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阮老西家
張超問道:「偵查員與主隊之間怎麼聯絡呢?」唐三兒早有準備,從衣兜里摸出一批特製的哨子。張超拿起來一吹,發出一聲清脆的鳥鳴。唐三兒說:「吹一聲表示安全,兩聲表示有敵軍來襲。」
張超大喜,大伙兒都誇唐三兒腦瓜子好使。飛虎隊又動身了,偵查隊長李二建議:「將軍,我們在天黑之前趕到阮老西那裡,好把死傷的將士們安置下來,讓大本營派兵來接。」
張超沉吟了一下:「這個阮老西可靠嗎?這荒山野嶺的,他怎麼住的下去。」
李二說:「我前幾次出去偵查時,住過他家,反正我是沒出事。不過,他家有點怪怪的,聽說他娶了很多個老婆,生下女嬰就養了起來,養大了給阮老西自己做小老婆;生下男嬰就莫名其妙的失蹤了,膝下至今也沒有一個男孩。他不許自己的女人同外人講話,我們以前的偵查員王五跟阮老西的一個老婆打了聲招呼,就被他轟了出來,從此以後,可憐的王五就再也不能住他們家了。」
張超說:「不管這麼多了,我們帶著這麼多死傷的將士,只得住在他們家了,你馬上放出信鴿,讓大本營派人來接。」李二趕緊放出信鴿,通知了大本營。
天漸漸黑了下來,飛虎隊終於趕到了阮老西家。阮老西的家很大很大,像個客棧,山林里有的是土地,有的是樹木,你想把宅院蓋多大,那就有多大。阮老西除了靠種地維持生活外,還接待過往的偵查員,這也是一筆不少的收入。
進阮老西家之前,張超千叮囑萬叮囑:「弟兄們,大家給我記好了,千萬不能盯著阮老西的老婆看,千萬不能同他的老婆們講話。在這荒郊野外的,我們不知道阮老西的底細,千萬不能樹敵。」
張超進院后,送了兩匹馬所駝的食物給阮老西,又送給他一些金幣。這可是硬通貨啊,阮老西用嘴吹了一下,又拿在耳邊聽了聽,高興得直咧嘴。為了表示回報,阮老西回贈了飛虎隊一些糧食、蔬菜,還殺了一頭豬。
飛虎隊員都是玩命的人,大多數人都不會做飯,這上百人的晚餐可是個大工程,該怎麼解決啊。可能是金幣起了作用,阮老西這回破了慣例,回到自己的房門前大喝一聲:「婆娘們,都給老子做飯去,手腳麻利點!」
阮老西的老婆們聞聲趕緊出動,來給飛虎隊洗菜做飯。飛虎隊的隊員們也忙開了,有的去挑水,有的去砍柴,有的負責洗菜。跑了一整天了,大火都期望著能吃上一頓新鮮的飯菜。
唐三兒獨自坐在離火把較遠的角落裡一邊摘著菜葉,一邊若有所思。這時,一個年輕的姑娘悄悄的靠了過來,幫著唐三兒一起摘菜葉。唐三兒第一次和年輕姑娘靠的那麼近,臉漲得通紅,一顆久旱的心兒莫名其妙地激動的砰砰直跳。
姑娘名叫蓮兒,祖先也是長城之內的人。說來也巧,姑娘的祖先竟然跟唐三兒是同一個地區的人。姑娘拉了拉唐三兒的衣角,悄悄說道:「大哥,我看你是個實誠的人,你帶著我離開這裡吧,這輩子為你做牛做馬,我都心甘情願。」
唐三兒說:「你為什麼要離開這裡啊?」姑娘被觸到了傷心處,眼淚就下來了,抽噎著說:「我是被拐賣過來的,我活不過明天了。」
唐三兒大驚,頓時起了憐香惜玉之心,正待要細問,遠處傳來了阮老西的吼聲:「婆娘們,幹活麻利點,不要跟陌生人講話,幹完的趕緊給我回來!」
唐三兒靈機一動:「我們飛虎隊天不亮就出發,你如果能躲到那匹戰馬的簍筐里,我就把你帶出去。」
唐三兒腦瓜子好使得很,從小母親就教導他,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種積德的事是要積極去做的;退一萬步來說,萬一要是出了事,自己也可以推得一乾二淨,可以說是姑娘家自己躲進去的。
阮老西沙啞的吼聲越來越近了,蓮兒趕緊溜了回去。
一夜無事,第二天天還沒亮,飛虎隊就出發了。走到中午時分,大家肚子有點餓了,張超命令就地休息。張超走到馬隊旁邊,看了看馬匹的狀況,邊開簍筐蓋邊說:「兄弟們,咱們今天吃點好的。」
一旁的唐三兒緊張的要死,真是怕鬼有鬼,張超一開蓋子,蓮兒鑽了出來,把個張超嚇得倒退三步,拔劍出鞘:「有鬼!」
蓮兒趕緊跳了下來,就地跪下:「將軍救命!」張超喝道:「什麼人,快快從實招來!」
蓮兒一把眼淚一把鼻涕說開了,這個阮老西有十三個老婆,老婆們要是生下女孩,養大后不僅不許嫁人,而且還要給自己當小老婆;要是生下男孩,當天晚上就被抱走了,說是送去山神處學藝了,但是聽姐妹們說,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見有兒子學成歸來的。
蓮兒說:「我是阮老西從人販子手上買來的,我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了。一天晚上,阮老西抱著一個姐妹剛生下來的男嬰去山神處,我和一個膽子大一點的姐妹偷偷跟了過去。」
「午夜時分,阮老西走到一株參天大樹底下,打了個呼嘯,來了一個長著四隻手的妖艷女子,咯咯地笑著,把孩子抱走了。我們姐妹倆看的真真切切,那妖艷女子下半身竟然是蛇身啊,那就是傳說中的羅睺啊。」
「同我一起的那個姐妹嚇得驚叫一聲,神經失常,撇下我奪路狂奔,趁著阮老西去追趕她的機會,我偷偷跑回了家。後來,阮老西一個人回來了,我那可憐的小姐妹,從此就杳無音訊了。阮老西下了禁令,從此以後,所有女人都不得離開他的宅院半步。」
蓮兒梨花帶雨,哭的那個悲切,天地為之動容。蓮兒抹了一把眼淚:「將軍啊,我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為了孩子,我必須得跑啊,老天保佑,將軍你帶著隊伍過來了,請將軍務必救救我們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