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橙兒是誰?
半個月了,南大陸一直很平靜,方奎通知了靈域各大世家「夜影」的事情,一開始各大家主都極為重視,只是半個月來,靈域一直風平浪靜,不少世家漸漸開始放鬆了警惕。
這半個月,黑鷹跟著洛川、洛芙,還有炎汐,吃住都在方家,一次無意,黑鷹聽到了方奎和洛川的談話,從而得知了「夜影」的事,不由多了一個心眼,記在了心裡。
和方家姐弟,炎汐相處得很愉快,儘管三兄弟平日里忙著修鍊,但是對炎汐還是格外關照,總是抽空陪著她閑逛。至於守晴,更是把炎汐當作了自己的親妹妹,幾乎每天拉著她閑話家常。比起炎汐,黑鷹倒顯得有些拘謹約束了,不是說方家人對他不好,而是他的性子使然,畢竟認識不久,總歸有些疏遠感。
「黑鷹,為什麼我總覺得你和我們沒有那麼親近呢?」炎汐已經不止一次問過黑鷹這個問題,儘管他每次總是搪塞了事。
靈域有個特別的風俗習慣,每月初八,城中總是會舉行賞花燈、猜燈謎的活動,不為別的,只是為靈域有情兒女創造一個機會。煙花下、彩燈旁,女子若是有心儀對象,都會在初八這一天送出自己親手綉制的香囊,對方收下了,證明對這名女子也是心有好感,承認了雙方的關係。雖然這是南大陸靈域特有的風俗,但隨著人員的遷移,東大陸人族中,也有不少人崇尚這種習慣,在初八這一天互表衷情。
「這靈域的花燈啊,就是比東大陸好看很多!」炎汐東轉西轉,時不時地和身旁的黑鷹說著,而黑鷹呢,因為不了解,也只能是微微點頭以掩飾尷尬。
「炎汐妹妹你是不知道,我們這煙花,才是最好看的!」方守晴邊走邊熱情地向炎汐介紹,「不過這不是最好的觀賞地點,往前走有條流易河,河邊是最好的觀賞地點。」
「流易河?」炎汐眼睛一亮,期待地看著黑鷹,「黑鷹,我們去那裡看煙花吧!我想去看!」
「啊?這……」
「黑鷹,你就陪她去吧。」守晴看著炎汐眼裡的期待,忍不住開口幫忙勸說,「不遠,往前直走就到了,要不是我還約了洛伯娘討論用花入葯的問題,我還真想跟你們一起去呢!」
「去吧去吧,黑鷹,我們去看看?」炎汐畢竟在戰爭中度過了太久,家族壓力的背後,她也不過是個女子,總會有著對美好事物的嚮往。
「那……好吧。」黑鷹不忍再拒絕,點了點頭。
炎汐見黑鷹同意了,便開心地向守晴告辭,拉著頗有些無奈的黑鷹走向了流易河畔……
流易河畔,一朵朵燦爛的煙花在空中綻放,把原本烏黑的天空襯托得更加絢麗多彩,如詩如畫。一顆不起眼的小火種在半空中崩裂,隨即變幻成一把綠色的大傘在夜空中飛旋。當這把傘還未完全消失殆盡,又有一朵燦爛的金菊躥上天空,宛如一位孤傲的仙子,全身被華麗璀璨的金色包圍,在萬人矚目下翩翩起舞。
天空中的煙花不斷變化著,炎汐抬頭仰望,臉上露出了少有的孩童般的笑容,就連黑鷹,在這環境之下,一向冷峻的臉上也多了一分淡淡的笑意。
「噗嗤。」
「怎麼了?」炎汐突然的笑聲讓黑鷹回過神來,看向了捂嘴偷笑的人兒。
「只是少有看到你這般入神的樣子。」不知是否是因為紅色煙火的映照,炎汐的臉頰有些泛紅,「黑鷹,真想以後的日子都能像現在一樣和平安寧,有一個人,能這樣陪著我賞煙花……」
「是啊,和平安寧的生活,還要多久呢?」黑鷹的腦海里又一次浮現那抹橙色的身影,他想她,想趕緊為她拿到解藥,想儘快回到她的身邊,想和她一起過寧靜的生活。
「吶,黑鷹,這個給你……」炎汐取出了一樣物什遞給黑鷹,臉上紅雲更盛,「香囊,你收下吧?」
「給我的?」黑鷹詫異地接過香囊,不解地看著炎汐,「為什麼?」
「沒……沒什麼啊,只是前幾日閑著無聊,做了一個……」炎汐「嘿嘿」笑著,滿眼期待地看著黑鷹,「你……不會嫌棄吧?」
「沒有沒有,我沒有這意思。」黑鷹覺得炎汐有些奇怪,卻又說不上來,盛情難卻之下,也只好收下了,「那黑鷹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嗯。」炎汐笑著點了點頭,臉上的紅暈微微褪去,眼裡卻依舊是難掩的喜悅。
炎汐給黑鷹的香囊看起來很簡單,上面只是綉了一個「汐」字而已。黑鷹自然是不了解,在靈域,女子若是對男子有愛慕之情,會把自己的閨名綉在香囊上,男子若是接受了,就代表接受了女方的情意。黑鷹收下了炎汐的香囊,接下來,又會發生什麼呢?
「金吒怪我了吧?」黃兒的房間,橙兒正在小心地給黃兒換藥。
「他敢?」黃兒笑著打趣,「於公於私,他都不敢怪我親愛的二姐!」
「你啊,為什麼一定要用這樣的方法呢?」換完葯,橙兒在黃兒身邊坐下,心裡還是忍不住自責,「你這樣讓我……」
「我們勸不住你啊!」黃兒輕握住橙兒的手,無奈地搖了搖頭,「如果能勸住你,我也不必棋走險招了不是?」
「我知道我這次有些不冷靜了,可我真的……」
「我明白,我們都明白。」黃兒拍了拍橙兒的手背,打斷了她的話,「你擔心黑鷹,我們都清楚,可是不照顧好你自己,你過去了,又怎麼幫他?」
「我自己知道,我的傷真的好得差不多了!」橙兒堅定地看著黃兒,彷彿那樣她就會相信自己似的。
「二姐,你能不能別逞強了?我跟你過招,明顯能感覺你到後面有些力不從心!」黃兒哭笑不得地看著橙兒,「行行行,我們現在也不說這個,反正我沒好之前,你是走不了了,我就訛上你了!」
「你可真夠無賴的!」橙兒調侃,確實,黃兒絕對地摸准了她的心理。
「其實要是你當時不提出跟我比武,我想我也會提的。」黃兒沒有理會橙兒的調侃,突然一本正經地看著她,「二姐,你太固執了。」
「我們姐妹,不是一個樣嗎?」橙兒明白黃兒的意思,輕笑著看向她,「三妹,不管怎麼說,對不起。」
「二姐,看你道歉,代價有點大……」黃兒調笑著撫上左肩纏著的繃帶,「雖然是在肩膀,可別留疤了才好!」
「放心,金吒不會嫌棄你的!」
「二姐你取笑我!」
「我可沒有,不過是說的金吒的心裡話!」
「你還說你還說!嘶……」
「你看你,亂動什麼!沒事吧?」
「沒事,哼!」
「你這傢伙啊……」
……
「守晴姐,他收下我的香囊了,你說他是不是……」流易河畔送香囊的第二天,炎汐有些不好意思地將這事告訴了守晴。
「我的好妹妹,既然這樣,你還擔心什麼?他一定對你也有感覺,才會收下的!」守晴看著害羞的炎汐有些好笑,不久前炎汐來找她學做香囊的時候,她就猜到了炎汐的想法,旁敲側擊之下,炎汐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那時候炎汐的臉也像現在這般泛紅。炎汐本來怕被拒絕,不願意將香囊送出去,也是守晴說了好久,她才鼓起勇氣將香囊交到了黑鷹手裡。
「可是我……」炎汐的臉愈發紅了。
「喲喲喲,我的炎汐妹妹是真的害羞了?!」守晴看著炎汐通紅的臉頰,忍不住調侃,「我看這黑鷹也是個正人君子,想來會待你好的,只可惜失憶了……」
「是啊,如果……如果他已經有家室了呢?」炎汐雙手絞著衣角,她一開始猶豫,也是因為有些這樣的想法在裡面,「要是他想起來,那我……」
「傻妹妹,你呢也不要多想了,至少現在在他身邊的是你,不是嗎?」守晴拍了拍炎汐的肩膀,「就算他有一天想起來了,就算他真有家室,我問你,你會後悔喜歡他嗎?」
「我……不會。」炎汐突然兩眼放光,像是想明白了什麼,「我懂了,我喜歡他,是我的事,不管以後發生什麼,我都不會後悔!」
「這不就好了。」守晴給炎汐沏了一杯茶,放到了她的面前,「嘗嘗,上好的茶葉,今年新採摘的。」
「謝謝守晴姐!」
對,黑鷹,我喜歡你,我不後悔,這就夠了!
入夜,夜色微涼,除了方奎書房還亮著燈,方家其餘各屋均已熄燈。
黑鷹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一個黑影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然後轉身關上了門。許是近日靈域的安寧讓黑鷹也有些放鬆了警惕,一向有著很高警覺性的他,此刻竟也沒有從睡夢中醒來。
「黑鷹……」
「橙兒……橙兒別走……」黑鷹突然的夢話,讓站在黑鷹床邊的黑影猛然一怔,「你等我,我很快……很快就回去找你……」
「橙兒?橙兒是誰?」黑影看著床上的黑鷹,替他掖了掖被角,輕聲低喃。
「橙兒……橙兒……」
黑鷹,你到底是誰?橙兒又是什麼人?你究竟有著什麼故事……點點月光透進黑鷹的房間,隱約間,可以看見洛川站在黑鷹床前,眉頭微皺……
「咳咳,黑鷹啊。」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洛川若有所思地看著一如既往淡定的黑鷹,「你能告訴我,『橙兒』是何人嗎?」
「嗯?」黑鷹手一頓,臉上卻面容不改,「洛伯伯為何有此一問?」
「昨夜我見你房間窗戶沒關好,怕你受涼,就擅自進去想幫你關上,正好聽到了你在喚著這個名字……」洛川想來已經猜到黑鷹會有疑問,提前想好了說法,「你記得是誰嗎?」
「她是我未婚妻。」黑鷹遲疑一會,終是開口,「洛伯伯,黑鷹幾日前想起了過去的一些事,只是因為並沒有完全想起,就沒有告訴你們。」
「無妨。」洛川淡定地吃著早飯,他雖一直對黑鷹有所疑問,但這麼久的相處,黑鷹也沒有做什麼傷害他們的事,加之他自己也說還沒有完全恢復記憶,洛川也就不好多追問什麼。
「你……你有未婚妻?!」倒是炎汐,聽到黑鷹的話有些不淡定了,「那你……為什麼還接受我的香囊?!」
「香囊?」黑鷹疑惑地放下碗筷,拿起了掛在腰間的香囊,「這香囊怎麼了嗎?」
「不……沒什麼……」炎汐看了看同桌的洛川和洛芙,落寞地放下了筷子,「伯伯、伯娘,你們慢用,炎汐吃好了。」
「黑鷹你還不快去看看?!」洛芙自然是知道炎汐發生了什麼,示意黑鷹追上去。
「啊?哦,好……」
「炎汐這孩子,只怕是一顆真心寄錯了人……」洛芙看了一眼黑鷹的背影,惋惜地搖了搖頭。
「也罷,孩子們的事情,我們就不要插手了。」洛川嘆了口氣,也放下了碗筷,「我去找方老弟,最近太平靜了,反而讓人有些心慌……」
「炎汐!」黑鷹追上炎汐的時候,她正坐在湖邊,鬱悶地往湖裡投著小石子。
「黑鷹?」炎汐聽到黑鷹的聲音,有些驚喜地轉過頭,眼裡閃著亮光,「你怎麼來了?」
「洛芙前輩讓我來看看。」黑鷹也是老實人,或者說根本不懂如何取悅女孩子,「你還好嗎?」
「我沒事。」聽到黑鷹不過是聽從洛芙的話而追上來,炎汐眼裡的光芒黯淡下去,轉回頭,背對黑鷹,不再說話。
「你真的沒事?」見炎汐不語,黑鷹只得走到她身邊坐下,「感覺你心情不好……」
「沒有,我心情很好。」炎汐也不看黑鷹,繼續向湖裡投擲著小石子,「你回去吧,我挺好的,只是想吹吹風。」
「那我……那我走了。」說話間,黑鷹竟然真的起身欲走。
「黑鷹你就是根木頭!」見黑鷹真的要走,炎汐猛地站了起來,對著他的背影吼了一聲,「你走!走!」
「是你讓我走的……」黑鷹無奈地看著炎汐,他真是搞不懂了。
「傻木頭!笨木頭!蠢木頭!木頭木頭木……啊——」炎汐只顧著責備黑鷹,不料一腳踩空,掉進了身後的湖裡,「救……救命!我不會……不會游泳!咳咳……」
糟糕……眼見著炎汐落水,黑鷹想也沒想就跳入水中,游到炎汐身旁,卡住了她的脖子,迫使她抬起頭,減少嗆水。
儘管黑鷹反應快,及時將炎汐救了上來,但她還是喝了太多水,現在有些意識模糊。
「炎汐……炎汐醒醒……」黑鷹只見炎汐眼睛微睜,眼神卻有些迷離,按壓了幾下,炎汐才算是把水咳了出來,「炎汐,還認得我嗎?」
「咳咳……咳……」炎汐接連咳嗽了幾聲,卻說不出來話,想來是被嚇壞了。
「好了好了,沒事了。」黑鷹半扶起炎汐,用手順著她的後背,「我帶你回去。」
「……」炎汐想說話,卻沒有發出聲,只是拉住了黑鷹的衣袖。
「怎麼了?再不回去,你會感冒的。」黑鷹不理解炎汐想要做什麼,自顧自打橫抱起了她,往方家趕去。
靠在黑鷹懷裡,炎汐冷得有些發抖,感受著從黑鷹身上傳來的點點溫暖,心裡卻愈加迷茫了,她好像徹底喜歡上他了,可是他的未婚妻……
夢裡有你,卻不知是好是壞。
橙兒又一次從噩夢中驚醒,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了,她最近老是夢到黑鷹被魔族的人抓獲,身受重傷,全身沒有一處皮膚是好的。
深深嘆了口氣,橙兒揉著額頭下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氣喝下——看來今晚又睡不著了。
取了一件淡橙色的披肩,橙兒打開門來到了院子里,四下很靜,清冷的月光撒下,在此刻更顯靜謐。
「誰?」微風拂過,橙兒敏銳地注意到月下陰影處有一人影。
「是我。」白衣少年從陰暗處走出來,走到橙兒身邊,「你還是那麼敏銳。」
「展軒你大晚上在那裡做什麼?」橙兒一臉無奈地看著出現在眼前的展軒,別說,她真有些被嚇到。
「你不也是,大晚上不睡覺,來院子里看月亮?」展軒微微調侃,「想黑鷹了?」
「做噩夢而已。」橙兒撇了撇嘴,從小到大,展軒總是那麼輕易看穿她,「你呢?」
「想一個人罷了。」展軒自嘲地笑笑,「我還真是失敗,以前喜歡一個人,那個人不喜歡我,現在喜歡一個人,卻不知道自己喜歡她,甚至要她開口……」
「籬兒是個好女孩。」橙兒冰雪聰明,自然明白展軒話里的意思,「話說最近一直沒怎麼見到籬兒,她在忙什麼??」
「我不知道。」展軒苦笑,自從那一日之後,籬兒就一直迴避他,早上出門深夜歸,展軒根本不可能見到她,「她在躲我,我也好久沒見她了。」
「躲你?」橙兒疑惑地看著展軒,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鬧小脾氣吧,過幾天就好了。」展軒想了想,還是選擇瞞著橙兒,微笑著替她理了理衣服,「穿這麼少,不冷嗎?」
「有點,不過吹吹風才能讓自己平靜。」見展軒不肯說,橙兒也不勉強,輕輕抱了一下展軒,「謝謝你,好朋友。」
「跟我還客氣什麼?而且我也沒做什麼。」展軒嘆息著回抱橙兒,於他而言,橙兒徹徹底底是過去式了。
「咔。」寂靜的夜裡,清脆的樹枝被踩斷的聲音。
「還愣著做什麼,快去啊!」兩人受到驚嚇,連忙分開,橙兒遠遠地看到籬兒轉身跑開,忍不住推了一把展軒,「她應該是誤會了……」
「那……那你早點回去休息!」展軒留給橙兒一句話,就急匆匆跑開了。
「這兩人啊……」橙兒無奈地搖頭,旁觀者清,也就展軒這個木頭腦袋,這麼晚才意識過來。
「籬兒!你等等我!」別看籬兒是個女生,卻因為從小跟著孫婆婆在山裡採藥,山路走起來倒是很順,逼得展軒都使出了輕功,「傅籬兒!你給我站住!」
「展軒哥哥,不知你跟著籬兒所為何事?」籬兒無奈,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月光下的男子。
「為什麼躲著我?!」展軒走上前,迫使籬兒和自己對視。
「展軒哥哥說笑了,籬兒怎麼會躲著你……」籬兒苦笑,有些事難道真的躲不過嗎?
「是嗎?那你最近幹什麼去了?」展軒句句緊逼,「又為什麼每次見到我的時候轉身就走?!」
「展軒哥哥,你不要逼我好嗎?」籬兒被逼無奈,狠狠轉過了頭,「我知道你喜歡橙兒姐姐,我不想親口聽你告訴我!不過聽籬兒一句勸,橙兒姐姐有她愛的人,哥哥還是不要介入她和黑鷹大哥之間為好!」
「你說的沒錯,我喜歡橙兒,那又怎樣?」展軒氣急,哪吒一面之詞,她就不知道跟他求證一下嗎?!
「沒,我……我能怎麼樣……」籬兒聞言,低下了頭,只覺眼睛有些酸澀,「籬兒本就不如姐姐……」
這個傻瓜……看著籬兒的模樣,展軒既無奈又心疼,心也軟了下來,不顧籬兒的訝異,將她摟進懷裡。
「展軒哥哥……」
「以後叫我展軒就好。」展軒輕柔地理了理籬兒額前的碎發,看來也是時候面對自己的心了,「沒錯,曾經我很喜歡橙兒,可是我已經錯過了她,現在我不想再錯過你,不然這會成為我永生的遺憾!」
「你……」
「你明白我的意思,對嗎?」籬兒滿臉的不敢相信,展軒卻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雙手更加用力,摟緊了她,「剛剛我和橙兒只是禮節性的擁抱,你也知道,橙兒現在真的很擔心黑鷹的安危……」
「我……我以為只是我的一廂情願……」展軒之後再說了什麼,籬兒聽不進去了,忍了好久的淚水,在此刻終於落下,是激動和欣喜,還有濃濃的甜蜜。
「好了,不哭了,妝都花了。」展軒笨拙地替籬兒拭去臉上被淚水暈開的眼影,再一次親吻了她的額頭,「太晚了,你該回去休息了……」
「展軒……」
「嗯?」
「我不是在做夢,是嗎?」
「我保證,明天早上起來,只要你不躲著我,我一定會在你身邊!」
「嗯,我相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