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抉擇

戰，戰爭？

林天從來沒想過那玩意，這和平的年代，誰會想那些，那種殘酷的讓人不堪忍受的硝煙，那讓人不敢正視的斷肢殘骸，一切的一切，那都是普通人不敢想象的事情。

儘管林天不普通，曾經為那幾個老頭執行了幾次比較艱難的任務，可那也緊緊限於普通的制服暴動，攔截劫匪等等，可真真到了那種讓人身心都無法忍受的戰爭時，林天卻有些膽怯。

在他印象中，電影與電視中的戰爭場面轟動異常，十分壯觀，甚至時常將人的生死描繪得異常的輕，就像這根本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應該在前面當炮灰的肉蛋一樣。

林天每次看到這些場景嘴中都有些發苦，他何嘗不知道戰爭的殘酷，在那幾個老頭那裡做事的時候，就已經了解的十分清楚了，在看到曾經一起玩鬧的弟兄，在執行一次次任務后被弄的殘肢斷體，有的甚至都回不來，林天心中的傷痛不必任何一個人少，可他卻不喜歡在人前表露。

林天從來都不是一個冷血的人，就是因為某些原因，他才離開了那個曾經的「家」。

直到現在林天也可以說是在逃避，一直在逃避著這種事情，他不想，也不願意參與到這種事裡面來，他怕，怕再一次經歷那些離別他會受不了。

林天輕彈著桌面，喝著千千剛泡的茶，考慮著帕萊斯說的話，林天有些不知道怎麼抉擇。

離他從遊戲中出來已經有1天多了，他沒有再進遊戲，這個纏繞了他長時間的為題現在又出現了，本以為自己的放棄就會完事，不理會，讓你安安靜靜的生活，可林天錯了，逃避是行不通的，逃避只會增加你的罪惡感。

林天突然有種想抽煙的衝動，想要那種淡淡的壓抑來解脫，可剛找出那盒煙的時候，發現那啞然是一盒軍用香煙，林天這時又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想起了以前一起作戰的好友，一張張笑臉，都不見了。

「嘀嗒」

一滴眼淚忽然滴到了這香煙上，林天獃獃的看著香煙，連眼淚什麼時候流出來的都不知道，眼淚？

是這種感覺嗎？林天獃獃的看著手中的香煙盒。

「叮鈴鈴，零零零……」

依舊是那麼難聽的鈴聲，林天拿起了手機，上面顯示了一串數字，林天眉頭一皺，這個號碼，是老頭？

看著這號碼，林天本想習慣性的甩手丟掉，可不知為什麼，或許剛才帕萊斯的那番話起了有些作用，又或者是林天自己對自己這段時間所做的有些感悟，但最終林天接聽了電話。

「喂，天兒嗎？我是李老啊，你快來啊，老張他出事了……」

「嗡」

腦袋中猛地一響，如晴天霹靂般，那張以前整天與自己嘻嘻鬧鬧的無良老頭，那個曾經背了近幾里路上醫院的老頭，那個自己亦師亦友的老人，現在卻出事了！

怎麼辦？

到底該不該回去？

林天心情十分複雜，如果是其他人，他還不是那麼在意，可這個老人在林天心裡的地位不弱於自己的爺爺，同從小與自己生活的那個爺爺般的老人不同的是，他對待林天不全是慈愛，還有十分嚴厲的教導，在所有人中他教訓林天是最重的，也是最不留情面的。

這也是林天為什麼能在這麼多任務中生存下來的原因，若是緊緊這樣，李老在林天心目中的地位還不會有這麼重。

林天還能清楚的記得，每當自己任務失敗，或因自己的失誤而將本來可以存活的生命而葬送的時候，李老就會跑來和林天一起喝酒，雖然李老的身體健朗，可酒這玩意喝多了是百害無一益，可這樣李老也當做沒事一般，笑眯眯的開導著林天。

林天不是神，他也有感情，他也會為自己的失敗而失落，有時本能做到可沒有做大的時候，不僅會失落，還會對自己的能力產生質疑，若長時間沒人開導，那你之前的信心與實力將永遠回復不了。

所以說，李老對林天來說，猶如父母般重要。

瞬間握緊了拳頭，沒等張老說完，他就丟下了那款李老在他臨走前送給他的手機，向門外飛奔而去，在徐阿姨與千千驚訝的目光中跑出了房間，她們只聽到一聲：「我有點事，出去幾天。」

剛出門林天發熱的腦袋就瞬間清醒了，之前的幾個老人的教導立刻出現在了林天的心裡，畢竟再急也得將事情弄清楚了才能最快的指定計劃，最直接的解決事情。

現在他覺得自己有些莽撞，沖沖忙忙的跑出來身上卻什麼都沒拿，這樣衝撞的性子一點都不像自己啊。林天冷靜了下來，在徐嬸與千千奇怪的眼神中又回到了自己房間，將一切用的上的東西都拿上后，林天安然出了房間，和徐嬸和千千打了聲招呼，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徐嬸有些奇怪的問千千：「千千，天兒這是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千千眨著漂亮的眼睛，皺著眉頭想了一半天才苦喪這臉道：「對不起，徐阿姨，我實在是想不出什麼事情會讓天哥這麼心急火燎的。」

徐嬸看著林天遠去的身影半晌，才道：「男人總有些自己的秘密，不管是誰，他們是做大事的人，不會在小事上浪費。」

說這話時徐嬸也想到了自己，丈夫也是，兒子也是，他們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秘密。

千千看到徐嬸的眼神變得有些黯淡，知道她想起了自己，便笑著道：「徐阿姨，就別談別人了，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

說到這裡千千眼睛一亮，道：「對了，阿姨，說說你吧，嗯，說說你和叔叔的事情，你們年輕時候的事情。」

千千的話很有效，立刻將還沉浸在悲傷氣氛中的徐嬸拉了回來，徐嬸也知道千千是不讓自己去想那些，感謝的看了千千一眼，立刻笑罵道：「怎麼，小妮子，思春了？」

千千聽著徐嬸如此說話就知道她已經不再想那些事了，撒嬌道：「徐嬸，你就說嘛，我想聽。」

徐嬸哪裡有這麼容易上千千的圈套，她笑道：「小妮子，是不是想學經驗？阿姨可是知道哦。」

說著還不壞好意的對著門外那已經看不見的身影看看，又朝千千看看，直到看的千千耳根通紅，這才道：「徐阿姨，你說，有沒有可能？」

這話若是一般情況下她也是不會說的，如今兩個女人相對，還是比她有經驗的過來人，她也沒有了什麼後顧之憂，便大膽的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想法。

徐嬸見一向爽朗的千千變得這麼扭捏，也是知道了了個大概，突然將臉色一正，道：「這個嘛，很難，很難。」

千千看著徐嬸如此的表情，急道：「那我該怎麼辦？」

徐嬸從未見到如此表情的千千，頓時覺得十分有趣，笑答道：「呵呵，不急不急。」

又不等千千說話，接著十分神棍的道：「你只需聽老尼一言，報你萬事無憂。」

「是什麼？」千千呼吸已經有些急促了。

「就是挑明事實啊，笨丫頭。」徐嬸笑的無比的暢快，看見千千這幅模樣，像極了自己年輕時候，年輕，幻想，對愛的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