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突如的困境
作者語:晚上再更一章,情節稍微過渡一下,然後再進入到緊張激烈的官場鬥爭中去。
「你昨天到底幹什麼去了?!」劉超雲臉色相當的難看,逼問著李香梅。
「你管我幹什麼?你不是不管我娘倆死活嗎!」李香梅也是帶著氣,她上了蘇陽的床,跟劉超雲決斷是必然的。蘇陽說得很明白:王永正和劉超雲的兒子劉仁之間,兩個只能活一個。
「我要是不管你們娘倆的死活,你兒子早被槍斃好幾回了。」劉超雲很憤怒,如果不是他罩著,就憑王永正累累罪行還能活到現在?
「如果不是你兒子發了瘋一樣要撈錢,我兒子能栽進去?」李香梅很憤怒:「再說這麼多年來我兒子也沒少孝敬你們劉家吧?」
「現在說這些幹什麼?現在是蘇陽要對付我們,可你卻跟我不是一條心……」
「你能跟我一條心嗎?現在你巴不得讓我兒子早點死,那樣就保住了你的官位,保住了你兒子的命。瞧瞧你乾的那叫什麼事?居然拿個竊聽器放在我包里!我知道永正的命保不住,但做娘的總要為兒子奔波,可你連這都不肯,太沒有人性了吧?別說我跟你這麼多年,就算一條狗跟你這麼多年也有感情,你做得太過分了!」
「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狗養著還能賣錢,你除了身上這堆肥肉還能賣什麼?還跟狗比,狗會對主人不忠嗎?狗會反咬一口主人嗎?」劉超雲惡狠狠的咒罵著。
「你?原來你從來沒把我當人看?!」李香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難道就是一直對自己溫存照顧的男人嗎?
「你以為喲,告訴你,你兒子死定了!如果不想女兒坐牢,沒人給你這個老太婆送終的話,老老實實聽我安排,把竊聽器交出來,交待你跟蘇陽見面全部細節。」劉超雲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以為這就可以唬住李香梅。但他錯了,他太不了解女人,更不了解李香梅。
為了一個男人丟棄了全部的廉恥之心,甚至縱容和默許了女兒跟自己走向了同樣的道路。這一切只因為她深愛著劉超雲,願意為他付出一切。可在現在她才知道,在這個男人眼裡她連條狗都不如,因愛生恨,李香梅現在恨瘋了劉超雲。
「你給我滾,老娘再也不想看到你。」李香梅血壓飆升,幾乎要爆血管。
「我滾?」劉超雲冷冷的笑著:「沒有我,你就是個老婊~子,你女兒就是個小婊~子,你兒子就是個無惡不作的地痞流氓,你們家沒一個好東西!給老子想清楚,惹火了我,把你們全弄死!」
「有本事就來,老娘跟你拼到底了!」要說李香梅不怕是假的,但現在怒火已經超過了一切。辱罵自己還說得過去,連自己兒女都帶上了,那就是無法原諒的決裂。
「死鴨子嘴硬,看你到時候怎麼求我。」劉超雲看著又老又肥的李香梅,心裡泛起一陣厭惡的感覺。當下也不糾纏,扔下幾句狠話就走了,只剩下氣得爆血管的李香梅。
劉超雲走了沒事,李香梅卻被氣得突發急性腦溢血,只覺得天昏地轉,眼前一黑便癱倒在地。此時王艷正在賓館里補覺,等晚上懶懶的起床才給母親打電話。結果一直無人接聽。大概是母女連心吧,平時若是打不通電話也就罷了,說不定母親正在跟劉超雲在一起,或者沒帶手機什麼的,正常的很。但今天王艷卻心神不定,忐忑不安,只猶豫了一下,便打車到母親家,結果一開門見到的卻是李香梅已經冰冷的身體。
救護車很快趕到,醫生翻翻眼皮,見瞳孔已經擴散,再略一檢查生命特徵后便失望的搖搖頭,連急救措施也沒有做就直接宣布人已經死了。
王艷哭得死去活來,聞迅起來的蘇陽也是心裡一驚。早上還在一起說說笑笑,怎麼說死就死了?不過叫來的法醫已經說了,基本可以確定是急性腦溢血,可以排除非正常的死亡。
「不可能!我媽雖然胖點,但身體一直很好。早上還跟我在一起,怎麼一扭頭人就沒了?」王艷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撲在李香梅的屍體上悲痛欲絕。
蘇陽礙著身份,也礙著跟王艷的事非,只能眼睜睜的隱在人群中看著,等瞄見馮福林和劉超雲那邊的人過來,於是悄悄的閃人。打了個電話,叫李進春過來幫忙善後,掌握掌握情況。
回到蓮花鎮,蘇陽心情仍然很壓抑。李香梅的死對他震動很大,想一想李香梅也是個苦命的女人。年青時丈夫就早早死了,守著活寡拉扯大了一雙兒女。後面做了劉超雲的情婦,天天讓人戳著脊梁骨罵賤貨,活得已經是不易。現在兒子被抓起來,眼見得就是個槍斃的罪,而包養女兒的馮福林又倒了台,一家人走投無路。最後自己卻落井下石,不但趁人之危強要了這母女倆,而且還想利用這母女倆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自己還算是個人嗎?
「唉,一將功成萬古枯,每個成功者腳下都有無辜犧牲者的血淚。」蘇陽自己勸慰自己,但心情卻一直好不起來。接下來的幾天,壞消息不斷傳來:李香梅一死,劉超雲倒是解脫了,沒人能拿著他把柄,於是他便異常的強硬起來。不但處處與蘇陽為難,而且把兒子劉仁強行保釋出來,擺明了把所有罪責都推給王永正,蘇陽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劉仁被放出來對蘇陽的打擊太大了,輿論一時嘩然!從以往的經驗上看,反*到這一步就已經徹底結束。你蘇陽連劉超雲兒子都拿不下來,何談扳倒劉超雲這個副市長?人心迅速散掉,別說那些支持蘇陽的群眾,就連蘇陽手下辦事的工作也人心惶惶,一副樹倒猢猻散的敗像。
檢舉信雪片似的送到紀委、人大和各個部門,甚至擺到了省長、省委書記的辦公桌上。當然說蘇陽有經濟問題那是不現實,也是不可能的。這些檢舉信都很聰明的避開這一點,舉報蘇陽工作作風簡單粗暴,極度以自我為中心的問題;欺上瞞下,狂熱追求權利的問題;極其不尊重領導,搞人事鬥爭的問題;在幹部任用上隨心所欲,一言堂的問題;好大喜功,對中小型私營企業無情打擊的同時卻又對外資大企業趨之若鶩,奴顏婢膝,不惜出賣國家利益等等。簡直無所不用其極,用心極其險惡。
蘇陽也很無奈,說到工作上的問題那都是可有可無莫須有的罪名。得勢的時候,說你雷厲風行,果敢堅毅,勇於承擔責任;可一旦失勢,同樣一個人,但批評就成了剛愎自用,獨斷專行,狂熱追求權利。反正風向標是領導的態度,領導要栽培你,要說你好,那你什麼都好,什麼都是對的;領導要辦你,輿論馬上倒向,你什麼都是錯的。官字下面兩張口,可以隨便變幻,怎麼說都行。事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決定怎麼說的權力是領導的。
再說經濟上面的事,蘇陽也知道是被他搞下台的於建國心懷怨恨,和他表弟挑唆著一群私營小企業告狀。但他有什麼辦法?國外的大企業還好,沒人敢動大手腳,可地方上的小企業那就不同了,到處是吃拿卡要,他身為鎮長也無能為力,只能放棄。比如有一次因為稅務的問題,蘇陽親自請稅務局長吃飯,想為處在困境中的中小企業減輕點負擔,可知道稅務局長是怎麼說的嗎?
「現在的稅收太重,逼迫這些民營企業不得不打擦邊球,偷稅漏稅,甚至搞非法的經營。局長,你看有沒有辦法給減點?我也好開展工作。」蘇陽給稅務局長敬酒。但局長很誠懇地回答:「我們也知道稅賦很重,但這是策略,目的就是要逼著他們偷逃稅收,打擦邊球,讓他們始終處於「違法」的狀態,這是懸在企業家們頭上的一把劍,什麼時候他們不聽話了,不服從管教了,我們就砍斷那根系劍的繩子。隨時以犯罪的名義收拾他們。蘇鎮長,這個可不是我個人的想法,也不是我個人能決定的,這是領導們長治久安的策略。我說白了就是一個打工崽,領導叫幹啥就幹啥。你蘇鎮長要是想要我幫忙放放某個企業,或者說是某幾個企業,那沒話說,就憑咱倆的交情,立馬給辦了。但是你要全面改變的話,那除非你做到那個位置上去,我給你打工。」
聽完稅務局長的話,蘇陽也是一聲長嘆,人在官場有太多的無奈,正如他現在,也是有心殺賊,無力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