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手燙心暖
待走到靠近一條河的地方,天色已暗,廓提出讓大家在此休息過夜,經過白天的一番折騰,大家都很累,雪兒也是,她躺在馬車裡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待她再次醒來,也不知是什麼時辰,只覺得口渴難耐,拿起水囊,發覺是空的,她便下了馬車想去河邊取點水。
星星很多,所以天不算太黑,白天雖然暖和,不過晚上還是有點冷,雪兒不禁打了個冷顫,這時她看見河邊好像生了一堆火。
雪兒想:「太好了,可以烤點水喝」。
可是當她走近的時候,發現火堆前站著兩個人,認真一看,一個是齊媗,另一個是廓將軍。
她趕緊退了回來,雪兒想:「這兩個人不會在這兒談情說愛吧」,經歷了白天的那場英雄救美,齊媗已經徹底淪陷了,再說哪個英雄不愛美人啊,「我現在過去不合適,非常的不合適」,然後她只能無奈地回到她的馬車裡繼續睡覺。
可是口渴的根本睡不著,正當她輾轉難眠時,突然聽到前面的馬車好像有動靜,雪兒欣喜:「難道是齊媗姐姐回來了,那我不就可以去了嗎?」
她立馬拉開車簾,卻發現是齊媚從車上下來,「啥,又去一個,還讓不讓人活了,大家都不睡覺嗎?渴死啦!要死啦!」
可是轉念一想:「不對呀,媚兒姐姐去了,那我不就也可以去了嗎?反正已經被打擾了,也不多我這一個」
話是這樣說,可是雪兒還是不敢冒這個險,免得自找麻煩。「怪我自己,應該提前在車上備點水的」雪兒自責著。
不一會兒聽見外面傳來女子的輕聲說笑,拉開車簾一看,正是齊媗齊媚二人。
雪兒心中狂喜:「這次終於輪到我了吧」,說著她下了馬車。
待靠近河邊,雪兒看了一下:「太好了,火還生著,最重要的是沒人」
雪兒邁著輕快地步伐走過去,夜晚的河水在夜色下泛著銀光,十分美麗,和天上的星星遙相呼應,雪兒頓時覺得心曠神怡,好似自己正被這天地擁抱一樣。
她走到河邊,伸了一下懶腰,又使勁吸了一口氣,頓時覺得神清氣爽,一天的疲勞此刻都煙消雲散了。
她取出水囊,灌了滿滿一壺水,然後走到火堆旁,想找個容器來烤點水喝,別說火上還真有個壺,一拎還挺沉,裡面是滿滿的熱水,雪兒心裡一陣高興,從旁邊取出一個碗,倒了一碗熱水,坐在火堆旁邊,邊喝著邊欣賞天上的星星。
「一顆、兩顆、三顆、四顆、五顆、六顆、七顆,好像一把勺子,就叫你勺子星吧」雪兒自言自語道,
突然從她身後傳出一個聲音:「它不叫勺子星,它叫北斗星」
把雪兒嚇得手一抖,碗里的熱水溢了出來,燙得雪兒忍不住叫了一聲,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手裡的碗已經被人奪走了,
她抬頭一看,廓正在她眼前,他拿起水囊,輕輕抓住雪兒燙傷的左手,用涼水不斷地沖洗傷口。
雪兒呢,從剛才他出現開始,就一直處在各種懵的狀態,他動作的快速和熟練,好像對這種情況已經不知處理過多少回了。
涼水緩緩流過燙傷的皮膚,雪兒果真覺得沒那麼疼了,臉上露出甜甜的微笑。
廓見雪兒笑,不解,便問道:「姑娘受傷了還這麼高興?」
「受傷了還有人照顧,說明奴家運氣不差呀,當然高興」雪兒調皮地答道,
廓忍不住看了一眼這個有點古怪、有點不同的小姑娘。
很快水囊的水用光了,雪兒手上的燙傷也沒那麼紅腫了,廓從身上取出一個小瓶子,從裡面倒出一些黃色的藥粉敷在雪兒燙傷的手背上。
雪兒自詡是半個大夫,可是從未見過這種藥粉,於是好奇問道:「這是什麼呀?」
「是一種防止傷口感染的葯,不過燙傷還是要用燙傷葯來治,只是在下現在身上並無治燙傷的葯,所以只能先給姑娘敷上這種葯防止傷口感染,姑娘有手帕嗎?」
「有」說著雪兒從身上掏出手帕遞給了廓,
廓接過手帕不經意看了一眼,上面綉了幾朵粉紅色的小花,手帕下方綉了一個「雪」字,可是他明顯看不出那是什麼花,
雪兒就說道:「這是梅花,是我最喜歡的花,因為她冬天開花,不覺得很溫暖嗎?」
廓笑了笑,不語,嫻熟地包紮起來。
雪兒突然想到自己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只知道他姓廓,而且她也沒介紹自己的名字,於是就問道:「知道將軍姓廓,可是不知道將軍的名」
「巍」廓答道,
「巍?巍巍乎堯舜之有天下也的『巍』嗎?」
「正是,姑娘也讀論語嗎?」
「恩,跟著表姐們讀過一點,不過我更喜歡讀醫書」
「那姑娘是想當個女大夫了?」
「恩,不過看將軍處理傷口這麼嫻熟,奴家倒是覺得將軍更適合當大夫」
廓巍笑道:「經常打仗的人會處理這種簡單的傷口是正常的」,說完,雪兒的手就已經包紮好了。
因為是手背燙傷了,所以包紮的時候手指是彎曲的,等到包紮好后,雪兒試著把手展開,不過廓巍突然盯著雪兒的手指看,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雪兒不解問道:「將軍為何一直盯著奴家的手看,是傷口惡化了嗎?」
廓巍笑了笑,「姑娘的手無妨,只是這幾天不能碰水,姑娘回去后再抹點治燙傷的葯,不出幾日便會痊癒,也不會留下疤痕」
「那將軍為何一直盯著奴家的手看呢?」
「沒什麼,姑娘是我見過的第二個無名指上長有淚痣的人,方才是在下失禮了,還請姑娘莫怪」
撲哧,雪兒笑了出來,「姑娘,姑娘,奴家可不叫姑娘」
「那請問姑娘該怎麼稱呼?」廓巍笑道,
雪兒想了想,起身作揖后調皮地答道:「啟稟廓將軍,奴家姓迎,名雪兒,迎春花的迎,下雪的雪,少兒的兒,將軍可以叫奴家雪兒」
廓巍因這奇怪的介紹方式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其實他看到雪兒手帕的時候就猜到她名字里定是有一個「雪」字的。
「方才將軍說雪兒是將軍見過的第二個無名指上長有淚痣的人,那第一個是誰呢?」
廓巍想了想,然後淡淡答道:「我忘了」
「啥,你忘了,哄小孩呢?」雪兒想,「算了,既然將軍不願說,雪兒也就不問了」
廓巍不語,只自顧自地往火里扔了幾根柴火,然後用木棍不斷撥弄火苗,火瞬間就旺了起來,雪兒覺得好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