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猛龍過江困淺灘 上
第三章猛龍過江困淺灘上
連著狠狠的兩巴掌打在自己臉上,鬥毆經驗極其豐富的漢子倒是瞧了出來。眼前這小子是個狠角色,僅憑現在的幾個人只怕拿他無可奈何,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是先溜了吧。
「好,你小子有膽等著。」漢子捂著自己臉龐撂下了狠話,一擺手就要帶著手下的幾名小弟開溜。山不轉水轉,現在丟的份回頭就能找回來。
他們想走,莊敬凡卻是不願意了,嘴角一挑說道:「站住,爺爺讓你們走了嗎?」
好不容易有人主動送上門來,慣於打家劫舍的莊敬凡又如何能輕易放過他們,這頓飯錢算是有眉目了。
「小子,有屁就放。」漢子頭也沒回就說道。周圍已經有不少人在瞧熱鬧了,若是再動手的話只怕丟人就丟大了,日後再想在這街面上混可就難了啊。
「打劫,把身上的大洋統統給爺爺留下來!」他們不動,莊敬凡只好走上前來接大洋。習慣性的去腰間摸槍,卻想起自己的寶貝疙瘩早就丟在了路上。沒了槍,只好抽出腰間匕首嚇嚇人了。
漢子滿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到了自己面前的莊敬凡,這廝手裡一把匕首夾在手指之間飛舞不停,倒是一手好功夫。在瞧他那副毫無表情的樣子,這打劫二字分明不是在開玩笑啊。
「快點!」瞥了一眼旁邊的烤雞店,莊敬凡不由有些急道,耽擱老子喂肚子,簡直就是罪大惡極啊。
「我說兄弟,過火了吧?」周圍這麼多人在瞧熱鬧,若是自己乖乖交了大洋,這臉面可算是丟到了姥姥家啊。
反正這條街就是咱猛虎幫的地盤,只要再拖延一會兒肯定會有弟兄們路過。到時仗著人多勢眾,任他功夫再高一人一拳也能撂翻他!
「啪!」抬手就是一巴掌,莊敬凡可是真的有些著急了。他江湖經驗豐富,這耽擱下去會有什麼後果自己可是一清二楚啊。土匪這行當,向來都是講究速戰速決的。
都這時候了,這小子竟然還想著和自己玩心眼兒,不給他些教訓,自己都覺得對不起他。
一屁股坐在地上,漢子捂著火辣辣的臉頰,眼神之中滿是怨毒之色。其餘幾個人也是嚇得連連後退,兄弟們挨刀子不怕,可這大庭廣眾的被人左一巴掌又一巴掌的來回招呼,這面子上如何掛得住,日後又有什麼臉面見人?!
「快點,不然一刀一個宰了你們!」莊敬凡眼中寒光閃爍,隱隱露出了一股殺氣!雪白的大饅頭,自己這次要一口氣吃十個!
漢子江湖經驗也算豐富,一瞧他這模樣就知道是招惹了亡命之徒,這種人做事不計後果,根本不講什麼江湖規矩。逼急了,真敢刀子見紅要人命!
哆哆嗦嗦的掏出三個現大洋放在地上,漢子連滾帶爬的向後跑去,眼下保命要緊,這面子遲早都會找回來的!
「狗崽子,我呸!」唾了一口,莊敬凡彎腰撿起了三塊現大洋,在周圍人群注視之下,大搖大擺的向遠處走去。沒人注意到,這廝握著三塊現大洋的右手此刻已經浸滿了汗水,為了三塊現大洋大打出手,丟人呢!
猛虎幫堂口,大哥劉保看著鼻青臉腫手下,不由摸著一顆大光腦袋笑了起來。「我說二虎子,怎麼被人揍成這幅模樣了,啊?「
「老大,您可得給小弟做主啊,有人踩過界不說,竟然不按規矩對兄弟們動手了,小弟今天給咱們堂口丟人了。」二虎子捂著臉頰說道,被人搶了大洋的事他實在是不好意思說出口,不然日後在弟兄們面前都抬不起頭來了。
「哼,窩囊廢。」劉保冷笑一聲,問道:「說,到底是哪個堂口的人壞了規矩,老子親自出馬去和他們理論!」
說起這個,二虎子更是羞愧,唯唯諾諾的說道:「老大,小弟問了幾次,那癟三也沒報名號,所以他到底是哪幫哪派,又是跟著哪個大哥,小弟真的是不知道啊。」
「廢物,老子手下怎麼養了你們這麼一幫子廢物,啊?」劉保怒喝道。
「不過大哥,聽那癟三的口音,不向是本地人,依小弟看很有可能是外地來的。」看著劉保抬手要打,二虎子腦袋靈光一閃,忙不連跌的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劉保手一頓,抹著額頭皺眉思考起來。
雖然咱猛虎幫名頭叫得響,可在這上海灘連個三流的幫派都算不上,僅憑著火車站附近這麼一塊窮地方勉強度日。現在要大洋沒大洋,要槍更是沒槍。附近的幾個幫派都對自己虎視眈眈,要不是手下兄弟們還算能打,這火車站也早被人給搶了。
可如今卻被一個沒報名號的外地人給掃了面子,這事要是傳開了,那猛虎幫的威名何在,附近虎視眈眈的幾個幫派還不得藉機生事?
「說,那鱉貨現在在哪兒里,老子到要會會他去!」劉保伸手抓起了桌案上的已經有些掉漆的駁殼槍,這是猛虎幫唯一的重火力了。
「老大,小弟已經派人跟著他了,想必這會兒還沒出咱們猛虎幫的地盤。」一瞧劉保要親自去會會那癟三,二虎子顯然興奮起來。
老大一出動,那猛虎幫可就是傾巢而出了,百餘號兄弟,任憑那癟三三頭六臂也別想討到好處。這口惡氣,自己是出定了!
走出堂口,一聲吆喝在附近遊逛的猛虎幫幫眾們就匯聚而來,身著同樣的褐色衣衫的幫眾走在一起,那聲勢也是相當的了得。附近的小攤小販一瞧這場景,立刻收拾貨物開始逃跑。這流氓們打架,殃及池魚可是常有的事!
「我說掌柜的,來兩炊餅行不,你這……你這東西能吃得飽嗎?」莊敬凡一邊啃著豬蹄一邊指著面前的白米飯說道。
「炊餅?什麼炊餅?」小店老闆一臉納悶,炊餅是什麼東西?
一瞧這模樣,莊敬凡就知道沒戲了。嘆了口氣,抱著豬蹄大口大口的啃了起來,嘴巴周圍油漬滋的一片,竟把周圍的幾桌食客搞得食慾全無。這是哪裡來的鄉下土包子?!
「老大,就是那小子!」小攤不遠處的拐角,二虎子指著埋頭猛吃的莊敬凡狠聲說道。
「呵呵,老子道是什麼英雄好漢,卻是一個吃貨。」劉保悄悄的鬆開了別在腰上的駁殼槍。近百號兄弟對付這樣的角色,一人一口唾沫也把他淹死了。
「老大說的是,瞧這土包子這副餓死鬼的吃相,根本就是個吃貨!」二虎子跟著應和道。罵了一句吃貨,這心裡倒是暢快多了。
一巴掌蓋在後腦勺,劉保斥道:「他媽的,連個吃貨你都收拾不了,你更是個吃貨。」
挨了這麼一巴掌,二虎子立刻又蔫吧了,小心翼翼的問道:「老大,要不您看著,小弟帶著兄弟們上前廢他兩條腿再說?」
「嗯,去吧,利落點,別再給老子丟人現眼。」劉保點頭說道,接著一步三搖的走向一邊的小茶攤。
招呼夥計拿來一大碗茶,二郎腿一翹,就等著看一出群毆的好戲了。
「小子,吃的不錯嘛,六隻豬腳丫子吃下肚,撐不死啊?」右腳踩在長條板凳上,二虎子斜著身子,笑眯眯得看著嘴裡含著一塊肉傻愣愣盯著自己的莊敬凡笑道。
嚼了幾口把肉咽下肚子,莊敬凡卻已是滿臉笑容,隨手拿起一隻油漬滋的豬蹄笑道:「來一個,算爺爺我賞你的,呵呵。」
「你……」二虎子眼睛一瞪,隨即怒極反笑,伸出了大拇指說道:「呵呵,有膽量,佩服。」
他笑了,莊敬凡的臉色卻是沉了下來。四下一掃抱著膀子圍在自己的身邊的流氓們,問道:「怎麼,剛才沒過癮又來討打了?」
「去你媽的!」老大就在一旁,二虎子可不敢有更多的廢話撐場面,一聲怒罵,抓起桌案上的盤子就蓋向了莊敬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