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痛徹心扉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待到橙兒回到凡間，人間已是過了整整兩年時光。
下凡的橙兒沒有急著前往王村，而是先去了一趟揚州城，當日她不告而別，還有很多人沒有打過招呼，很多事也還沒有解決。
「少爺，橙兒姑娘來了！」錢府，小蓮著急忙慌地跑進了錢途的書房，突然出現在錢府門口的那名橙衣女子，讓她也有些驚喜。
「橙兒姑娘？哪位橙兒姑娘？」錢途正在低頭作畫，畫紙上是一位拿著翠玉小扇的漂亮姑娘，由於一心作畫，錢途倒是一時沒有想起橙兒是誰。
「就是兩年前你在街上救回來那位橙兒姑娘啊！」小蓮一時情急，倒是忘了使用敬語，「後來和黑鷹公子一起失蹤了的……」
「哦？她回來了？」錢途放下手中的筆，拿起自己的扇子，示意小蓮去迎接，「快請。」
「錢公子。」橙兒見到錢途的時候，有些驚訝，短短兩年時間，他竟然已經花白了頭髮，只是她也不便開口詢問發生了什麼。
「橙兒姑娘，真是好久不見了！」錢途讓下人給橙兒上了一杯茶，在自己位置上坐了下來。
「兩年前不告而別，實乃家中六妹出事，來不及告訴錢公子一聲，還請錢公子見諒。」橙兒抿了一口茶水，緩緩開口，「不知錢公子和莫姑娘如今過得如何？」
「海橙……」聽到橙兒提到莫海橙，錢途眼中的光暗淡了許多，目光看向了書桌上還未完成的畫作，「你們走後沒多久，她就寒疾發作走了，如今我只能在畫中見到她了……」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橙兒聽聞莫海橙去世的消息，再看錢途花白的頭髮，倒是心中瞭然了。
「無妨，兩年了，我也不至於太想不開。」錢途苦澀一笑，想開了，卻依然忘不了，「不說我們了，你和黑鷹怎麼樣？誤會解除了吧？他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
「我們……挺好的。」橙兒說了謊，只是她卻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說謊，其實有時候，她也在懷疑黑鷹是不是真的死了，他不是自稱很厲害，怎麼還會死，「他有些事，這次趕不回來，讓我代他問好。」
「你們都好就好。」錢途點點頭，「我看得出來，黑鷹他挺愛你的。」
黑鷹他愛我？愛……到底是什麼感覺？聽著錢途的話，橙兒的思緒不禁跑遠了……
……
許久未見，橙兒在錢府待了很久，原本她想去祭奠一下莫海橙，只是被錢途阻止了，他說莫員外不希望有人打擾自己的女兒，把莫海橙埋在了高山上，山路難行，實在不適合橙兒上山。知曉錢途是為了自己好，也為了尊重莫員外的心愿，橙兒不再堅持，在錢府吃過午飯，也就告辭了。
「龍兒，姐姐來看你了……」橙兒離開錢府後，來到了揚州城郊的一處墓地，龍兒就葬在此處。
撫摸著龍兒的墓碑，橙兒眼前又出現了那個生龍活虎的身影，他是那麼活潑、那麼可愛，圍著自己叫「橙兒姐姐」，那還沒變聲的嗓音，帶著點類似小女孩的甜美，讓她對龍兒提出的請求都做不出拒絕。
「姐姐為你報仇了！龍兒，你在那邊一定要好好的，姐姐要去王村了，別擔心，我會去拜祭你娘，希望你們母子現在已經幸福地在一起了！」靠在龍兒的墓碑旁，橙兒的思緒又回到了她一劍刺死黑鷹的那天，她殺了他，真正下手的時候，她的心裡卻狠狠地抽了一下……
王村，如今熱鬧非凡，兩年前那個飽受瘟疫肆虐的村子早已重建，到處充滿了生機。
橙兒沒有在村子里過多停留，直接朝著王村外那處幽靜的山谷飛奔而去。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清楚前往山谷的路，只是心裡有個聲音，引導著她一步步靠近那個山谷……
「就是這裡！」山谷離王村並不是很遠，橙兒不多時就找到了夢中出現的那處山谷。
兩年了，這座山谷還是幽靜依然。蜿蜒清澈的溪流在谷底流淌著，那片牡丹花海、那些飛舞的彩蝶，都和兩年前一樣，煥發著勃勃生機。
「好美……」橙兒尋了一處乾淨的草地坐了下來，背靠著枝繁葉茂的參天大樹，望著眼前優美的景色，聽著耳邊汩汩流水聲，大病初癒的橙兒竟也有了一絲絲困意……
「木頭！」她又做夢了，還是那個山谷、那個背影，「你到底是誰？轉過來！」
「你已不記得我，又何必要我轉身？」夢中，那個身影高大偉岸，一身黑衣，站在小溪邊，微風吹動著他的衣角，頗有一番韻味，「回去吧，這處山谷，是我和她的記憶……」
「不……不要！我不走！」橙兒猛地睜開眼睛，右手撫上了自己的額頭，輕聲吁了一口氣，「又做夢了……」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你會一直出現在我的夢裡？橙兒從樹下起身，走到了夢中身影所站的位置，心中的疑惑更盛。
「橙兒，我想過了，我飛累了，想要尋個家了。等你病好了，我就陪你回董永家，或者，我們就在這裡建一個小房子，過我們自己的生活……」
「還是在這裡吧，山清水秀，多舒服啊！」
「嗯，都聽你的……我們一家人安安靜靜地過我們的小日子……」
「嗯……」
「孩子們漸漸長大了，離開了我們，他們娶妻、生子，有了他們自己的家庭，有時候，他們會帶著我們的外孫、孫子回來看我們，那也是一群搗蛋鬼，像極了我們的孩子……」
「木頭，萬一我要是……」
「沒有什麼萬一，你是玉帝的女兒，是天庭二公主，閻王不敢要你的！」
「對，閻王那老小子不敢要我的，不然三妹一定會鬧得他吃不好睡不好……木頭，我累了，我睡一會，你要記得叫醒我啊……」
「你睡吧，我一定會叫醒你的！」
許是觸景生情，橙兒眼前出現了一幕場景，那時候，她靠在一個人的懷裡，聽著他暢想他們的未來。他的未來里有她、有他們的孩子、有他們的孫輩，清幽谷底，相守餘生……
「木頭……對不起……」橙兒突然癱坐下來，坐在地上泣不成聲，「我們說好，要在這裡搭個小屋，我給你生幾個小黑鷹、小橙兒，遠離江湖和世俗，過我們自己的小日子……」
她想起來了。
夢裡的那個身影、那個溫暖的懷抱，那身黑衣……一切的一切，都漸漸重合在了一起，夢裡模糊的身影越來越清晰，那個背影，分明是她心底最愛的那個男人！
「黑鷹……我想起來了……」橙兒的眼淚控制不住，掩面而泣，「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二公主！二公主，您怎麼來了？！」地府，一道橙光突然穿過鬼門關，驚得所有鬼魂哭嚎不已，判官還在驚訝何人膽敢擅闖地府，卻見橙兒已經面無表情地站在自己面前，連忙福身行禮。
「帶我去找閻王！」橙兒的目光緊緊盯著判官，無所畏懼。
「二公主，閻王正在公幹，公主不便打擾啊！」判官面有難色，橙兒他得罪不起，可是閻王也是他的頂頭上司啊！
「我不管，你趕緊帶我去找他！」橙兒臉色一變，一把揪住了判官的領子，「不然我讓你現在就魂飛魄散！」
「別別別，小的立刻帶您去找閻王，立刻去……」聽到橙兒要讓自己魂飛魄散，判官也慌了，連連答應帶橙兒去找閻王，至於閻王的怒火，比起魂飛魄散，還是能忍受的！
「二公主大駕光臨，小王有失遠迎，還請二公主恕罪。」閻王正在閻王殿處理公務，判官急匆匆跑了進去，他本想痛罵判官一通，卻突然瞥見判官身後那個橙色身影，立時變了臉色。
「別說廢話！」橙兒飛身上前，一掌拍在案板上，「我問你，你們把黑鷹送去哪了？！」
「小王……小王不知二公主所說之人……」閻王被氣勢洶洶的橙兒嚇得臉色蒼白，可仔細想，他確實沒有接過叫「黑鷹」的人啊！
「給我查！查他投胎去了哪！」橙兒以為是閻王故意不說，氣憤地揪住了他的領口，「我警告你，要敢欺騙我，我定攪得你這地府雞犬不寧、鬼哭狼嚎！」
「二……二公主，小王斷然不敢欺瞞二公主！」閻王哆哆嗦嗦地回應著，傳聞二公主可是個說出做到的主兒，他可不敢得罪，「只是小王這裡確實沒有接收過二公主所說之人……」
「不可能！」橙兒始終不願意相信，因為如果失去了地府這個查找方向，她就找不到黑鷹了，「不會的，兩年前我親眼見他死在我面前，現在一定已經投胎了！」
「兩年前？」閻王低頭想了想，突然一拍腦袋，「小王想起來了，兩年前有一天，判官告訴我董家村董永家有人失去了生命跡象，於是小王派了黑白無常前去鎖魂，只是待他們到的時候，那人的魂魄已經不見了，我們尋遍天地，都沒能找到他的魂魄……不知此人是否二公主所說之人？」
「找不到他魂魄？！」時間、地點都對上了，橙兒的心一沉，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這樣？！」
「二公主，請恕小王直言，您要找之人，也許已經魂飛魄散，消失於天地之間了……」閻王看著橙兒，小心翼翼地開口。
「不會的！不可能！」一行清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也許閻王說得沒錯，只是她不願意相信，魂飛魄散，那就意味著她再也尋不到他了！
「大姐，二姐從凡間回來，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裡，什麼也不說，是不是出事了？」橙兒從地府出來，失魂落魄地回到七仙閣，一言不發地把自己鎖在房間里，任憑紅兒幾人怎麼敲門，都不肯開門。
「我再去看看，你們先別過來。」紅兒也是毫不知情，只願這次橙兒能開門，告訴她發生了什麼。
「二妹，我是大姐，你開開門好不好？」紅兒站在橙兒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出什麼事了？跟大姐說，現在只有我一個人在……」
無人應答。
「二妹，你別這樣，你這樣讓我們都很擔心！」紅兒連敲幾下，回應她的只有沉默，讓她不免有些著急，「從小到大你都是最不讓人操心的妹妹，有什麼事，告訴我們，別悶在心裡！」
依舊沉寂。
「你要不願意說，大姐也不逼你，只是別一個人悶在屋裡，姐妹們都在外面等你。」紅兒眼見沒辦法，只能放棄，「你好好休息，大姐先走了。」
「大姐……」就在紅兒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門「吱」的一聲打開了。
「二妹……」紅兒看到面前的橙兒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而且滿臉淚痕，眼圈還是紅紅的，顯然是剛哭過，心疼妹妹的紅兒輕輕擁住了橙兒，輕撫著她的後背，「怎麼了？怎麼哭了呢？」
「我把他弄丟了……」把頭埋在紅兒肩窩，橙兒的眼淚又不自覺流了出來，「他的魂魄不見了……閻王沒收走他的魂魄……我找不到他了……」
「二妹你……」聽著橙兒的話，紅兒也已經明白過來了，「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我親手殺了他……是我親手殺了木頭……」橙兒知道，那天那一幕，她這輩子都忘不了了，「他死不瞑目……是我……我該相信他的……」
「二妹，這不是你的錯，他不會怪你的。」紅兒輕輕拍著橙兒的後背，只可惜橙兒還是無法冷靜下來，一向冷靜的她，這一次怕是徹底崩潰了。
「是我害死他的……是我讓他死不瞑目……他魂飛魄散也是因為我……是我……都是我的錯……」千百年來，這是橙兒第一次那麼崩潰地痛哭流涕，「我寧願他恨我、怪我……也不要他消失！」
「魂飛魄散？」聽到這個詞，紅兒微微怔了一下，「誰說黑鷹魂飛魄散了？」
「黑鷹……對，他是黑鷹，他是我的木頭，他不會離開我，他不會！」聽到紅兒念出那個名字，橙兒心中更是疼痛，那種針扎般的感覺，讓她難以忍受，不自覺地捂住了心口，「大姐……我好痛……這裡好痛……」
「二妹……」
「大公主，你說橙兒她想起來了？！」橙兒哭累了，睡下了，紅兒找到其餘幾人，說了適才發生的事，自然，金吒也帶著黑鷹來了。
「沒錯。」紅兒看著黑鷹，想起橙兒崩潰的樣子，不免為這二人感到可惜，「她為了尋你，冒犯天規，大鬧地府，甚至想要穿越輪迴去尋你，可惜閻王說他沒有接收你的魂魄，讓她以為你已經魂歸天地了……」
「你還等什麼，快去見她啊！」黃兒急性子，舉起寶塔就要往橙兒的房間走去。
「黃兒，你不要急！」金吒連忙攔住了黃兒，拿過玲瓏寶塔，「黑鷹有他自己的打算，先聽他說！」
「我現在不能去見她。」黑鷹何嘗不知道橙兒此刻的心理、身體狀態，他又怎會不想出現在她面前，好好安慰她，只是他還不能見她，至少現在還不行，「且不說我現在只是個魂魄，真相還沒查明，我仍然是有最大嫌疑之人，在沒洗脫罪名之前，我不會，也不能見她！」
「她現在什麼都想起來了，肯定是相信你的啊！」魚日見黑鷹一本正經，看來是真不想去見橙兒，他倒是急了，「我說你這個黑木頭，怎麼回事啊，現在二姐好不容易想起來了，你又不去見她了……」
「好了魚日，我們尊重黑鷹的意願吧。」阿綠看了一眼黑鷹堅定的目光，縱使百般心疼二人，還是選擇了尊重黑鷹的決定，「他比我們每一個人都想見二姐，他這麼做，有他的道理。」
「其實……」紅兒看著眾人，不無擔憂地開口，「我就怕二妹一時想不開，會做什麼傻事啊！她根本沒有看起來那麼堅強……」
「大公主、三公主、四公主，還有大家，這段時間還請你們多多開導開導橙兒。」小小的人影沉疑片刻，對著眾人拱了拱手，「黑鷹在此謝過了。」
「她是我二姐，不用你說，我們也會照顧好她的！」黃兒嘆了口氣，點點頭，大家都同意了黑鷹的決定，她又怎麼能再拒絕？
「王母娘娘到！太上老君到！李天王到！彼岸仙子到！」幾人正在說著，外面突然傳來了天兵大聲的通報。
「是彼岸姐姐！她醒了！」阿綠聽到通報，高興地迎了出去，「只要問問彼岸姐，就能知道兇手是誰了！」
「母后，你們怎麼來了？」比起阿綠的激動，紅兒更有長姐的風範，大氣、沉穩。
「大公主，我們此次前來，是來告知你們，真兇已被擒獲。」李天王走上前，對著三位公主福身行禮，隨即從金吒手裡拿回了自己的寶塔，「黑鷹，已經確認是真兇無疑，此次本王就是前來帶他回去接受審問的！」
「母后，這不可能！這裡面一定有誤會！」黃兒不敢相信地看著王母，希望她能推翻李天王所說。
「多虧彼岸醒來，我們才能指認真兇。」無奈王母卻微微搖頭，「彼岸說，當日就是黑鷹潛入房間，企圖殺了他們，好在幾人及時反應過來，聯手將其逼退。」
「彼岸，此事關係重大，你可不能胡說啊！」紅兒求證似的望向了彼岸，她看起來情況還不是很好，臉色慘白。
「大公主，彼岸豈會不懂分寸，然而就是黑鷹，妄圖殺了我們五人！」說到黑鷹，彼岸可謂是咬牙切齒。
「我不相信！」一個虛弱卻又堅定的聲音傳入眾人耳里，那個橙色的身影一步一步走進了大家的視線。
「橙兒/二妹/二姐/二公主！」橙兒原本在屋裡睡著，可是屋外的聲音吵醒了她，走出房門，卻真切地聽到了他們說黑鷹是兇手的事。
「黑鷹是捕頭，他絕對不會做那些事！」橙兒哭過的眼睛有些浮腫，卻擋不住她臉上的堅毅，「更何況，他是那麼喜歡我們這個大家庭……雖然他不說，但是我知道，他一直把我們十三個人當成了他的家人，他絕不會傷害五妹他們的！」
「二公主，您都想起來了？」太上老君有些驚喜地看著橙兒，他是除了黑鷹之外，最清楚牡丹花神當初做了什麼的人。
「是，可是我寧願……沒有想起他……」橙兒的手捂著心口，臉上滿是悲傷，「想起他又如何？他已經不在了，而且是我親手……」
「二公主，當日黑鷹當著您的面殺了龍兒，您不會忘了吧？！」橙兒對黑鷹態度的轉變讓彼岸有些驚訝，不過還是硬著頭皮開口了。
「那個人不是他！」橙兒堅定地開口，「當初我記不起他，才會覺得那人就是他，可現在我想起來了，再回想，那個兇手，根本給不了我他的感覺！有一種感覺，只有他能給我！」
「橙兒，母後知道你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王母心疼地看著橙兒，眼裡流露出的是愛憐，「只是彼岸是當天在場的人之一啊！」
「母后，您再給橙兒一點時間，橙兒一定查明真相！」橙兒不再多說，只是單膝下跪，向王母請願，「我信他，我也一定會還他清白！」
「也罷也罷，我就再給你五天時間，五天後，若你不能證明黑鷹無罪，就休怪母后了。」王母看了一眼橙兒，又看著眾人堅定不移的目光，終是妥協了。
「謝母后/多謝娘娘。」見王母鬆口，多寬限了五天，除了橙兒，其餘幾人也都對王母表示了謝意。
五天，看你們能掀起什麼風浪……暗處，有人偷偷監視著剛剛發生的這一幕……
黑鷹，再等我五天，五天後，不論結果如何，我一定會去尋你，我說過，要跟著你天涯海角，即使魂飛魄散，我也在所不惜……是我害了你，就算你恨我、不願意見我，我也會跟著你，再也不分開……
送走了王母等人，橙兒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從包袱里取出黑鷹留給她的玉佩，玉佩冰涼的觸感就像此刻她的心一樣，不再有一絲熱情。橙兒用仙術把玉佩復原了，只是卻留下了一道恢復不了的裂痕，那道裂痕不僅出現在玉佩上，也刻在她的心上，親手用劍刺死自己的愛人，這也許會是她永遠的傷。細細摩挲著玉佩，天涯海角永相隨，橙兒心裡默默有了決定……
「叩叩叩。」突然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橙兒的思緒。
「三妹？」把玉佩掛在自己的腰間，收拾好情緒，橙兒這才起身去開門，門口站著的，正是黃兒。
「二姐，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黃兒走進橙兒的房間，看到她的床上已經放著一個包袱，「你要走？」
「我要替他找到真相！」拿起掛在腰間的玉佩，橙兒輕柔地撫摸著，眼裡卻滿是堅定，「他已經死了，我不能讓兇手再壞了他身後的名聲！」
「你沒有一點頭緒，要怎麼查？」黃兒知道橙兒心急，可確實也是，金吒和黑鷹追查了那麼久，都沒有絲毫結果，橙兒又要怎麼著手調查？
「我要去凡間。」橙兒的目光堅毅，讓黃兒都有些動容，「五天在天上一晃而過，而且查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可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如果下凡，我就有五年的時間去為他證明清白！」
「二公主，這不是個辦法。」金吒從外頭走了進來，橙兒的話他聽了個大致，「凡間人多眼雜，而且有著各種危機，天庭現在離不開人，二公主一個人下凡，只會讓大公主和黃兒她們更加擔心。」
「那金吒你說要怎麼辦？」橙兒仔細想想，金吒說的不無道理，可不下凡調查，她又要怎麼才能為黑鷹洗刷冤屈呢？
「二公主，眼下不如想辦法讓五公主、六公主、七公主和柳兄儘早醒來。」金吒思索片刻，開口，「他們是當事人，而且比起彼岸仙子，他們和黑鷹相處的時間多了很多，會更了解黑鷹，如果兇手是假扮黑鷹，他們一定會有感覺的！」
「真的可以嗎？」橙兒將信將疑地看著黃兒和金吒，儘管承認金吒說的有道理，可要她把所有希望押在青兒四人身上，她還是會有些猶豫。
「二姐，金吒說得有道理。」黃兒拉過橙兒的胳膊，把頭靠在她的肩頭，「眼下也沒有其它更好的辦法，我們不如就想想有什麼辦法，能讓五妹他們儘早醒來，告訴我們事情的緣由！」
「好，我這就去天山，看看五妹和七妹的情況！」橙兒想要抓緊每一秒，希望可以儘快洗脫黑鷹的罪名，這也是她現在能為黑鷹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二姐，你別說風就是雨的，等我一會兒，我和金吒收拾收拾，跟你一起去。」橙兒現在各方面的狀態，讓黃兒幾人都不是很放心，所以他們商量著，不管橙兒做什麼，至少要有一個人陪在她的身邊。
「那你們快點！」
黑鷹，等著我，很快我就會為你正名，然後我就去找你，一定！看著黃兒和金吒的背影，橙兒緊緊握住了黑鷹的玉佩，默默在心裡念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