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41決定撤兵

面對嫌川不辣的疑問，奧馬觀海一下就聽出來了，嫌川不辣並不是什麼都沒聽懂，至少最後時候奧馬觀海的表態就聽懂了。

奧馬觀海：「臭小子還會裝傻了？沒錯，你沒聽錯，老朽的意思就是準備把酋長之位傳給別人，自己跑去劉備那裡當人質了。」

嫌川不辣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奧馬觀海的的部落在鮮卑族之中本來就受排擠，如果奧馬觀海選接班人，優勢現在這種敏感時期，而且奧馬觀海還要去投奔漢人，綜合種種因素，新的酋長絕對不能是奧馬觀海的徒弟張白梅，因為張白梅是漢人，這個時候讓一個漢人擔任這個部落的酋長，那無疑是全族活膩歪了。

嫌川不辣：「老師，您怎麼能說這種話？你們部落可是離不了您呀！」

奧馬觀海：「是么？我們部落是跟著我這個現任酋長的立場才落到這個地步的，如果下一任酋長立場轉變，或者表面上立場有所轉變，再加上大先知和拓跋氏的庇護，那應該也不會有問題吧？」

嫌川不辣心中簡直狂喜，奧馬觀海的話怎麼聽都像是要將酋長之位傳給自己。

嫌川不辣相當酋長可不是想了一天兩天了，自己的部族那邊輪不到，那換個小部族也行呀，奧馬觀海這個部落雖然不算大，但也不算小了，全族上下兩萬來人，能戰鬥的青壯年都將近七千人，是一個相當有實力的群體。如果不是立場問題，這支隊伍一定會被派到一線擔任戰鬥主力。如果能夠得到這個部落的酋長之位，控制這個部落的軍隊，那想要建功立業簡直就是~，嫌川不辣美得鼻涕泡都要冒出來了，這時候奧馬觀海迎頭就澆了一盆涼水。

奧馬觀海：「你小子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嫌川不辣：「啊？師父請講，學生我聽著呢。」

奧馬觀海：「你說咱們還有漢人，等等等等吧，所有的人打仗除了恩怨情仇之外，又是為什麼？」

嫌川不辣：「師父要我說，那我就說說。我覺得什麼恩怨情仇都是扯淡，真正有恩怨情仇的有幾個？多數時候還不是為了錢為了物為了女人。」

奧馬觀海：「那是你，那是咱們鮮卑人。可是被咱們鮮卑人滅掉的那些部落可不會這麼想，被我們搶了東西搶了錢和女人的漢人爺們們也不會這麼想。不過，說到底有恩怨情仇的多數是一般士兵。地位越高的人要考慮的問題越多，目的也就越複雜，在這些人眼裡，戰爭都是為了一個字，利！」

嫌川不辣：「哎！師父這樣說也對呀，除了恩怨情仇都是為了一個利字。可是他們漢人什麼都會，什麼都能製作，他們跑來打咱們能有什麼利啊？這不是吃飽了撐的么？」

奧馬觀海：「哈哈~你這句倒是說到點子上了，他們要是能吃飽，可能就不會來打了。咱們搶了他們的糧食，他們吃不飽了，就只能打過來，把咱們打跑，他們才能安心種地，才能吃飽飯。說到底他們發動戰爭為了兩樣，一是穩定的種地環境，二是能夠種地的人。漢人們和我們不一樣，對生活更多的是追求平穩，而不是刺激。」

嫌川不辣有些疑惑：「師父說穩定種地的環境還可以理解，我們被打跑他們自然可以種地，可是種地的人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們要把我們抓回去給他們種地？」

奧馬觀海停下腳步拍了拍嫌川不辣的肩膀，沒做解釋笑著走了。

郭嘉帶著兩個新收的助手一邊走一邊思考，這兩個人要不要交給劉備？或者說要不要告訴劉備這二人的存在？只要帶回軍營，就絕對瞞不住劉備。那麼可不可以讓他倆直接悄悄離開讓他們去曹操那邊？也不行，這倆人現在都沒帶任何補給糧草，也沒有戰馬，靠雙腿走著去找指揮著大軍在茫茫草原戈壁上不知所蹤的曹操，那幾乎就是讓二人自殺。最大的問題是還是以後劉備見到奧馬觀海或者謝支白之後，他們很可能會問起這個事情，如果自己這次瞞著劉備，那麼以後這事情在不合適的時機可能造成不必要的分裂。

想來想去，還是先帶回劉備身邊再說。

而郭嘉在路上苦惱的這些事情，謝支白全都料到了，他是故意只選了兩個給郭嘉的。謝支白知道郭嘉一定不會把這兩人平分給曹操和劉備，那麼這件事就會成為曹劉未來分裂得到一個契機。當然謝支白也沒有天真到會認為沒這事曹劉就不分裂，但是這個分裂的契機掌握在謝支白手裡的話，在未來可能的較量中就能多一分勝算。

回到漢軍軍營郭嘉就帶著姜囧、姜超直奔中軍帳，中軍帳里劉備正在和熊犀商議怎麼同時迎戰兩邊的鮮卑軍對，看上去商議了很久也還是一籌莫展。對於這個結果郭嘉完全不感到意外，在現在劉備帳下的將官之中，再也沒有別人比郭嘉更精通戰術了。熊犀能做的無非就是設計製作一些防禦工事，可是現在能找到的材料都只做了攻城雲梯和衝車，哪還有材料構建防禦工事。凍水成冰倒是個好辦法，可是想把冰雪融化成水也需要大量木柴，水和柴現在都是奇缺的物資、就算把攻城設備拆了燒，有了一定量的水，可是相配套的沙袋也不夠，有沙土沒布袋。這個地方夜晚本就酷寒，這場大雪之後夜間溫度更是低到無法想象，布袋都被士兵們改造用來禦寒了。

郭嘉進入大帳的的時候劉備正在對這場商議做最後總結。

劉備：「我們已經錯過了突襲盛樂的最佳時機，如果高地上的那隻鮮卑軍對不出現我們還能靠著人數優勢強攻一下，可是現在這支部隊出現，局勢逆轉了。我們攻是攻不進去，守怕是也很難守住，漫長的補給線物資轉運極其困難，我們~恐怕只能~撤兵了。」

劉備的失落溢於言表，熊犀為首的一眾雁門當地將士也都扼腕嘆息，情緒極其之低落。劉封因為傷勢的原因臉上進行了包紮所以看不清情緒，就連旁邊的曹洪也不知是不是被眾人的氣氛感染，顯得不太高興，只是曹洪也有可能是因為和污力巴虎的戰鬥中被對手輕易擊敗以至於心情低落。

剛說完劉備一抬頭看到郭嘉帶著兩個陌生人進來。劉備具備一項神奇的能力，只要是他見過的人，他就一定有印象，而現在劉備指揮下的漢軍每一個人劉備都見過。這兩個人劉備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來了，這絕對是第一次見面。長得很像漢人，穿著漢軍的盔甲服飾，但眼神銳利的劉備還是從毛髮、骨骼的一些細節差異上看出來了，他們是胡人。

劉備見狀吩咐眾人道：「眾將各自回營，按照剛才的計劃準備一下後撤回黃河岸的大營，我會親自率部斷後的。」

眾將官出去后劉備又揮手示意衛兵也全都出去，中軍帳里只剩下劉備郭嘉和二姜。

劉備上下打量了二姜一邊問郭嘉道：「這兩位是胡人吧？奉孝簡單說說什麼情況吧。」

郭嘉先沒說話而是打開雙方代表簽字的草約給劉備看，劉備壓根沒伸手接，只是站在一邊遠遠地看了一遍，越看眉頭越緊，越看臉色越凝重。

看著劉備這個反應國際的心一下涼透了，估摸著劉備已經看完了郭嘉就默默地把草約收了起來，郭嘉覺得只要自己走出這個大帳的門，劉備就再也不會認這個賬。

其實在看的過程中劉備的內心也在掙扎糾結，放棄河套草原這個條件，如果未來和鮮卑人的融合進的不順利，那就是割地賣國，就算未來順利融合了鮮卑族，在青史上的名聲也好不到哪裡去。但是自己無視草約把一切責任都推給郭嘉，似乎是個不錯的辦法。但是這件事情一定會傳開，對自己的聲譽形象會是致命的破壞。

郭嘉正在往門口走了，跟著來的兩個胡人也沒再多看劉備一眼。沒有更多的時間讓劉備權衡利弊了。其實這件事情很簡單，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劉備大可對胡人背信棄義，至少那樣可以保住在漢人之中的名聲，如果他現在不把郭嘉拉回來，他將同時損失自己在胡人和漢人中的名聲。

劉備：「奉孝，你等一下，這個草約，還是放在我這裡吧，這個擔子你一個人扛不起。」

郭嘉楞了一下才轉過身，姜囧、姜超看劉備的眼神里也多了幾分敬意。

劉備看著三人接著問道：「這個草約至少保證了盛樂城下不會再打仗了，他們應該還有後續行動的安排吧？誰來協調？我們退兵已經是定局，這個不用擔心，接下來根據這個草約的內容，你是不是也要返回曹孟德那裡？我這邊恐怕也要把雲長和翼德召回來。商量一下，提前做準備吧。」

郭嘉：「一切聽從劉使君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