦惱,這個仇還要自己去報才行。
「雨薇,天都這麼晚了,你先回去吧!不然族長知道了又該擔心了。」蘇瑾柔聲說道。
林雨薇搖頭道「沒關係的,反正父親今天也沒有時間管我。」
「恩?對了,部落里是發生什麼事情了么?怎麼一個守衛也沒有?」蘇瑾聽林雨薇這樣說,立即想到部落中守衛都消失的事情,所以疑惑的問道。
林雨薇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道「當然沒有人了,有三個仙人來我們部落了,說是要挑選強大的戰士,部落里除了我和二狗,估計都去看熱鬧去了。」
「仙人!」蘇瑾身子猛的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