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 前所未有的困惑

當日子真的像撕掉日曆一樣簡單的向前走著的時候，林璨也依舊逃著他的課，依舊憑藉著他所謂「無人能及的智商」用優異的成績來交換上下課的自由，我依舊在林璨逃課的時候從門框構成的畫框中欣賞夏、秋、冬。

在林璨越來越多呆在教室的時間裡，他依然滿含笑意的盯著我，甚至輕輕地吹我的短髮，讓我的發梢悄悄飛起，我依然狠狠地瞪他，然後紅著臉假裝認真聽課。

下課的時候，林璨會一遍遍的說：「莫黎，我知道你喜歡誰。」

「是嗎？快說快說，我還不知道呢。」

「真的沒有？你敢發誓嗎？」

「我發誓如果有，我出門被車撞死。」我爽快的接著，然後在心裡補一句「才怪！再說發誓都是自欺欺人，我怎麼沒看到誰應驗過。」雖然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在心裡補上這樣一句話。

林璨似乎很熱衷於損我，只有一次我沒聽出他話里的褒貶，他說：「莫黎，其實你長的也不醜哈，特別是你的眼睛，亮的像我窗外的那顆星。」說這話的時候依舊滿含笑意，看不出是開玩笑還是認真。

我不屑的撇他一眼：「切，不知道本小姐一直號稱小美女啊。」他依然不置可否的笑。於是，我覺得我越來越聽不出林璨說的話里有哪句是認真的，哪些只是玩笑。尤其是那天自習課上的對話。

安靜的課堂上，林璨突然轉過頭來小聲說：「莫黎，你討厭我嗎？」

「對啊。」

「有多討厭。」

「討厭的無法形容。」

「你喜歡我嗎？」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我無所適從，猛一抬頭，觸及了林璨蓄滿笑意的眼睛。突然記起了一篇小說里的一個情節，女孩對男孩說：「我說過我討厭你，可我沒說我不喜歡你啊。」於是我故作鎮定：「我討厭你。」

「我明天要走了，你會想我嗎？」

「當然不……會，走了……更好……」當我結結巴巴唯唯諾諾把這句話說的時候，林璨突然笑了起來：「莫黎，你想讓我走的話我就不走啦，哈哈。」

我完全心不在焉的挨到了放學，匆匆忙忙的回到家，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開始考慮上課發生的事。

「你喜歡我嗎？」

「我明天要走了，你會想我嗎？」

這兩句話一遍遍的在我耳邊響起，讓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不得不正視「我是不是喜歡林璨」這個問題。

我確定聽到前一句的時候，我的心怦怦直跳，像被人扯掉了衣服，**裸的站在大家面前般的羞怯。聽到后一句的時候，心臟隱隱作痛，想要像無數乏味的偶像劇里的女主角一樣扯著他說：「不要走，我要你留下。」我不知道我到底出了什麼事，是不是青春小說看多了，把自己融入了某個童話中的某個角色了。

要喜歡他嗎？他喜歡我嗎？他的話哪句是認真的，哪句是開玩笑的？萬一我說喜歡他了，他哈哈笑著說：「莫黎，我是逗你玩的。」我該怎麼辦？

無數個問號在我腦中晃來晃去，晃得我一個晚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只好盯著天花板上那盞大大的燈，不一會兒，燈上也布滿了問號，我知道，今夜我要無眠了。天剛一亮我便直奔學校。我知道現在教室里除了喜歡早到的小洛外，不會再有別人，而小洛是我最好的朋友。

看著急沖沖跑進教室的我，小洛奇怪的說：「莫黎，你這丫頭不在家睡懶覺，現在就來學校幹嘛？出什麼事了嗎？」

「小洛，幫幫我。」不知道是被那些個問號困得實在難受，還是看到小洛的關心后的感動我的眼圈開始發紅，話語裡帶著哭腔。

「別急，坐下慢慢說。」小洛給我拉出一張凳子讓我坐在她邊上。

我語無倫次的把從調換座位到那天早上發生的所有的事都告訴了小洛，小洛「咯咯」直笑：「莫黎，恭喜你，你喜歡上林璨啦！看來你真是找到你『華麗的邂逅』了。那次林璨的座位不能坐，他跑到我們這裡來，一直滔滔不絕的說話，我嫌吵就說『快回去吧，我們家莫黎想你了。』本來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他真的馬上回去了，原來他是擔心你在想他啊！哈哈！」

「可是，小洛，從他的話里我根本分辨不出哪句是認真的，哪句是開玩笑的。他總是滿眼笑意，神情自若，一副看穿一切的表情。我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喜歡我。」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對林璨也不了解啊。我唯一確定的是你喜歡他了。」小洛無奈地說。過了一會，小羅似乎猛地想起什麼，她說：「先別管那麼多了，你先回座位睡會兒去吧，你看你的熊貓眼。」

不想被林璨發現我的整夜失眠，我急忙回到座位上趴著睡覺。迷迷糊糊中聽到鈴響，我睜開眼睛看了一眼林璨，依舊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