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魔界
橙兒十分安詳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嘴邊還掛著一抹淺淺的微笑，想來是做了個好夢吧。黑衣男子俯下身，撫摸著橙兒的臉頰，輕揚起嘴角，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最終還是不舍地離開了她的房間。
最後橙兒的那杯酒，黃兒做了手腳，黑鷹示意的，加了些安眠粉。只有讓橙兒深深入睡，黑鷹才有可能悄無聲息地離開，才有可能只身前往魔界。
「不再多陪她一會？」黑鷹走出橙兒房間，其餘十二人一個不少地在門口等著他。
「不了，早晚得離開，越看她……只會越捨不得……」黑鷹搖了搖頭，看向他的家人們，沒錯，家人，「各位，橙兒就拜託你們了，我給她留了一封信，煩請大公主轉交給她，但是以她的性子，怕是我說服不了她，還請各位照看一下，黑鷹在此謝過了！」
「你這說的什麼話，她和我們是親姐妹，我們會看好她的！」黃兒用力地點了點頭，上一次橙兒服毒的事，她到現在還記憶猶新，這一次，不能再出意外了！
「是我多慮了。」黑鷹微微一笑，走向紅兒，「大公主，麻煩你打開魔界通道……」
「黑鷹，保重！」紅兒於心不忍，可事到如今，誰也不能後退了。
一道紅光在半空中閃過，雲層中就多了一個紫紅色的雲弧，層層疊疊遮擋著人的視線，以至於沒有人能看到雲層的另一側有什麼。好在此刻夜深人靜，否則這天象奇觀，怕是會引來一大批圍觀群眾。
紅兒再一揮手，黑鷹的雙腳漸漸離開地面，向著雲弧深處而去……
天終究還是亮了。
「二妹，醒了？」
「大姐？」橙兒揉揉眼睛，坐起身，看到紅兒在自己床邊，有些驚訝，「出什麼事了嗎？」
「昨晚大家酒都喝多了，怕你早上起來不舒服，來看看你。」紅兒猶猶豫豫，要她親口說出黑鷹離開，還是有些困難。
「喝酒？對，給我們接風……」橙兒揉揉額頭，準備下床，「我去看看黑鷹，他才退燒，昨天又喝多了……」
「二妹！」聽到橙兒說要去看黑鷹，紅兒連忙叫住了她，猶疑片刻，取出黑鷹留下的信，遞給橙兒。
「嗯？」橙兒疑惑地接過信封，信封上「橙兒親啟」四個字的筆跡她再熟悉不過，心裡不免隱隱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空落落的，「他……」
紅兒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她知道橙兒猜到了，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你們都瞞著我，是不是……」橙兒緊捏著信封，卻遲遲沒有打開，只是失落地看著紅兒，語氣低沉，「你們所有人都知道，昨天那根本不是接風宴，而是餞別……」
「二妹，你別這樣，我們……」
「為什麼不阻止他！只要不打開通往魔界的通道，他就走不了……」橙兒不給紅兒說話的機會，似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責怪紅兒，「他走不了的，本來他走不了的……」
「看看他給你留下的信，」紅兒嘆息著，握住了橙兒的手腕，「鎮定下來，你難道不想知道他想跟你說什麼嗎？」
橙兒看了看紅兒，又看看手裡的信封，沉默了幾秒，一言不發地拆開了信封……
我的二公主：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想我該是已經到了魔界。不是說神仙不能踏足魔界嗎？就讓我替你們去見識見識，其實我也充滿了好奇……
橙兒，你那麼聰明，一定猜到了食神他們都知道內情，不要怪他們，是我拜託他們幫忙的，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受苦卻什麼都不做！就算是拼了命，我也會帶回魔帝之心，至少，送回帝心……
不知道會遭遇什麼，所以我無法保證需要多少時間才能回到你的身邊，答應我，我不在的這些日子裡，聽大公主他們的話，照顧好自己！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很久很久很久，我都沒能回來，不要等我，你懂我的意思，是嗎？
我知道這樣的我太啰嗦，可是你只知道照顧別人，我實在不放心。所以啊，以後每天早上起床，繞著後山的小樹林跑兩圈，然後回家吃完早飯，去酒館幫幫忙，或者陪陪七公主，午飯一定要吃下一整碗飯，接著睡半個時辰的午覺，醒來可以去酒館，也可以去逛逛街、練練武、耍耍劍，吃過晚飯就陪大公主她們聊聊天，多和姐妹們交流，你睡眠淺，睡覺前喝一杯牛奶，有助於睡眠。我不希望我回來的時候，看到你瘦了，好嗎？
上次我說我們打個賭，你拒絕了我，那這次我們來玩個遊戲吧？在我回來以前，你不能進我的房間，我會讓大公主他們看著你，只要你推開我房間的門，你就輸了。這次不許你拒絕！你輸一次，我就晚回來一天，算是懲罰，所以為了早點見到我，一定不要輸了遊戲啊！
橙兒，你記得嗎，我和你說過，一個人的心裡裝太多事會累，如果這次我能回來，讓我替你分擔，可以嗎？
我走了，原諒我的不辭而別……
愛你。
「黑鷹你個大騙子！你說過不會離開我的！你答應過我不走的！」淚滴暈開了筆墨，橙兒的身體不住地顫抖著，堆積著的情緒彷彿下一刻就會爆發。
「別這樣，他會沒事……」
「為什麼不攔著他？！為什麼！」橙兒淚眼婆娑地看著紅兒，看完信的她，已經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了，「你們應該明白我的！應該明白的！可是為什麼！」
「好了！」紅兒心疼地抱住有些失控的橙兒，輕拍著她的後背，盡量安撫著她的情緒，「冷靜點，也許沒我們想得那麼糟糕，你是姐妹幾個裡最沉穩的，不要亂了陣腳！」
「我做不到……我怕……」埋頭在紅兒的肩頭，橙兒仍然止不住地顫抖，「大姐你送我去魔界好不好，我不要他一個人在那裡，你讓我去好不好……」
「橙兒你看著我！」紅兒很少直接叫橙兒的名字，這一次她是真的無奈了，雙手摁住橙兒的肩膀，逼著橙兒直視自己，「別犯傻了！就算你現在失去法力形同凡人，你身上的仙骨、仙靈、仙血依然存在，只要踏入魔界一步，濃郁的靈氣就會暴露你的！」
「我……」許是被紅兒少有的嚴厲震懾，又或者是理智最終戰勝盲目的衝動，橙兒漸漸冷靜下來，「大姐，現在什麼時辰了？」
「啊？」橙兒的突然提問，讓紅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會，才開口，「卯時剛過，怎麼了？」
「卯時……」橙兒抬頭望向窗外的天空，眼裡流露出濃濃的擔憂，「想來他早該到了……」
黑鷹，我等你，不管多久，我只等你一人！
二妹……看著橙兒的目光，當姐姐的紅兒自然知道妹妹在擔心什麼，可縱使百般心疼，她又能做什麼呢？
「水……水……」
黑鷹感覺自己在黑暗中走了很久很久，走到腿軟了、口渴了、人乏了，卻還沒有找到出口。當那一抹刺眼的白光出現，當黑鷹終於走出那漫無邊際的黑暗，他終於體力不支倒地，甚至沒有一點精力去查看自己此刻身在何處……
「柏，快拿水來！」
當黑鷹再次睜開眼，逐漸適應突然的亮光后，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行軍床上，身旁坐著一名面容姣好、與橙兒年紀相仿的少女，少女身後還站著一位身著鎧甲、眉宇間透著一股英氣的少年。
「你醒了？你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你不是我們炎族之人吧？為什麼會暈倒在我們的軍帳前？」少女一連串的問題問得黑鷹有些發懵，「哦，我叫炎汐，這是我們炎族的大將，炎柏。」
「多謝二位相救，黑鷹感激不盡。」似乎亂入了戰場，這是黑鷹此刻腦中最深的猜測，「不知這是哪裡？炎族又是什麼？」
「看來你是個外族人，甚至不是東大陸的人……」喚作炎汐的少女上下打量著黑鷹，更是疑惑，「難道你是北大陸的精靈族？還是西大陸妖族？或者南大陸靈域的人？」
這都什麼和什麼啊……黑鷹一臉無奈地看著炎汐，什麼亂七八糟的大陸，還有一堆莫名其妙的種族？
「難道……」炎柏不曾說一句話，只是一直警惕地看著黑鷹，看到他一臉茫然的樣子，終是握緊腰間的劍，走了過來，「中央大陸……魔族？！」
魔族？聽到這個詞，黑鷹的眉頭微微一皺，看來這裡是有魔族存在，可這真的是魔界嗎？那些精靈族、妖族、靈域，還有眼前這兩個聲稱是炎族的人，都是些什麼？
「不過看樣子你不像魔族的人，在你身上，我感覺不到那種濃重的怨氣……你是失憶了嗎？想不起自己是哪裡的人？」黑鷹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讓炎汐有些好笑，「你這樣，我都覺得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也許我真的失憶了，除了知道自己叫『黑鷹』，其他的什麼都想不起來……」黑鷹默默在心裡盤算著，眼下這個當口，說自己失憶，也許可以獲得更多的訊息，「還請炎汐姑娘給我介紹一下，或許我能想起來。」
「啊？你還真的是失憶了？！」炎汐警惕性並不高，這是黑鷹此刻心裡的感受，不過他眼下正是需要這樣的人，不會追問他太多，還能告訴他一些信息的人，「魔界被分為五個大陸，我們東大陸和南大陸靈域居住的大多是人類，只不過東大陸更多的是平凡人，靈域比較多一心想著修道修仙的人，不過少有成功的；北大陸聚居著精靈一族，他們耳朵尖長，其他倒和人類長得相像，只不過具有天生法力，可惜法力平平，危急關頭僅僅能自保就不錯了；西大陸妖族和精靈族就不一樣了，蛇妖、豬妖、牛妖……各種牛鬼蛇神的，他們普遍法力較高，並且幻化成人形對他們而言易如反掌。」
「人類、精靈、妖？這不是魔界嗎？那魔族呢？」從炎汐的話里，黑鷹已經能確定自己是到了魔界沒錯，可這魔界，也太複雜了吧？
「魔族……」提到魔族，炎汐的目光黯淡了許多，「中央大陸的面積比其他四大陸面積總和還要大，魔族有形形**的人、精靈、妖和天生魔人，說白了，那個地方，就是四個大陸所有黑暗體的匯聚地！其實一開始，是沒有中央大陸的，那時候四大陸、三種族之間連年征戰，不管是哪一方，死傷無數，怨靈不散、官逼民反等等等，致使越來越多的人、精靈、妖抵禦不住內心深處的黑暗，逐漸墮落……當三大種族的管理者發現這個問題時，已經來不及了，那時候第一任魔帝已經帶領著所有迷失本心的人、精靈、妖獨立建立了魔族，並佔領了四大陸交界的空白地區，魔族開始慢慢壯大……」
「既然三大種族都已經發現了問題，為何不聯手打壓尚在成長階段的魔族呢？」黑鷹漸漸有些明白了這個複雜的魔界，「難道聯手，也不能阻止魔族的成長？」
沉默，回答黑鷹的是死一般的沉默。
「報！少主，炎松將軍抵擋不住了！」就在黑鷹想要出聲打破沉默的時候，一個斥候兵闖了進來，單膝跪地，向著炎汐抱拳，「魔族此次來勢洶洶，看來是打定主意要滅我炎族！」
「少主，我去看看。」炎柏看了一眼黑鷹，向炎汐行禮后，帶著斥候兵走出了軍帳。
「黑鷹公子——我姑且這樣稱呼你——魔帝的魔功讓魔族士兵功力大增，加上他們心頭堆積已久的怨氣，即使是三大種族聯手鎮壓，也不是對手。再加上後來魔族內部通婚，產生了天生魔人的後代，他們天生怪力、少有敵手，魔族更是如虎添翼，從此開始對四大陸進行征戰、同化，一發不可收拾……」炎汐深深看了黑鷹一眼，撩起軍帳的帳簾，也準備出去了，「更何況，妖族一向自視甚高，要他們與我們卑微的人類合作，太難……三個多月以前，魔族大舉進攻，東大陸五大部族如今只剩我們，可惜過了今日，或許我炎族也將不復存在！軍帳後面有一條小路，可以暫時逃離這處戰場，只是東大陸其他地區早已經進駐魔族兵將，以後的路，還請公子多加保重！」
卑微的人類……看著炎汐落寞的背影，黑鷹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在這魔界，人類真的只能受盡欺凌嗎？
最後這一戰，炎族幾乎死傷殆盡，為數不多的存活者也被魔族帶走了，他們會受到怎樣非人的待遇，黑鷹不敢相信。沒錯，黑鷹沒有離開，他找了個稍微遠離戰場的地方躲了起來，感覺戰爭結束了，又偷偷溜回了炎汐的軍帳——這裡魔族的人已經「清掃」過，想來不會再回來。他是親眼看著魔族士兵帶走那些存活者的，他們手上綁了粗粗的麻繩，另一端被綁在魔族士兵所騎的快馬上，馬鞭一揚，早已經精疲力竭的存活者就被狠狠地甩在地上，一路被拖行……
待魔族兵將完全消失在視線內，黑鷹才從軍帳中走了出來，他的眼前，是堆積如山的炎族將士的屍首——血流成河，這個詞放在這裡，再合適不過了。縱使黑鷹見慣了生死，看到眼前這副場景，也不免有些難以接受。
「魔族……」看著面前一片死寂的戰場，黑鷹不由地握緊了拳頭，一種莫名的壓力壓在他的心頭，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救我……」隱隱約約，黑鷹聽到一個氣若遊絲的聲音，心裡一驚——這個聲音是炎汐的，她沒死，甚至沒被帶走？！
黑鷹查看了一番，終於在面前的幾名炎族士兵的屍身下找到了渾身是傷、滿身帶血的炎汐，看來是她借著士兵屍首，裝死逃過了一劫。
「炎汐姑娘，你感覺怎麼樣？」扒開壓在炎汐身上的兩具屍身，黑鷹這才發現炎汐身中數刀，胸口處還插著一支羽翎箭，心中不免暗自佩服，這得有多大的求生意志，才能支撐著她沒有昏死過去，並且臨危之際躲過魔族的全方位搜查！
「救我……軍帳有葯……」
炎汐話還沒有說完，就體力不支地暈了過去，黑鷹猶豫了一會，蹲下身抱起了她，轉身走向軍帳……
「二姐，該吃午飯了！」到了飯點，黃兒來到橙兒房門口敲門，其實她有些擔心，吃過早飯以後，橙兒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裡，也不知道能不能想得開。
「來了！」出乎意料，屋裡很快傳來了橙兒的聲音，房門在下一秒隨即打開了，映入黃兒眼帘的，是橙兒略帶微笑的面容。
「二姐你……」黃兒有些詫異地看著面前的人——她……已經想通了？
「我沒事。」橙兒笑了笑，輕抱住黃兒，下巴抵在了她的肩頭，吐息如蘭，「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你……」黃兒依舊沒有回過神來，只是不自覺地緊緊抱著橙兒，「我……我們……」
「好了三妹，我真的沒事了。」橙兒鬆開黃兒，笑靨如花，「我會等他回來，我相信他不會有事……」
「嗯！」黃兒終於反應過來，激動地點了點頭，抱住了橙兒的胳膊，「那我們去吃飯！」
黑鷹，我不會再讓他們為我們擔心，可是你一定要快點回來，我一個人撐不住的……看著身旁黃兒開心的面容，橙兒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她不希望姐妹們再為她擔心，她也希望自己能夠完完全全放心黑鷹，可那畢竟是他們神仙從未涉足、充滿危險的領域啊，黑鷹區區一個凡人，叫她如何不擔心？！
炎汐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周圍的一切自己是那麼陌生，甚至也想不起來是誰救了自己，那時候她傷得迷迷糊糊，只記得是一個黑色身影……
支撐著身子坐起來，炎汐發現自己身處在一間茅草屋中，身上的傷已經有人替她處理過了，那支射進她身體的羽翎箭此刻正安靜地躺在一旁的桌子上，胸口綁著厚重的繃帶，卻火辣辣得疼……
「吱——」炎汐聽到門外院子里傳來推開木門的聲音，她心中不免開始緊張，或者說是前所未有的恐慌——會是誰？救她的人？還是魔族的人？
「你醒了。」看到出現在眼前的人，炎汐心中不免鬆了一口氣。
「黑鷹公子，這裡是哪？」沒錯，進來的就是發現炎汐的黑鷹，「是你救了我？」
「軍帳目標還是太大了，我只是找到了葯，帶你離開了軍帳而已。」黑鷹輕搖了搖頭，「這裡是你說的那條小路附近的一間小屋，是住在這裡一對老夫妻救了你，你的傷也是老婆婆處理的。」
「小路附近的小屋？」炎汐不禁皺了皺眉，這條路她不知道走了多少次，從來沒有發現這附近有小屋，這其中定有古怪，「黑鷹公子，你說的那對老夫妻現在在哪？這裡有問題！」
「哈哈哈，我就說炎汐不會輕易上當的！」爽朗的笑聲從門外傳來，一對老人從外面走了進來，說話的正是老大爺，「炎賦之女，果然感覺敏銳！」
「你們是誰？！」聽到來人提到自己的父親，炎汐眼裡的警惕更盛。
「你爹爹的老朋友，洛川。」自稱洛川的老人笑盈盈地看著炎汐，「這是內子，洛芙。」
「洛水族……族長？！」炎汐不敢置信地看著面前的夫妻倆，「你……你們不是……」
「孩子，我們沒死，魔族進攻的時候，我和老頭子逃過了一劫！」洛芙慈愛地看著炎汐，「上一次見你的時候，你才五六歲，還在炎賦懷裡撒嬌，現在都已經是個大姑娘了！」
「真的是洛川伯伯和洛芙伯娘？」炎汐一直知道自己爹爹和洛水族族長是拜把子的兄弟，小時候兩家來往很密，只是在她七歲那年，魔族對東大陸開始全面封鎖和打壓，兩家的聯繫也就漸漸斷了，炎族再得到洛水族消息，已經是洛水族滅族時候的事了，所以包括炎賦、炎汐在內的炎族人，都以為洛水族已經無人倖存。
「炎賦真是教了個好女兒，該有的警惕性還是有的！」洛川讚許地看著炎汐，從懷裡取出了一塊令牌，放到她的手裡，「這是你父親留給我的，你看看是不是你們炎族令？」
「伯伯、伯娘！」看到令牌，炎汐一下就崩潰了，「我爹、我娘、弟弟……他們……他們都……」
「好孩子，不哭了，不哭了啊……」洛芙心疼地安撫著炎汐，然後看向黑鷹——在炎汐昏迷的時候，他們和黑鷹已經粗粗接觸，大概了解了一些他和炎汐的情況，「黑鷹公子，真是抱歉，我們對你隱瞞了身份。」
「黑鷹明白前輩苦衷。」黑鷹微微點頭，抱了抱拳，「既然二位是炎汐姑娘父親的故友，就煩請二位前輩好好照顧她，黑鷹告辭了。」
「年輕人，你走不出去的。」洛川及時攔住了黑鷹，「為了有一處安身之地，我和內子在這周圍布置了機關，當初誘導你們進來，就是為了保護你們安全，你又何必出去送死呢？現在的東大陸已經完全是魔族的天下，人類被他們發現，定是死路一條！」
「可是……」
「黑鷹公子，你就暫且留下吧！」炎汐同樣擔心黑鷹的安危，此刻的東大陸，已經沒有一處安全的地方了，「魔族才吞併東大陸，肯定派來大量人手進行建設，你現在出去實在太危險！」
「那……黑鷹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他們說得沒錯，貿貿然離開，怕是會招惹更多是非，黑鷹考慮了一下，決定姑且留下，從長計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