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你要自由，那我還你
「歸寒，還在加班嗎？」
韓佳人聲音輕柔，害怕擾了他工作，便坐在了不遠處的沙發上，波浪長發和精緻的妝容讓她艷麗的面龐更加媚人，韓佳人的美不同於蘇晚秋，她是那種艷麗的美，一面驚人，而晚秋是素雅的美，反倒更加耐人尋味。
「結束了。」
莫歸寒眉眼不抬卻威凌自顯，他簡單收拾了下桌面上的資料文件，便起身朝她走過來，黑曜的眸子望著她，挽唇道，「想吃什麼？」
「上次你不是答應帶我去新開的那家西餐廳嗎？」
韓佳人親昵的挽了他的手臂，略帶撒嬌的搖晃了兩下，「那就今天好不好？正好我剛剛回國，中餐還有些吃不慣。」
「好啊，聽你的。」
莫歸寒眉眼柔和的笑了笑，語氣不漏痕迹的寵溺，見他絲毫不提昨晚的事，韓佳人懸著的心總算沉了下來，歸寒的反應，至少證明他還是在乎自己的。
開車到了西餐廳，韓佳人和莫歸寒各點了一份牛排，包間環境悠然，裝潢和布置都非常有格調，復古留聲機放著爵士樂，二人面對面坐著，男人眉眼低垂，修長的雙手在燈光下愈發襯的骨節分明，他手握刀叉，表情認真的切著牛排。
而韓佳人只是坐著，目光貪婪的在他臉上，莫歸寒將自己切好的牛排遞到她面前，又把她的拿到自己那裡，眉眼不抬便開口。
「看我做什麼？不餓嗎？」
韓佳人笑著搖頭，「時隔三年才見到你，當然感覺怎麼看都看不夠，歸寒，你一點兒都沒變。」
是的，英俊清寒的模樣一直都在，甚至更甚了些，只是變得更加沉穩內斂了，氣質矜貴優雅，渾身散發著光芒。
莫歸寒勾了勾唇，臉部線條被燈光照的無比柔和，溫聲道，「佳人似乎變得更有女人味了，比之前還漂亮了那麼一點。」
聽到他一直吝嗇的讚美，韓佳人忍不住害羞的低頭，一邊將牛排放進嘴裡，有些欲言又止的看著他。
「有什麼事就說吧。」
男人低頭切著牛排，頭頂似乎長了眼睛一般，不抬頭便能感覺到她的神情和姿態，果然過了這麼多年他還是如此聰明，如此了解她。
見狀韓佳人也不再賣關子，忽然撂了刀叉，很認真的看著他，「歸寒，你應該知道我這次回來是為了什麼，這三年我努力提升自己，即便坐到影后的位置也絕緣緋聞，為的就是你的答案，我等了整整三年了歸寒，三年前你答應過我的……說一定會給我滿意的答覆……」
莫歸寒手上的動作倏然停了，他眼角沉了沉，有片刻的沉默，半晌才放下了手中的刀叉，拿起紙巾優雅的擦了擦嘴，「佳人……」
嗡～嗡～嗡～
手機突然在桌案上震動起來，韓佳人眸底期待的目光倏然間便暗了下去，她眼看男人拿起手機接聽，只低低喂了一聲便沒有再說話，緊鎖著眉頭，似乎在聽對方說。
「知道了，我馬上回去。」
莫歸寒掛了電話，忽然拿了外套起身，急匆匆的便往外趕，韓佳人見狀連忙追上去握了他的手腕兒，眉頭戚著悲傷，「歸寒……剛剛的話你還沒有說完……」
莫歸寒抿著薄唇，幽深的眸底一片沉寂，半晌微微嘆了口氣，安撫道，「佳人，今天我有事必須回去，等有時間再跟你解釋。」
「歸寒。」韓佳人咬唇，「你是不是……愛上那個女人了？那個蘇晚秋，在你心裡難道比我還重要嗎？」
愛？
韓佳人問出口的時候連他都有一瞬間的錯愕，內心深處亂成一團，卻始終無法給她一個準確答案，莫歸寒只是輕輕拿開她的手，輕聲道，「三年前我的心在你那裡，三年後的今天也是一樣，佳人，不要胡思亂想，我只是回去處理點事情。」
他說完甚至略帶討好的理了理她耳邊的碎發，韓佳人知道他示好的時候就不該無理取鬧了，因為他是真的決定要走了。所以再不甘也是無奈的點了點頭，眼看男人跨步離開，上車，然後揚長而去。
……
一路上莫歸寒車子飈的很快，剛剛接到修年的電話，他說剛剛去別墅送文件的時候，看見蘇晚秋正在收拾行李，今天老爺子剛剛警告過他，他怎麼能讓她搬出去？
四十分鐘的車程生生被他縮短成二十分鐘，下了車莫歸寒直奔別墅二樓，卧室門被他哐當一聲踢開，男人風塵僕僕的站在門外，一眼便望見蹲在地上的瘦弱身影，大大的行李箱在她面前敞開著，將她小小的身子襯托的更加單薄。
感覺到門被踢開，蘇晚秋收拾衣服的手忽然頓住，蒼白的小臉兒微微仰著，空洞無神的目光恰巧映入男人眸底。
「要去哪兒？」
莫歸寒呼吸起伏前所未有的沉重，他一手握著門框，力道大的能看見手上凸起的青筋，涼眸此刻似乎燃著火。
蘇晚秋重新低下頭，繼續不慌不忙的收拾，*的開口，「去哪兒都行。」
「既然去哪兒都行，那就乖乖在這裡待著。」
莫歸寒說著走進來，下意識的鬆了松脖頸間的領帶，然後忽然蹲下身，握住她沒有閑下來的手。
蘇晚秋身體猛然僵硬，忽然抬起水眸看他，「莫歸寒，為什麼不跟我離婚呢？為什麼要逃避呢？是不是因為那個約定里還有一條沒有完成，所以老爺子不肯把繼承權徹底交給你？」
她說完竟然淺淺淡淡的笑了，眼角眉梢說不出的嘲諷，「如果是這樣，我可以跟他求情，老爺子那麼疼我，一定會同意的，莫歸寒，在婚姻里被這麼冷落了三年，我也累了，你想要自由，那我還你。」
蘇晚秋說完利落的將行李箱蓋上，然後起身拉到一旁，打開梳妝柜上的抽屜，從裡面拿出那本紅色的結婚證。
「離婚吧，這不是你一直期望的嗎？」
「我不同意。」
莫歸寒直接否決，那語氣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蘇晚秋愣了愣，她從未想到哪天她說出離婚時，他會如此毫不猶豫斬釘截鐵的拒絕。
莫歸寒也被自己脫口而出的拒絕鎮住了，一瞬間的失神后，他眼角跳了跳，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晚晚，我知道這三年是我對不起你，從一開始就被我卷進這堆亂七八糟的事情里，我承認自己沒有愛過你，可是能不能從今天起，給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
蘇晚秋大腦神經似乎被麻痹了一般，結婚三年，這是他第一次叫她晚晚，也是第一次如此柔情似水的對她說「能不能給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
「以後我會經常回家，盡量抽出時間來陪你吃飯……」
莫歸寒還沒有說完蘇晚秋便沒出息的落了淚，雖然知道他是為了繼承權，為了約定里孩子那一條才會如此溫柔相對，可是即便知道是謊言，她還是忍不住淪陷。
因為剛剛他叫出晚晚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把她的決然全盤擊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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