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阿爾勇救尼布甲
天色剛亮,尼布甲就響起了集結號,大軍浩浩蕩蕩地出發了。十裡外的亞述人一發現了巴比倫軍立即往回撤。尼布甲一看果然只有幾十人,零零散散的,竟然也敢來侵犯巴比倫。騎在馬上的尼布甲立即高舉劍,大聲喊:「殺,一個不留。」
「殺——」衝鋒號響起,殺聲震天。巴比倫軍直追著亞述軍,阿爾也沖在前面,她不但要殺敵,還要佔據離尼布甲最近的地方,有什麼危險就第一時間保護他。亞述軍寡不敵眾,只能拚命地逃,但尼布甲哪肯讓他們逃,命令著眾人緊追不捨。
巴比倫軍大概追出了二十裡外,情況峰迴路轉,前面竟然有大批亞述軍隊在等候著,而且人數眾多,大約也有兩三萬人。尼布甲暗叫不好,中了亞述人的套,他立即示意大家停下,大喊:「撤離!」調轉馬就逃。
「哪裡跑,追上去!」大鬍子一聲令下,所有亞述士兵立即衝上前攔截他們。回去的路被堵住了,尼布甲只能帶著大隊往別的方向逃,大家是拼了命的逃。
「放箭。」大鬍子一聲令下,箭如雨下。眾多巴比倫士兵落馬倒地。阿爾暗叫不好,立即跑過去擋在尼布甲的身後撥劍擋箭。
「古斯,帶著兄弟們往東撤。」尼布甲停下撥劍擋劍,吩咐眾人撤離。
「殿下你先走,我來擋住。」古斯並沒有離開,而是和阿爾一起護在尼布甲的身邊。
「快走,這是命令!」尼布甲大喊。
「不,殿下先走。」古斯忠心耿耿。
都是什麼時候了,保住一人是一人。看著他們都沒有撤,阿爾急得大吼:「你們都走,我來擋住。快走。」
熟悉的聲音令尼布甲愣了,古斯也愣了,她怎麼來了?
「你瘋了?你怎麼會在這裡?」看著揮劍擋箭的阿爾,尼布甲倒吸了一口冷氣,一手把她抱上自己的馬,抱在自己的跟前。
「我們一起走。」阿爾的出現令尼布甲改變了留下來擋箭的主意,欲策馬隨大夥一同離去。
「等一下。」阿爾叫停他。立即棄劍,提起弓,拿出箭,朝著大鬍子的方向箭去。只見阿爾發出的箭快而准,大鬍子來不及擋也閃躲不開,箭就直刺入他的胸口。
眼看著將軍被刺,亞述軍一下子亂了,紛紛向大鬍子靠攏,圍著他保護他。「我們快走。」隨著阿爾的一聲喊,尼布甲帶著眾人迅速撤離。
「別管我,快追,別讓尼布甲跑了。」大鬍子大吼,亞述軍才反應過來追上去。
前面已經是石頭山了,再無去路,后又有追兵,沒辦法,尼布甲只好帶著眾人踏入石頭山。石頭山又被喚作天門關,山勢又高又險,而且進山處有一扇天然的「門」。首先佔據的人只要站在「門」后守著,外面就沒人能闖得進去,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待眾人都上了山,尼布甲便吩咐人留守在關門前守著,亞述人一進來便殺,見一個殺一個。
「停。」天門關前,大鬍子讓大家停下來。他胸前的箭已經撥了出來,做了簡單的包紮。
「將軍,前面是天門關,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他們肯定有人守在那裡,我們進不去了。」士兵望著大鬍子說。
「這天門關可全部都是石頭?」大鬍子問。
「是的,將軍。這是一座石頭山。」
「好,我們就守在這裡,守到他們斷糧。如果他們不出來受死,那就等著在山上餓死吧。哈哈哈……」大鬍子仰天大笑。
天門關雖然易守難攻,尼布甲他們佔據了地勢。但這是一座石頭山,顧名思義,這裡除了石頭就什麼都沒有了。如果一直在這裡呆著,身上帶的糧食用完了,那就只能餓死。當初選擇進山的時候,尼布甲當然也想到了,但是已經別無選擇。
「他們還在外面守著?」尼布甲問。
「是的,殿下。他們不上山,但也沒有離去。」古斯回答說。
「他們是想硬守,等著我們斷糧,餓死。」尼布甲苦笑。
「好狠,只可惜距離太遠,我的一箭未能把大鬍子箭死。」阿爾咬牙切齒地說。
「你還沒有回答我,你為什麼會在這裡?」尼布甲一把抓住阿爾的手,惡狠狠地問。
「是我救了你,你還對我那麼凶?」阿爾很委屈。
「戰爭是女人能來的嗎?你知不知道你把自己推進了深淵?」尼布甲真的是生氣了,而且氣得不輕。
「殿下,王妃雖然有錯,但她的一箭救了大家,也算是將功補過了。」古斯於心不忍開口幫阿爾說話,這也是他第一次喊王妃。
「你住口,我還沒有跟你算帳,你這個探子是怎麼當的?」尼布甲大吼。
古斯低頭不再語言,確實是他粗心大意,沒有調查清楚,導致殿下決定錯誤,也導致巴比倫軍死傷無數,古斯愧疚萬分。
「跟我來。」尼布甲沒有理會古斯的愧疚不安,拉著阿爾就走。
「去哪裡?」容不得阿爾反抗,一直被尼布甲拉到石頭山的另一邊才停下來。
「你看,你看看。」尼布甲指著周圍說:「這裡四周都是石頭,底下又有亞述軍在守著,我們沒有糧食,我們會死在這裡。」
阿爾愣愣地看著尼布甲,張了張嘴巴,卻沒有說話。
「你會死在這裡的,你知不知道?你為什麼要跟著來?打仗好玩嗎?一點也不好玩,會死人的,你知道嗎?」尼布甲繼續喊,很痛心的樣子。
「我不怕。」阿爾脫口而出。
「我怕。」尼布甲把阿爾抱入懷裡,喃喃地說:「我怕,我不想看見你出事,你為什麼要跟著來?」
「我要保護你,我怕你出事。」阿爾動容了。
「你再說一遍,你為什麼跟著來?」尼布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鬆了手盯著阿爾看。
「我要保護你,我怕你出事。」阿爾重複著。
「真的嗎?」
「真的。」
「傻瓜,誰要你保護,該是我保護你。」尼布甲感動得再次別阿爾抱入懷,抱得緊緊的。
「我不會讓你死的,我要你好好活著,我一定要保護你。」尼布甲親了一下阿爾的額頭。
「我相信你,我們都可以活著出去的。」阿爾點了點頭。
尼布甲和阿爾緊挨著而坐,坐在石頭上。太陽漸漸落下,滿天星星替代了它。望著那滿天星光,尼布甲笑了笑說:「昨天晚上星光也是這麼美。當時我獨自一人在軍營外走著,那時候我想如果能和你一起欣賞這滿天的星光多好。想不到今晚就如願以償了。」
「是嗎?」阿爾溫柔地看著他:「我昨天晚上也是獨自一人在軍營外走,也是看著星光想著你。」
「如果我昨晚就見到你該多好,我一定不讓你跟著來。」尼布甲幫阿爾整理一下臉上的碎發。她的頭盔在逃跑的時候已經掉了,一頭銀色的卷進自然披在肩上,加上一身士兵服,顯得她溫柔又堅韌。
「不,就算你不讓,我也是要跟著來的。」阿爾很堅定地說。
「傻瓜。」尼布甲輕輕地摟她入懷。是的,如果阿爾沒跟著來,自己又怎麼會知道阿爾的心裡有他呢?今晚又怎麼可以跟阿爾如此安靜地看著滿天星星呢?所以值了,就算死在這石頭山他也沒有遺憾了。但阿爾不能死,他不會讓阿爾有事的。
「答應我,你逃出去以後,要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照顧自己。」尼布甲輕輕地吻著阿爾的秀髮。
「嗯,我們都要好好的活下去,我還有很多話要跟你說。」阿爾心裡決定了,如果可以逃出去就一直跟著尼布甲,不再離開他。但她的心裡很清楚他們沒有這個機會了,逃不出去的。
「你有什麼話跟我說呢?現在就說吧。」尼布甲笑了笑。
「我想跟你說說我的家鄉,我的故事。」阿爾指的是天界,還有前世和奧利溫的所有。
「好,你說。」
「我的家鄉很美,就是天上一樣美。」阿爾指了指星空說:「那裡一年四季都如春,就在這空中開滿了鮮花,而且久開不謝。」阿爾一邊說,一邊用手比劃著。
「哈哈,你的家鄉有一個空中花園?」尼布甲笑著問。
「是的,就像是空中花園那麼美。」說著說著,阿爾想起了母親,想起了哥哥,眼睛濕潤了。
「怎麼啦?」尼布甲很關注阿爾的每一個表情。
「沒什麼,就是想家了。」
「以後我為你建一座空中花園,讓你每天都像呆在家裡一樣,就不會再思鄉難過了。」尼布甲寵弱地摸摸阿爾的頭說。
「我,我等著。」阿爾笑著很開心,很美,很相信的樣子。但她知道這些話都是尼布甲說來安慰她的,因為可能明天、或者後天他們就一起共赴冥府了。
「在想什麼呢?」尼布甲一直都是微笑著,這是平常很難見到的。
「你知道嗎?通往冥府的路上有一種花叫作曼珠沙華。它大批大批地綻放著,就好像紅地毯一樣。」阿爾突然想起了冥王用血染紅的曼珠沙華。
「別胡說,我不會讓你到冥府去的,絕對不讓。」尼布甲緊緊抱著阿爾安慰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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