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選定三
元寶聽得很感動，笑道：「不要，你這樣說，爹娘會很擔心的，而且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很正常……」
元寶腦力浮現那天看到的那抹滿足的笑容，這場婚姻也是個賭局，如果贏了，她能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如果輸了，那麼下輩子——
「如果我和他真的無法再在一起，那我就和他和離好了，到時候讓你來養。」元寶無所謂地道，起碼合離的身份也比一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好，而且如果真的和離了，她以後也不用面對成親的煩惱事了。
「元寶，你不會真的有這樣的想法吧。」金小寶一臉驚訝地看著元寶，眼裡去沒有一絲驚訝，她的作風果然還是他的認識的元寶。
「你放心啦，我既然選擇了成親，我就會努力地好好過我的小日子。」她雖然不想成親，但也不會亂來的的，既然確定了下來，她會尊重自己的婚姻，負起責任。
說話之間，元寶視線瞄到樹叢中有一道身影，定眼一看又不見了，微微皺眉，也許看花眼了。
金小寶有些擔憂地看著元寶，這時，一個丫鬟叫著「小姐」腳步快速地行到兩人之前，在匆忙之間還不忘向兩人行禮，笑道：「少爺回來了，可我們帶有好吃的。」
「你這丫頭，一見我回來就想吃的，放心，不會少你的，等下我讓人拿來。」金小寶笑道，每次到了外地，他都會帶些零嘴回來分給大家吃。
「那就謝謝少爺了。」月朗笑著行禮。
「打聽到了嗎。」元寶直接問。
「還不知道確定消息，我見到媒人進了大門來就跑來跟您說了，老爺和夫人都在前院正廳等著呢。」
原本她見金小寶在場還在猶豫著要不要說，聽到元寶這樣問，她也知道不用介意金小寶的存在。
「走，我們去看看。」元寶站了起來就走，而金小寶也在身後跟著。
走出沁院，越過花園，走上抄手游廊，穿過垂花門，來到正廳的東邊停了下來，這一段路用了三分多鐘，守在門外的是揚媽媽、春天、夏天、還有一粗使媽媽和一名粗使小丫鬟，元寶一到就示意她們別出聲，她們怔了怔，作為下人也只有聽從吩咐。
元寶慢慢地靠近門邊，豎起耳朵偷聽起來來，小寶也跟在身後，豎起耳朵，跟在身後的月朗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而那些丫鬟和媽媽看著自家小姐和少爺的動作，就意識到他們做什麼了，有些人露出擔憂的神情，有些人感覺有趣偷著樂。
「金大爺，夫人，貴千金的生辰符合男方的要求，我也請人算了一下，簡直是天合啊，你們要是覺得可以的話，就定下日子讓男方來提親吧。」
元寶的腦袋「轟」的一聲，腦袋空白起來，什麼也聽不到了，不知過了多久，金小寶的拉扯著她的衣袖才回神，對上金小寶擔憂的眼神。
「……金大爺，夫人，我就等您們的好消息了，我還有些事就先走了。」
回神后的元寶聽到這裡也知道裡面的交談也該結束了，帶著金小寶和月朗離開了門口，躲在側牆后，不一會，一個身材有些發福的媒婆在揚媽媽的帶領下離去。
金大富和何氏在花廳的門口目送媒婆的離去，直到人影消失了，金大富問在門口的媽媽和丫鬟，「剛才誰來了。」他剛才雖然在見客，但也注意在守在門口丫鬟和媽媽們神情的變化。
「是小姐和少爺。」
聽到這裡，元寶姐弟主動顯出身行禮。
「既然你們都來了，就進來吧。」金大富笑道，顯然心情很好。
元寶姐弟並肩走進花廳，花廳里除了坐在上座的金大富和何氏外，李總管也站在一旁，剛才他在一旁侍候著，他見元寶姐弟進來，上前行了禮。
「李總管，你去忙你的吧。」金大富道。
李總管應了聲離開了大廳。
「你們也坐吧。」金大富看著元寶姐弟兩笑道，待兩人坐下，就正色看著小寶，「小寶，你師父他老人家如何了？」
「他老人家很好，身體很健朗，食慾也很好，師父讓我代為謝謝您讓我帶去送給他的補品。」金小寶笑道。
金大富放心地露出一抹笑，「那就好。」再看向元寶，道：「元寶，剛才媒人的話，你也聽到了，你要是覺得可以的話，爹就選個日子讓男方來提親。」
元寶神情一抹恍惚浮現，垂下頭，乖順地道：「全憑爹娘做主。」
金大富自然明白元寶這是間接地同意了下來，笑得很開心道：「那好，我終於要嫁女兒了。」
何氏卻若有所思地看著元寶，金小寶欲言又止……
小寶被金大富留下，何氏和元寶並肩行走在游廊上，月朗、春天、夏天在不遠不近低跟著，聽不到前方的對話。
「元寶，你是不是不喜這婚事？」何氏有些憂心地問，她沒有*忽略元寶在大廳的神情。
元寶一愣，摟著何氏的手臂，笑道：「娘，您怎麼會這樣認為呢？只是想到要出嫁有些惶惶不安，還有捨不得您和爹。」
「傻孩子，女子一生的依靠終究是丈夫。」何氏微笑地拍拍元寶的手背，又道：「嫁人為妻，當家主母，侍奉夫君和公婆，生兒育女，我們做女人的才算走過一個完整的人生。」
語氣多了幾分勸解。
看著滿臉溫柔的母親，元寶微微一愣，難道母親知道了些什麼嗎？心中一澀，其實她最想就是走出母親所說的人生，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須臾，元寶笑道：「娘，我明白了。」
何氏似乎很欣慰，再度拍拍元寶的手，看著遠處花園，有些惆悵、擔憂、不舍地道:「只是你選擇嫁給農家，日子可要辛苦了。」
「娘，我不怕辛苦的，只要夫君勤快老實，能同甘共苦，平凡地度過這一輩子我就滿足了。」元寶微笑著說，竟然得不到自由，她也想過一個平凡普通的日子。
「這樣也好，以後的生活也單純了很多。」何氏感慨地道，眼神露出一股悲傷。
何氏的娘家也是京城的大家族的一個庶出的女兒，后宅的鬥爭她又怎麼會不懂，況且她還是后宅鬥爭中的犧牲品，接過幾次波折，從京城那麼遙遠的地方嫁到了南方，嫁出來后，和娘家那邊也全然沒有聯繫。
元寶自然也明白何氏想到了什麼，笑著提醒道：「娘遇到了爹了啊！」
何氏微微一笑，「是啊！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遇到你爹，也是我對嫡母唯一留下來一絲感激，如果不是她我也遇不到你爹了。」一個女人能遇到一個不納妾，又寵愛自己的男人，還有什麼好求的？
母女一路閑聊著回到了靜安居。
李總管家的正在花園裡和秋天、冬天說著話，見了何氏和元寶，忙迎了上來行禮。
李總管家的以前未嫁時也是何氏的丫鬟，見到她，何氏露出一抹笑容，「到花廳去吧。」
李總管家的笑著應了一聲，上前扶著何氏，走向客廳。
元寶跟在身後，月朗在一邊緊跟著，再后是就春天、夏天，一行人進了客廳，何氏坐在上座，元寶在下面的第一張椅子坐下，何氏才笑著讓李總管家的坐下，李總管家的謝了賞，坐到最後的椅子上，丫鬟上了茶。
何氏喝了一口茶，李總管家的笑道：「夫人，您讓我找的丫鬟已經找好了，要是可以，明天就帶來給您挑挑。」
「那你明天就帶來吧，把丫鬟找好了，讓春夏秋冬幾個帶帶，不然等她們幾個嫁出去了，就亂了。」何氏笑道，她身邊的四個丫鬟都十九歲了，從小就跟她身邊，她也捨不得再耽誤下去了。
在一旁的春天和夏天很不依地叫了一聲「夫人」，滿臉羞澀，原本精緻清秀的臉上更是出色幾分。
元寶掩袖而笑，看著春天和夏天，笑容帶著幾分認真幾分戲謔地道：「兩位姐姐，你們可有中意的夫君，有的話就快說出來，免得到時我娘親配錯鴛鴦。」
元寶的話一落，兩人的臉彷彿能滴出血來，羞得匆匆地行了一禮，跑出了花廳，元寶忙朝兩人的背影道：「我只說了這麼一句，兩位姐姐就羞得跑了啊！」
「元寶，你這丫頭……」何氏一臉不知如何說元寶的好，隨後神色一正，道：「惜春啊！雖然我是要把春天和夏天許給了你那兩個兒子，但是我們是不是該問問他們誰喜歡誰才行啊！不然到時候就真的配錯鴛鴦了。」
惜春是李總管家的名字。
李總管一家是家生子，大家也都為金家做事，下人之間自然也會碰到面，姑娘和小夥子們會心儀上也是正常的。
「行，我問問那個兩個小子，就麻煩您跟春天和夏天探探了。」李總管家的笑道，頓了頓，又笑道：「這還是要感謝小姐提醒了呢？」
「平時兩位姐姐沒少戲謔我，我只是記點小仇罷了，那知道歪打正著了。」元寶笑道。
李管家的正要說什麼，外面就報金大富和金小寶來了，她站了起來，「夫人，我明天再過來。」
何氏應了一聲，李總管家的行了禮，離開了花廳，一會，金大富和金小寶進來了，坐下后，小丫鬟上了茶。金大富笑道：「我已經選好提親的日子了，是巧月初一巳時正，我已經讓人去告訴媒人了。」
也就是七月，那麼就在十天後了，元寶垂著腦袋暗算著時間。
「那就好，我們該準備些什麼啊！我第一次嫁女兒，還真是有些緊張起來了。」何氏笑道。
「哈哈。」金大富笑得很開心，「那不需要準備些什麼，倒是元寶的嫁妝我們該是要好好計劃一下了，和男方叫換一下禮單，也好讓男方來提親。」
聘金和嫁妝的禮單都要在提親之前交換一下，好看看對方的聘金或嫁妝有哪些東西，或者合不合適、夠不夠也好再商量。
夫妻倆也不在乎兩個兒女的存在就討論起給那些嫁妝，還時不時問姐弟兩的意見，元寶心不在焉地應著，小寶一心兩用，一邊回答父母的問題，一邊注意著元寶。
到了秋天進來說可以開午飯了，夫妻兩才停下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