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法正,孝直
威者,畏也。
使臣下畏懼,才能發揮至高無上的權勢。
殺人,貶官,甚至滅族都是手段。
正所謂「強硬如挾雷帶電,詭譎如翻雲覆雨。」
如果一個君王,主公能夠擁有威勢,那麼就是一個手攬大權,獨坐龍庭,蔑視蒼生的人物。
所以回顧歷史,能殺人,有威勢的君王,不是暴君,就是雄主。
暴君是敢殺人,有威風,有權勢,但或太殘暴,最終駕馭不住臣下。或遇到事情不明智,被趕下台。
雄主則是反之。
因為能駕馭臣下,明智,做起事情來強硬如挾雷帶電,沒人敢反抗,沒人敢有異心,手中握著極大乃至於至高無上的權勢。
不管是開疆擴土,還是整頓吏治,都能一路通暢,直達九天。
所以,威雖然是把雙刃劍,但卻是一個重要的東西,必須牢牢的握在手中,散發四方。
而今,劉循以大公子之尊,討伐金純,金勛,平定了綿竹叛亂,聲明,才華初步展現。又得吳懿,吳班這樣的權勢人物的支持。
正所謂天放光明,如日中天不遠矣。
在這種情況下,劉循不睜開雙眼,更打了雞血似乎的,整天想找人懲罰,建立威信,也是情理之中。
也正是因為這種高壓的情況下,群臣皆兢兢業業。
在劉璋的統治下,社會風氣正的是太懶散了。
軍隊且不去說它,已經形容過了,巴蜀的軍隊,將軍就是狗屎。
而在文官系統,甚至是小吏系統,也是差不多的。
或懶散,或奢華,或乾脆是貪污,又分巴蜀豪族,東州士人,劉璋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會縮手縮腳。
一切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劉璋本身沒有威勢,不擅長殺人立威。
但是隨著劉循的一雙眼睛跟電燈泡似的閃閃發亮,劉循之為人剛猛凌厲,又因為劉循與東州士吳懿,吳班兄弟接觸,成了一股絕強的政治勢力。
這導致臣下心中懷畏,做事情不敢再懶散,貪污,奢華等等的。
一下子,劉循反而是找不到殺人立威這種事情了。
「往日間,這幫殺才一個比一個滑頭,做起事情來,更是懶散,不聽話。現在我連雞蛋裡挑骨頭,都找不到一個替死鬼了。」
為了這件事情,劉循大感不爽。
青天白日下,朗朗乾坤中。
堂堂刺史府,大公子院落,書房中。劉循半躺在踏上,以手撐頭,模樣甚為放蕩不羈,嘴上更是不乾不淨,滿臉不爽。
劉循前邊,坐著一人。
這人相貌堂堂,自有氣度,正是益州刺史劉璋麾下主簿,黃權,公衡先生是也。
與劉循不同,黃權是正襟危坐,坐姿極嚴謹。但是他的神態卻是略顯無奈,看到劉循這副模樣就更無奈了。
他心中想著,「大公子你現在風頭很勁,又是在您眼皮底下,誰敢懈怠啊。」
於是,黃權勸說道:「大公子莫急,現在您威勢正隆,群臣不敢懈怠,也是常理。」說到這裡,黃權頓了頓,才又說道:「其實想立威,不難。」
「公衡先生可有妙策?」劉循一聽,頓時豎起了耳朵,連忙從踏上起身,跪坐好了,雙目炯炯有神的看向黃權。
正所謂詭譎如翻雲覆雨。
劉循是也。
剛才還是不正經的半卧在踏上,神態不爽,嘴上更是不乾不淨。現在就是正襟危坐,雙目有神,隱約散發著一股雄壯氣息。
當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黃權心中感慨著。但是面上,黃權卻是笑著點頭說道:「大公子威勢正強,所以臣下不敢懈怠。不過,這股威勢是依附在吳懿,吳班二兄弟的身上,所以,並不深厚。只需要時間過去,就會轉淡。到時候,群臣必定再次懶散,大公子只需要找個由頭,殺個把人,或貶官,就能樹立屬於自己的威信了。」
劉循一聽頓時連連點頭,大嘆道:「公衡知我,我今日威望,全賴吳懿,吳班兄弟,這有若無根之萍,隨時都會傾覆!」
「時間過去,確實會淡化。但是而今我心頭正熱,滿心幹勁。時間太長,我等不及了。」隨即,劉循卻又說道,滿臉的不甘心。
黃權聽了之後,深表理解。
初次茅廬的年輕人,急於幹事嘛。
早年,我也是有這種衝勁的。
順便,黃權緬懷了一下過去。不過,對於當前出現一個不怕死的傻逼,黃權是不看好的。心中想著,「成都城內的傻子不多啊,明知道大公子你要處置人了,威勢也隆,還敢在您眼皮底下,耍姦猾?」
正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也。
以黃權之智商,卓遠的見識,做官多年的經驗,讓他覺得當世之時,沒有人膽敢在風口浪尖上,站出來,讓劉循去處置。
立威。
那不就是傻逼了嗎。
但打臉的人很快就到了。
「噠噠噠。」
正在這時,腳步聲響起,而後,有個中年人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大公子,小人有事相告。」
聽到這個聲音,劉循頓時眼前一亮。這是他府中的一個管事,無關小人物,姓名不足掛齒。關鍵的是,這是劉循的一個眼線。
盯著下邊人犯法,或者是什麼事情的人。
而現在,這人來了,肯定是有人犯法了。
「大展神威的時候來了。」
劉循心中大叫,精神抖擻的拍案道:「進來。」
「失算了。」黃權的麵皮抖了抖,不過幸好他的臉皮也是鍛鍊出來的,沒有因為失算而臉紅。
劉循,黃權二人心思暫且不提,卻說門外的中間人聽了劉循的拍案,大喝之後,立刻滾了進來。
這中年管事賊眉鼠眼,一看就知道是姦猾小人。
只見他對著劉循一拜,獻媚道:「大公子,您前些日子不是派遣小的去打聽,這成都城內,是不是有不識相的官員嗎?經過多日打探,小人還真打探出來了一個人,今日特地來稟報大公子。」
劉循聽了這獻媚邀功之言,頓時皺起了眉頭,拍案道:「快說重點,再說廢話,我就讓左右將你拉出去打個屁股朝天,生活不能自理。」
「諾。」
這管事確實有邀功的意思,現在一聽,頓時一個哆嗦,心想著,大公子真是好兇狠。他立刻收起了邀功的心思,不忙不送的說道:「回稟大公子,軍議校尉法正醉酒,不能理事。」
法正,孝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