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一瞬

溫熱的感覺，流淌在他那有些冰冷的臉龐，那是血液正在從傷口流下，周凜驚愕的站起身，看著傑森，心臟不爭氣的狂跳起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傑森居然爬到了這屋檐上來，看他的表情，也不像是剛剛才來的樣子，而是觀察了自己有點時間了？！

為什麼？難道是自己的聲音太大了？可是這不是在下暴雨嗎，自己也壓低了聲音，這都能夠聽見.......這個傢伙不是一般人嘛..........

一瞬間，無數思緒湧現在腦海之中。

相比周凜的驚愕，傑森就恰恰相反了，他在那兒咧著嘴笑著，對他來說，這可真是一個意外的小驚喜了，本來他已經打算帶著林毅離開房子了，可是就在他看了一眼平台後，他就忽然的想去看看了，結果轉悠一圈下來，就聽到了一絲怪異的聲音在屋檐的那邊發出，他抱著好奇心，翻了上來結果就碰到了在那裡一個人不知道嘀嘀咕咕些什麼的周凜。

「沒想到周警官的想法真是獨特啊，居然不是直接逃跑而是選擇，這樣跟我玩躲貓貓，我可是最喜歡當貓的那個了，每次當我把刀子送入獵物的胸膛，看著從傷口流出的鮮血，我就感覺格外有快感..........就是不知道剛剛周警官一個人在說些什麼呢？」

傑森伸手從懷中掏出兩把短刀，墨鏡下的灰色雙瞳閃爍著精光，他有感覺，剛才周凜並不是在自言自語，而是在與什麼東西對話才對，在他看來，周凜能夠這樣出現在這裡，身後必然還有其他人或者是某個組織的存在，否則他怎麼可能在中槍之後還活了下來，並且還是這麼生龍活虎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受過槍傷的人啊。

周凜就皺緊著眉頭，身後沒有退路，跳下去的話，或許還能夠回到房子裡面，只不過那樣的話，傑森若是通知下面那個傢伙，兩個人上下一堵，那就是上天無路下地無門的絕境。

呼！

看到周凜的目光，傑森意識到他在思考，不打算繼續給他多餘思考的時間，直接一個小跳踏上屋檐滑下，抄起雙刀就照著周凜殺了過來。

周凜直視沿著屋檐滑下的傑森，情急之下，只好朝著下方跳去，而也就在這時被傑森趕上，上來就是兩刀齊斬。

刷，清冷的刀光切開雨水，也切開周凜的衣服，在他的身體上面留下了一道刀痕。

太快了！

周凜第一反應就是傑森的大膽，在這種暴雨天氣下，布滿了青苔的屋檐，那可是滑的不行，周凜沒有亂動的原因也是如此，根部站不穩腳，可是傑森完全不顧這些，也不擔心自己會滑倒摔到樓下，就這樣直接沖了過來，然後就是傑森的速度，出刀就在瞬間，要是他再遲疑片刻，那他手上的刀子就不是切開他的衣服了，而是直接斬開他的喉嚨了。

這樣的對手，只能說非常符合周凜之前的直覺，這傑森不好惹！

也就在落向地面，飛過自家房子的瞬間，周凜伸手用力一扒，雙手十指扒在窗台上，雙手發力一把將自己給拉了進去，剛剛翻窗而入，就碰到了站在原地一臉懵逼的林毅，看到林毅的瞬間，周凜毫不猶豫，一個助跑上去就是一記正蹬，蹬在他的腹部，給他踹飛了出去，同時手指在空中點動，一道虛影出現在他的背後，逐漸凝實。

先鋒之劍。

周凜能想到抵禦傑森雙刀的辦法，就只有這把劍了。

刷。

拔劍而出，至於一旁，沒等他走出房子，傑森已經緊接著身後破窗而入。

他當機立斷轉身反手就是一劍砍了過去，傑森驚愕之下抬起雙刀架在面前，嗙，先鋒之劍重重的斬在雙刀上，給傑森給砍退到窗檯邊上去了，然後周凜頭也不回的朝著屋外跑了出去，路過倒在地上翻身的林毅時，還順手在他的大腿上刺了一劍。

「我......操！！！」

倒在地上的林毅還沒從周凜那一腳緩過神來，就感覺自己的大腿傳來了一股刺痛，忍受不住疼痛的他直接咆哮了出來。

傑森面色古怪的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兩把短刀，短刀鋒利的刀刃上出現了一寸缺口，就僅僅是格擋之下，雙刀就被周凜手速的長劍給砍廢了，這兩柄刀可是組織特質的鋼鐵鍛造成的，一般就算是與同樣品質的鐵器對砍三天三夜都沒關係，現在卻被一劍砍缺了口，而更讓他在意的是，周凜身上什麼時候多出的那把劍，看起來也不像是現代鍛造，更像是一柄鋒利的老古董，稱其削鐵如泥也不為過，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警官家裡藏著這樣的東西，真是有意思。

要是讓周凜知道傑森的想法，大概反而會笑笑，這先鋒之劍在SAO世界里，可只是一柄低級的優良品質的劍刃而已，換上更高級的，那一劍也足夠削開雙刃，直接砍下傑森的頭顱了。

「喂，小子，還能站起來嗎？」

看著地上痛的不能呼吸的林毅，傑森丟下兩把短刀，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打著號碼，詢問道。

「還.......還行.......」

林毅躺在地上**，原本他都不想回傑森的，可是想到對方那個身份，他強忍著疼痛從嘴裡蹦出了一句。

「那就行，待會兒你趕緊離開這個地方，把傷口處理一下，之後等待組織聯繫。」

看到林毅情況不算太糟，還能說話，傑森也不打算繼續擱這兒跟他浪費時間，一邊撥打號碼一邊朝著屋外跑去。

咚。

面對樓道樓梯，周凜直接選擇了翻跳下去，每一次落在地面都會發出沉悶的響聲，就這一小會兒的功夫他就已經跳到了六樓，等傑森從屋子裡面出來探腦袋看下去，他已經到達了三樓，並且他這一行為也是徹底引來了樓房裡其他人的注意，本來樓上就一直吵吵鬧鬧的，加上剛才林毅的鬼哭狼嚎，以及現在樓梯發出這樣的聲音，不讓人在意才怪了，更是已經有人打開門來探頭看看樓上到底是什麼情況，傑森看到這情形也不好學著周凜那樣直接跳樓梯緊追，他這樣的身份還是不適合在大眾面前出現的。

特別是屋子裡還有一個大腿受傷不方便行動的林毅，要是待會兒自己一個人離開了，這傢伙被人報警抓到，那麼事情就麻煩了，想到這裡，他揉了揉自己有些凸起的太陽穴，收起手機，回到屋裡一把抓起林毅，扯下天窗掛著當做繩子的床單，走到窗戶旁邊系起卡住，一手懷抱林毅一手抓著床單直接跳了下去。

而就這會兒的功夫，周凜已經跑出了大樓，朝著小區外跑去，為了避免大門也有傑森他們的同夥，周凜還特意朝著一處牆壁跑去。

床單長度太短，僅僅是掉到六樓就沒了，傑森看了看周圍，發現一顆一米多高的小樹，也不管林毅的死活，甩手就把一直喊「卧槽」的林毅朝著那小樹丟了過去，也不去看他，自己從懷裡掏出一把短刀學著之前那個青年的樣子，刺入牆壁，摩擦著牆面朝著地面落下，直到抵達三樓的瞬間，他抬腳踹在牆上，在空中一個空翻平穩落在地面，收起短刀，走到樹旁，發現林毅剛好撞在樹枝上，昏迷了過去，他抬手將林毅從樹枝拉了下來，拿出手機繼續撥打電話。

轟隆！

雷電四起，電蛇滑翔在夜空，猶如白晝，雨勢還在變大，這樣一晚上過去，H市不少地方也要被水淹沒了，周凜找到小區的通向外面的牆壁，剛剛翻過，落在外面的巷道里，抬頭看到巷道對面，不禁停下了腳步，臉上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滴滴滴。

源氏靈拿出口袋裡的手機，也不看手機屏幕，目光直視街道對面死胡同的男人，按下了接聽鍵。

「喂，源君，目標剛才就在我們樓頂，被我發現以後，現在正在逃逸，趕緊趕回小區門口攔住他！」

電話傳來傑森的聲音。

「嗯，我碰到目標了，還有前輩，能否下次能不開玩笑了嗎，否則下次我就把你拉入黑名單了，目標也沒有往門口跑，在小區圍牆外的小巷子里。」

說完，他直接掛掉了電話，將手機放回口袋，撇開風衣，從腰后拔出了一把長刀，刀刃明亮無鄂，看起來樣式像是日本太刀。

兩人相距三十米，這三十米，也是這條巷道的長度，此時這條巷道因為排水不是很好，已經積起了沒過腳踝的高度。

源氏靈邁開步伐踏著雨水朝著周凜緩緩走來，周凜眼看無可躲逃，呼出一口氣，斜劍一側，迎面走去。

二人面對面走去，源氏靈神情冷淡直視他的雙眸，什麼話也不說。

整個人仿若一柄正在出鞘的名刀，從他的雙眼之中看到的，只有周凜自己，以及下一秒被刀刃斬開的........頭顱。

對方在一瞬之間就進入了狀態，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定格在自己的身上，而這把名刀出鞘的那一刻，也就是斬盡一切，砍下自己頭顱的瞬間，面對這樣的敵人，周凜很是緊張，這不比野豬王那樣的野獸，狂亂暴掠，有機可乘，也不像傑森那樣慵懶下有著秒殺他的自信。

對面的這個青年擁有的是，絕對的集中，在這樣的精神之下，青年是絕對不會出現一點偏差和失誤的，周凜想像之前那樣鑽空子，也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這樣的對手........他只有用全力去戰鬥！

就在雙方距離不斷收縮，就像是兩個即將對決的武士，每一步都是在為自己蓄勢。

距離停留在十米，周凜右手抖出一個劍花，身體微弓，左手前伸成掌，右手握劍至於臉頰一側，左腿邁出大半步，先鋒之劍劍刃也開始閃爍出藍光，這是他目前覺得自己能夠發揮出最強戰鬥力的姿態了。

源氏靈看到周凜手上發光的劍刃身體微微一頓，一直冷淡的臉龐出現了一抹動容之色，然後逐漸鎖緊了眉頭，他從周凜的劍上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那是足夠可以斬開自己手中之刃，取下自己人頭的劍刃。

「怎麼，不來嗎？」

看到源氏靈的表情變得認真，周凜挑眉。

刷。

「一瞬。」

面對周凜的邀請，源氏靈開口說出二字。

下一瞬間，源氏靈身體仿若化為一道稚白閃亮的直線，閃過周凜的身旁，停在了他的身後，保持著微微弓腰的姿勢，右手的劍刃也在緩緩收入風衣裡面暗藏的刀鞘。

噗呲。

在周凜還沒反應過來的表情下，他的胸口出現了一道巨大整齊的切痕緩緩裂開，鮮血像是噴泉一樣從里噴涌而出。

源氏靈起身，也在這時口袋裡的手機再次響起。

「怎麼樣？結束了？」

他接起電話，聽到了傑森那永遠都慵懶的聲音。

「嗯，在西邊圍牆的小巷子里，目標已經被我解決了，可以帶回去了。」

「好，我馬上過來，確認目標死活，別一下子被你弄死了。」

源氏靈聞言回頭看去，那清冷的雙眸里閃過一抹詫異，一時沒有說話。

電話對頭的傑森感覺到了不對，詢問道：「怎麼了？」

「目標......不見了。」

源氏靈看著腳下漂浮的鮮血，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