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茅屋,改變了一個命運!

一個茅屋,改變了一個命運!

「你說什麼?」

櫻空釋瞪起了眼睛,怒視著夜針,眸中燃燒著憤怒的怒火。

「沒!」夜針立刻妥協了,他連連搖頭,神情顯得有些驚慌,「沒什麼!」同時他迅速穿好衣服,然後才問,「我們去雪霧森林幹什麼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

櫻空釋漫不經心地轉過身軀,輕步走到了房間的門口處。

「該不會是去找玉幽那個可能並沒有死去的師傅吧?」

夜針特意走到窗戶口,打開了窗戶。

天邊,一絲曙光悄然地爬上了天際。

天,在漸漸變亮。

「嗯。」櫻空釋滿意地笑了,能夠想到這點,看來夜針昨天晚上肯定針對他的那番話,靜心思考過一段時間,「對!我們就是要去找他!」

「那我就先走了。」

夜針的嘴角抹過一絲狡黠的笑容。然後,他的人影在窗口一閃,他的人便已消失不見了。既然已經決定要去做一件事情,就應該用最短的時間去做!就應該果斷地去做。

櫻空釋輕輕怔了怔后,他的人也化作一道流星,從窗口處疾馳而去了。本來,他還想像個君子一樣,從旅店大堂里堂堂正正地走出去呢,可惜,碰上夜針這個隨性而為的人,他也只能遷就著他。既然已經遷就了,就應該在速度上勝過他。

所以——

漸漸變亮的天空。

夜針和櫻空釋的身影,快速飛馳,就像是一條白色和一條紅色的流星一般,從火族城堡的上空,從雪族刃雪城的上空,倏然掠過。而在他們還沒有飛出火族城堡高空的時候,櫻空釋的身影就已經追上了夜針。然後,他故意放緩速度,和極力飛馳的夜針保持了同一種飛掠疾馳的速度。

「啊!」夜針尖叫,「不公平!」

高空中,他雙臂張開,身後的火紅色幻袍平展開來,就像是他的一雙翅膀。一頭火紅色的長發隨風直飛揚狂舞在他的身後。他的額頭已經沁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

「怎麼不公平了?」

輕輕側頭,櫻空釋淡笑著問。他的神情看上去悠閑之極,就彷彿他用如此快的速度在高空飛馳,倒像是在地面上悠哉悠哉地散步一般。他的白色幻袍在高空中獵獵作響,如同一條迎風招展的白色旗幟。他在急速飛馳中,已經將一部分幻術傳移到了幻袍上,所以很長時間裡,是幻袍在攜帶著他的身軀前行。

「你那麼悠閑,我卻這麼累!」夜針氣喘吁吁地說,陣陣狂風都被他呼吸進了肚子了,「這能公平么?咳咳!咳咳咳!」

無數的浮雲,向他們身後急速退去。

身下的刃雪城宮殿,只是一個小小的鳥籠一般的渺小輪廓。

「那隻能怪你笨!」櫻空釋駭笑,「照你這樣飛下去,是匹天馬也得累死!」

說到這裡,他的人忽然一沉,然後身影便繼續落向地面。

「可我不是天馬!」

夜針繼續提快速度在高空中飛馳。

「到了——」櫻空釋有些遙遠的聲音從他的下方傳了過來,「你想去哪啊!」

夜針猛然驚醒!

然後,他的身軀在高空中閃出一條美麗的弧線,他的人便向著下放急速墜去。

雪霧森林。

棵棵粗壯的大樹隨處可見,茂密的樹葉在風中沙沙作響,細碎的天空在搖曳的樹葉間依稀可見。天空已經微亮了,可是在這樣的森理里遊走,卻依然像是行走在神界的暗夜一般。因為,外邊的天光很難照進來。櫻空釋的身軀輕然墜下后,便聽到了森林了各種歡快的鳥語。他收攏了一下自己有些被狂風吹得凌亂的長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幻袍,便輕然走進了雪霧森林中。

這一刻......

忽然變得凝固了......

就像是......

時間的腳步在這裡停留下來一般......

櫻空釋的臉上,綻出了一絲恍惚且落寞的笑容。輕輕走在森林的樹木間隙間,陣陣自然清香撲面而來,彷彿有春天的溫暖在樹林中徐徐回蕩。抬起頭,無數的飛鳥在林中歡唱飛躍。身邊,不時有兔子等小動物一閃跑過。遠處,隱約傳來虎嘯和狼嚎。

櫻空釋輕輕地、緩緩地信步遊走。

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覺得有些難過。恍惚中,他看見他的童年,看見了他的哥哥卡索將他抱在懷中,從這裡輕步走過;他恍惚聽到婆婆蒼老的聲音,她在對卡索說,慢點,我的兩位皇子;他恍惚看到他在和他的哥哥卡索相互追逐,他在喊,快點啊,哥,來追我;他恍惚看到他躺在哥哥卡索溫暖的懷抱里,抬起頭,固執地望著頭頂的天空,然後低聲問,哥,為什麼屬於我們的天空總是那麼得遙遠,那麼得破碎呢......

哥......

為什麼屬於我們的天空總是那麼得遙遠,那麼得破碎呢......

櫻空釋的視線漸漸變得模糊。

抬起頭,一陣狂風突然倒灌而下,將密密麻麻的樹葉撞出了一個大洞。

之後,就彷彿有一道閃電在櫻空釋的身旁展開,激起了無數的落葉。

「咳咳!」夜針用手捂住鼻子,他連聲說,「太嗆了太嗆了!」然後,當他的視線定落在櫻空釋臉上的時候,他看見了一雙正在醞釀怒火的眼眸,於是他連忙改口說,「釋,你也不早打個招呼!害得我,只能以這種......咳咳......近乎粗魯的姿勢降落在你的身邊。」

櫻空釋緊緊地盯視著夜針。

眸中的怒火大盛,然後轉變為弱火,之後變為薄怒,最後便徹底地消失不見了。

太陽升起來了。

道道陽光,透過濃密的樹葉,斑斑駁駁地照落下來。

櫻空釋輕輕地、輕輕地笑了起來。

他整日的情緒,都容易跌入憂傷之中。如果說他能夠輕鬆地笑出聲來,那麼這些快樂,便有很多是夜針帶給他的。

所以,他應該感謝他。

「夜針,」半響后,當夜針不知所措得快要哭出來的時候,櫻空釋才輕笑著說,「走,夜針,我帶你去四處看看。這裡,是我長大的地方。」

「也是玉幽長大的地方。」

為了掩飾自己方才的尷尬,夜針順口接著說。但說完之後,他就後悔了。因為,他看見了櫻空釋迅速黯然下去的目光。

「是啊。」櫻空釋抬起頭,他望著頭頂密密麻麻的樹葉,望著頭頂破碎的天空,輕聲說,聲音有些感傷,「夜針,既然你有這麼多朋友是在這裡長大的,那麼你就更應該在這裡四處看看了。」

回過頭來,他們幾乎同時看見了一個破舊的茅屋。

這裡,雖然已經有了很多的樹木,然而,這裡卻是當然之極的森林邊緣。

那麼......

這個破舊的茅屋,這個已經經歷過無數次風吹雨打的破舊茅屋,會不會就是玉幽童年生存的茅屋.......

櫻空釋和夜針對視一眼.。

他們心中的問題,在目光中已經打成了共識。

他們同時向那個破舊的茅屋走了過去。

厚厚的落葉,在腳下發出沙沙的聲音。

光線漸漸變得明亮起來。

走近后,櫻空釋輕輕走了進去。矮小的門。他低頭走了進去。夜針心裡卻想著很多的事情,沒有注意,額頭結結實實地撞在了茅屋的門頂,然後整個茅屋突然就全部坍塌了。無數的都快腐朽的草木蓋了櫻空釋一身。櫻空釋低下頭,避免自己被這些「從天而降」的草木蓋得灰頭土面。然後,他低聲咒罵,同時運起幻術,身上的衣服和頭髮重新變得乾淨,無數的臟污就像是緩緩飄落的水珠一般,離開了他的身體。

茅屋徹底地坍塌了。櫻空釋的身軀重新暴露在天地之間,一臉的氣憤。他的膝蓋以下,都被厚厚的草木湮沒了。

「啊!」夜針驚叫,「不是我!不是我的本意。」

他的額頭變得微微青紫。

「是啊!」櫻空釋抬起腳,輕步從茅屋的材料堆積中走了出來,「不關你的事。壓根就和你沒有半點關係。」

「不不不!」驚慌失措之下,夜針連連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這不是我的本意......我沒想到......」

「你能想到什麼?」

櫻空釋運起幻術,將褲管和鞋上的污垢也祛除凈了。他的笑容隱隱有股惡意。

「......」

一時之間,夜針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才好了。

「夜針,」櫻空釋的目光重新落在了那些已經坍塌了的茅屋的草木里,漫不經心地問,「額頭疼不疼?」

「啊?」夜針本能地揉了揉額頭上的傷疤,獃獃地回答,「不疼。」

本來確實是不疼的。結果,他這一摸,卻又疼了。

「呵呵。」櫻空釋輕輕伸出右臂,無數的草木飛去,幾塊粉紅色的布料露在了外界。望著這些布料,他輕輕嘆口氣,然後低聲說,「這的確就是玉幽童年裡度過的那個茅屋。這些衣服,都是女孩子用過的東西。只是,那時候的玉幽很小,門自然就很低了。你長這麼高,不低頭就想走進去,怎麼可能?何況,這些草木都已腐朽,又如何經得起你那......狠狠一撞?」

說到後來,櫻空釋都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

夜針如獲大赦一般連連點頭。管釋他說的對不對了,反正只要他不再責怪他就可以了。

然而,櫻空釋的目光卻很快又變得深邃了起來。

可憐的玉幽......

他的眼眸開始變得迷離,嘴角流轉著星芒般的嘆息。

一個小小的茅屋,一個被夜針一撞就完全坍塌了的茅屋,卻是玉幽整整一個童年寄居的地方,卻改變了她的生命觀,影響了她的一生。

櫻空釋的視線望向了遙遠的遠方。

幾棵樹木高聳入雲。

無數的樹葉,在風中沙沙作響。

溫暖和煦的春風,從林木中徐徐穿過。

「走吧。」

他輕輕地說。

森林中,有各種鮮艷的花朵,有幾條清澈的小溪。一路上,夜針和櫻空釋甚至都看見了幾條猛虎,幾群餓狼。而這些生性兇殘的動物,在櫻空釋年幼的時候,在他哥哥卡索陪在他身邊的時候,他一直都沒有碰見過。它們逢人就撲,櫻空釋和夜針輕輕鬆鬆躲了過去,卻也沒有傷害它們。

——大自然有大自然的生物鏈,又何苦要根據自己的定義,卻對自己認為身體威猛生性兇殘的它們進行撲殺?

——它們如此,也只是因為它們要活著。

如此行走,一段時間以後,他們終於走到了深林的深處。

在這裡,生活著雪族力量最為強悍的下一輩。他們都還很年幼。但是他們卻天生有著不一般的靈力,所以他們長大后,都會進入刃雪城,擔任一個重要的職位。

情不自禁中,櫻空釋將這一切引以為豪。

而一旁,夜針卻是滿臉的不屑。哼!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們火族!不!他們飄逸族,也有很多厲害的人物。他們的能力雖然得不到眾人的認可,但他夜針認為,他們每個人,都是一條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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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城後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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