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0章、令牌

第0150章、令牌

戰武堂眾人心下發寒,來人看上去步履蹣跚,身周卻若有若無的流露出大五行二階的威壓。

似是察覺出一行心神動蕩之後引起的元力波動,那口中含著幾片血線草的大羅劍宗長老,驀地回過頭來。

獵西陵心神急跳,那是什麼樣的目光?!

整雙眼睛里已經再看不出半分清明,只剩下無盡的嗜血紅芒,那眼內閃動的目光,依稀與血線草相似!

不過對方也只是隨意掃來,採摘了數片血線草之後,之後木然轉過身,朝著霧氣深處走去。

這是獵西陵一行才看到,那中年男子身後,一道透骨的傷痕已然結痂。如此重的傷勢,一般然早已死去,也不知這人能活下來,究竟有何玄妙?

方採薇俏目一緊,隨即回過神來,朝身旁的少年淡淡一笑。

這些時日以來,她心裡很少再有仇恨浮現,與獵西陵在一起,總覺得格外平和安寧。

眼見那怪人離去,獵西陵當即有了計較。一行人便在那血線草周圍半里左右安定下來,包裹內的清神丹雖說數量有限,但也足夠眾人消耗很長一段時間。

不用說,自己一行闖入這霧氣巨壑,那大羅劍宗定然不會善罷甘休,畢竟眾人一旦走出,對它大羅劍宗絕對沒有半分好處。

恐怕不足月數,大羅劍宗屠殺虞定使臣的訊息便會傳遍整個南荒。雖說獵西陵一行出自晨悟大宗,但那虞定皇朝使者的身份卻是真實無比,寧攝當日送一行出城,便有了讓眾人為他打探一番虞定局勢的想法。

就算那白汶衛為一行附上『居心叵測』的罪名,只要寧攝還在,他們便是虞定使者。在道義上,倒也不懼大羅劍宗的駁斥。

一行停了半月有餘,那怪人幾乎每隔三五天就會前來一次,每一次都摘取數枚血線草服用,之後便重新回到霧氣中。

「那霧氣中究竟藏著什麼,竟讓他如此痴迷?」樊成將長槍貫入地底,半裡外的怪人已經服食過血線草,此時已經轉身離去,他當即問出聲來。

讓他奇怪的是,這以方器感受元力變化的法子原本能探測出十數里之外的東西,卻不知為何,他的神念每次追蹤怪人到達那霧氣邊沿,便會被阻住,似是有神秘力量,將他的窺探生生截住。

「無妨,眼下距離南荒各大宗門交流會尚有半年之久,我們就再等幾日吧。」獵西陵目光閃爍,如果他沒猜錯,此地的詭異說不定會在南荒各大宗門交流會展開之時發難。

如今眾人行動不便,對這霧氣也不是太熟悉,只能等。

過了幾日,獵西陵重新查看了錦袋一番,清神丹還剩下一百五十餘粒;天壑丹數量也相當,畢竟他在宗門內之時,也準備了幾近兩月功夫;風雷丹材料特殊,數量也較少,手中已經不足五十之數。

又仔細看了一下包內的極陽丹藥材料,想起山前的百數血線草,心裡不由發癢起來。

那百株血線草,應該能煉製出近千枚天壑丹。

思量一陣,當下再不遲疑,急速朝著那崖壁處趕去,摘取了數百片血線草枝葉。其後便從包里選出一些極陽材料,糅合之後開始緩慢煉製起天壑丹來。

這天壑丹雖是偽二品丹藥,在他看來,作用卻是極大。只要有上百枚天壑丹,即便被數十大羅劍宗弟子圍住,他也能全身而退,甚至對那大五行一階初期的修者,也能起到很大的限制作用!

不知是不是因為霧氣之內陰鬱地氣過重,丹鼎內的丹藥倒也不用花費長時間溫養,才不到兩日,那自崖壁處摘來的血線草便已用盡。而他的錦袋內,也增加了近兩百粒丹藥。

怪人再次來臨,似是察覺出那血線草數量減少了不少,喉嚨里發出嘶嘶嗚嗚的聲音,在血線草旁徘徊了將近半日,方才離開。

樊成見那人走遠,方才朝獵西陵示意。

這次獵西陵下手比較狠絕,直接將八成血線草連根拔起,收入道錦袋內!

其實他這樣做並非毫無目的,相反,目的極為明顯,那便是激怒那每隔幾日便會來到此地的怪人。

只要對方發怒,說不定這片區域就會出現變動。一旦變動,此地的秘密便會顯露出來,到時眾人尋訪霧氣深處,也會變得簡單許多。

這次的速度更快,才一天功夫,他錦袋內的天壑丹數量已然暴增,增加到八百多粒。要是當日那隊趕往東萊帝鴻皇朝境內的獅堂之人知曉,定會極為震驚!

畢竟那天工大宗,較之這大羅劍宗還要富庶,也只能拿出千餘枚牽機丹。獵西陵卻在兩日之內便已擁有近千粒,這樣的積蓄,未免太過駭人!

果然,那怪人下一次來臨之時,崖壁上稀落的幾株血線草只剩下十數片嫩葉。來人血色的雙眸中剎那多出數分暴虐,隨之身形一閃,奮力朝前轟出一拳,那百數丈高的山崖上泥土俱下,身體隱隱搖晃起來。

獵西陵呼了一口氣,重新估計一番對方的實力。大五行二階初期,雖然比自己師尊晨罡要差上一些,卻也並非自己所能抵擋。

就算自己將身上所有丹藥、法寶一併放出,要在他手下活命的機會,不會超出兩成!

如此的實力懸殊,眾人只能按兵不動,等待那怪人自亂陣腳,其後才好抓準時機探尋一番。

這一次,那口中嗚嗚作聲的怪人停留時間更長,直到第二天傍晚,方才離去。

獵西陵盤算了一番錦袋內的丹藥,應該不少於千數。當下倒也再沒想著去將剩餘的十數株血線草連根刨出。他有預感,只要自己將那些血線草盡數取來,恐怕自己一行的身份立刻就會暴露。

怪人來回往返,數日間來臨的次數逐漸增多,每次看到那崖壁上的血線草都會露出氣苦的神情。血紅的眼眸中絲絲戾氣閃動,似是只要遇上那盜取自己食物之人,定不會輕易放過。

如此來臨第三次,獵西陵悄聲跟出,眾人見他神情嚴肅,倒也沒強自跟去。只有神情恬淡的少女拔足跟在他身後,少年無奈,只得讓她一路跟隨。

方採薇跟來倒也沒有壞處,她自身對元力的感知,彷彿比之獵西陵還要敏銳。沒準還能借她對元力的感知,來探究出這迷霧中的隱秘。

兩人一前一後朝著迷霧深處走去,獵西陵有意無意的將身旁的少女護在身後,神情謹慎。估算著那怪人的出現頻率,眼下遇上他的幾率應該不大。

越往前走,那地氣越濃。

方採薇忽地湊前一步,附在獵西陵耳旁小聲說道:「陵哥哥,我看那怪人應該在左側的山坳處,不過我感受出的氣息較為雜亂,我們究竟還要不要往前走?」

只覺身旁的少女吐氣如蘭,嬌靨更是極為貼近自己,俊臉不由一紅。為掩飾自己心內的尷尬,獵西陵當即學著少女的模樣,湊了過去,低聲附耳笑道:「你再叫我一聲『陵哥哥』,我就告訴你答案。」

清麗的少女經過那大羅劍宗的殺陣,對身旁的少年莫名生出幾分依戀,緊鎖的心門也鬆動了不少,不自覺便親昵的叫了出來。哪知道獵西陵在這般兇險的境地,居然如此不正經,俏臉不覺一紅。轉過臉去,不再看他。

終究是少年心性,生怕身旁的少女當真生氣。獵西陵暗中指了指左側,兩人繼續潛行。

如此走過數百丈,面前的情形漸漸清晰。

只見那怪人盤膝坐在百丈外,身周黑色地氣明滅不定,他頭頂處更是詭異萬分!

數枚血線草虛影凌空飛舞,扭曲交纏,猶如活過來一般。只見那大羅劍宗長老後背微顫,體內元力緩慢散出一些,升騰至半空。

隨著元力溢出,這大羅劍宗長老顫抖得更為利害!原本盤膝的身子漸漸弓起,後背處那道傷痕更是有點點血跡溢出,將身周的玄黑霧氣集聚而來。

他身上腐朽的氣息更濃,似乎掙扎了數下。半空中的血線草虛影頃刻化作一道線香虛影,直矗入百數丈之外的雲層之內。

那怪人身形顫動過十數息,終於平息下來。就在此時,他頭頂上的黑霧消散,在其身前百數丈之外,一處山壁下,一塊古樸的小巧令牌臨空浮起!

不知何故,獵西陵看到那令牌,只覺身周元力盡數被那令牌牽動。直到此時他才看清,身周那吞吐不定的玄黑地氣,居然是自那令牌之下的山口處噴吐而出。

血光隱現,那令牌上光芒閃爍數回,再次回歸玄黑。

獵西陵心下思緒急轉,這樣的令牌,他從未見過。迄今為止,他覺得最為奇異的便是那獵國大宗之內的誅殺令。獵二送他的包裹內,就曾有三枚!

那令牌能將所有得到過那枚令牌的門人氣息記錄下來,更能依據那誅殺令鎖定獵國大宗中所要誅殺之人的氣息。

幾乎只要獵國大宗之內百枚誅殺令一出,當真百鬼橫行,那被誅殺令追擊的弟子,絕對如置身修羅道場,必將經歷一場慘絕人寰的殺戮!

面前的令牌,卻是比這誅殺令還要蹊蹺,只是他能感受出,眼前這令牌尚未被喚醒!

獵西陵計議一番,知曉若立時動手,說不定他與方採薇都會葬身在此地,還會連累到夏元雙、吳石等人。猶豫數番,暗中抓住少女的手,兩人緩緩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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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神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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