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國之殤
茫茫的雪原,依然下著的大雪,讓這本來不正常的天更不正常了,或許是大小就生活在大山裡,所以對大山有著獨特的感覺,吳望他們衝出來亂轉,居然就直接轉進了山林。
進了山林,邊行走的吳望邊在檢查著身上的東西,這一群人來得太快太突然了,吳望知道,一定是身上某些東西泄露了行藏,但所有的東西就檢查遍了,也沒有找上目標,所以,這一身都是值得懷疑的對象,本來還有一個大嫌疑,那就是高潔,但看著那開槍沒有半點猶豫,而對方,也是直接蒙頭就打,這點吳望乾脆忽略了,所以,一直都在自己身上翻找著。
一路走來,吳望一路把屬於自己的東西丟了出去,他的手機被他砸了,高潔的手機也沒有倖免,吳班的手機也被他砸了,攝像東西也被他砸了,帶上的只有存儲卡,最後,小心的把黃黎的手機斷電,然後收藏起來。
到最後,連那一身衣服也都給扔了,換上了從農家找出來的,最後,吳望把目光鎖定在了羅脂魚跟蹤器上,但這東西,他實在是捨不得,所以,也就沒有被扔掉,而是被吳望掛在了大鷹的腳上,讓小鷹鬧了一通情緒,最後是吳望暴力才壓制住了。
有兩鷹在天上放哨,這一路吳望雖然是朝瀘州而去,一路上卻沒有遇上一個人,吳望不知道到底甩沒有甩開那些人,有可能把信號發送器丟了出去,也有可能,對方在謀劃一個一網成擒的打算,現在的瀘州,已經只有小半個城市了,靠近長江邊的區域,已經成了禁區,這樣的天氣,對羅脂魚來說很合適,更重要的是,刺魚它們進化出來的鰓里,成了一個盛水的容器,就像飛機掛上的兩個油桶,尾巴也拉得更長,增加了它們的續航能力。
每天,在相互的交界上,那些戰士都要跑去對那些羅脂魚進行一輪攻擊,然後朝後方撤退,所以,吳望才進郊區,就已經聽到了槍聲,然後傳來洋洋得意的笑聲,估計,他們又在為自己少了多少條而興奮,如果是開始,吳望一定也很興奮,但從成鋒的嘴裡撬出來的東西,吳望有的,是對人類貪婪的厭惡。
如果,不是那些人潛入中國,事情就不會這樣,如果不是那時候那些人為了自己的私慾,不為百姓好好的謀划,就不會有戰亂,那些人也就沒有空子可鑽,更是在這片土地上紮下粗粗的根,吸食養分不說,還吸食著血,如果環境沒有被污染,然後被那些人再推一把,也就沒有現在的羅脂魚,說到底,還是人的貪婪慾望,吳望突然想起了那偶看電視上訪談,說中國現代化、城鎮化必須要付出環境上的代價,畢竟,英國等他們就是這麼走過來的,此刻的吳望看著那已經破敗的城市,只想吐出一個字:「毛。」然後一大段的話滔滔不絕:「既然人家走過來都付出了代價,難道,你是眼睛還是心被豬油蒙了,投資,都要規避風險,更何況你是抄搬人家的。」刺痛下的吳望想起了那日早晨看到縮水三分之二的成鴉3片鬼一樣的成鋒時候挖苦的話:「這就是你說的基因很穩定嗎?」
還好,吳望那時候沒錢,住的都是邊區地界,所以,他租住的房屋這裡,還沒有遭受到入侵,讓高潔她們遠遠的不進城,吳望從那雜亂的軍營中,掏摸了一套衣服,然後,也就這麼大搖大擺的混了進去,秘密的進到了黃所長的家,吳望的出現,讓黃所長焦慮的心愉快了不少,吳望的糧食他直接做主賣了,賣的可不是錢,而是拿字畫古董或者黃魚銀魚,總之,這些東西是正常的時候丟出去,那估計是現在成百上千的利潤,但現在,估計在大多數人眼中,還沒有半把米實在,吳望又是開玩笑說岳父大人真的是有做奸商和貪官的潛質。引來的一陣的叫罵聲,跟著吳望說出了自己的擔憂,希望黃所長跟他離開,黃所長不走,想讓老婆走,可他老婆死活不幹,說她走了,他的飯誰來做,原本還打算讓黃所長送下信后離開,但這下,吳望不敢把他們牽連進來了,只讓他們介紹了一個人,吳望自己送了過去。
吳望走了,在黃所長欣慰的目光中離開,悄悄的進了那人的屋子,把信放在了那人的桌子上。
吳望沒有去看自己的寶藏,而是沿永寧河朝家方向趕,而高潔的信被逐級的朝上遞去,當信落到了中將的辦公桌子上,那稱自己成少將的中將想丟開信,突然,他被那個啟字吸引了,朝門口掃了一眼,細細的打量著那個字,而這麼字,區別於上面的字,很特別,更特別的是,先用紅筆寫了,然後用藍筆勾上的。翻到了信的背後,上面寫著『下雪路滑,請勿開車。』看筆跡,它們出自一人之手。
信,感覺就像燙手的山芋一樣的丟了出去,喚來警衛只問一句話:「吳望家真的沒有養狗。」
得到了肯定回答,讓他立馬把信轉交給了上將,中將陷入了沉思中,沒兩日,章越文被提審,胡適利謀殺警察罪被槍斃,跟著秦明被提升,黃所長頂替了胡適利的局長位置。
……
當一批批人搜尋吳望蹤跡的時候,經過近四天的跋涉,吳望踏上了敘赤路,吳望獨自一人在後,高潔和吳班在前,相互之間遠遠的吊著,而吳望的家裡,有幾人找了進去,吳家老父熱情的接待了他們,口裡道:「沒錯,陳勝吳廣的吳,望子成龍的望,你找的,就是我家小望。」
三天後,吳望回家,清理了家四周的探子,回家看到吳家父親被人折磨得半死,興奮被愧疚替代,吳望帶家人住進了仙來居,那隻獨狼依然還在,只不過身板已經強壯得像頭雄師,吳班張口道:「這是狼,還是獒。」
經過吳望的調理,更有洞中的魚,吳父身子骨壯了不少,外面大雪天,裡面是熱暖騰騰,那兩個大天井,裡面就像春天一樣,安頓好了家人,吳望帶著吳班,獨狼和兩鷹跟隨離開了仙來居,在家住的那片山林中最高峰,吳望用鬼頭大刀掃了一方平地,把黃黎的骨灰安放了進去,然後覆了土,立了碑,讓吳班磕了幾個頭,把他趕開,獨自一人靠著碑,輕聲細語。
此時,長江中,黃河中,珠江中,或許是人類的鐵器讓羅脂魚感覺到厭煩,畢竟,殺傷殺死它們的族類太多了,也或者是能吃的東西吃光了,改換下胃口,一夜之間,許多的發電機組被它們撕破,吞吃著鐵,同時,享受著那強大的電流通過身體帶來的快感,南京長江大橋,這座被吳望念叨的大橋,就這麼半小時時間就崩塌,又是半天時間,成了羅脂魚滿肚的鐵屑。
城依水而建,有水的地方,就有羅脂魚,本來半癱瘓的城市,這一刻全都癱瘓。
黑夜,充滿了原始和寧靜,也是這個黑夜,許多高官因車禍而亡,更有許多的高官,在防彈車裡被狙殺,不安的因子溶入了黑暗中,躁動,讓獸血沸騰。
日子,不知覺中,已經是12月6日。
12月6日,農曆十月二十三,大雪
大雪:「至此而雪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