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對錯難分
第四卷莊周夢蝶第九章對錯難分
李小花的世界,顛倒黑白。這不,正午時分,還在夢鄉里。
司空墨出門買了午飯。將賴在床上的李小花拖醒。
睡眼惺忪,邊吃邊打瞌睡的李小花,是那麼的美。司空墨這幾天心裡總是想:要是早點遇到她。或者她不是做這行的,那就好了。
司空墨貪婪的享受著李小花此時的迷醉。腦海中那些不利於她的想法,煙消雲散。他很想帶著她出去散步。11月的太陽很溫暖,漫步在陽光里,似乎浪漫。越想,他的心裡越騷動。
「吃好了,我們出去散步。」
「額。」李小花愣住了,轉瞬又喜笑顏開。吃東西的速度加快。想睡個回籠覺的念頭,似乎在吃東西的時候,一起被吃進肚子里。
吃東西的速度倒是挺快。這一進衛生間,半小時梳洗打扮。這一進卧室,半小時搭配穿衣。
司空墨就這麼默默的等著。就快要等睡著了,他耳朵聽到開門聲。李小花穿著白色羽絨服,黑色休閑褲出來了。看到李小花這副打扮,他心裡著實快樂。真是沒有白等。這姑娘看起來,那個清純無邪,天真無害的。完全與從前的打扮,判若兩人。這樣的打扮,才像個女朋友啊!那長發束於腦後,完美的額頭顯露,越發的光彩照人。撲閃撲閃的雙眼,多像兩隻跳動的小精靈。羽絨服包裹的嚴嚴實實。如同一個發了胖的小姑娘,圓咕隆咚,可愛著哩。白色帆布鞋,簡潔而淡雅。
司空墨看傻了眼。李小花得意的站著,也不說話。司空墨越看越歡喜,可就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司空墨皺起了眉。李小花一見他皺眉,嘴巴撇了撇,就要問他到底幾個意思。
「哦。原來是這樣。」司空墨總算看出了哪裡不對勁。
「對?對什麼對。不好看?」李小花本想假裝生氣,也不知道怎麼的,話一說出口,便不按照心中的想法落實。反倒是擔心自己的穿著真出了什麼問題。
「外面現在的氣溫13度。」司空墨玩味的看著李小花,漫不經心的說著。
「13度怎麼了?」李小花有些不明白。
「太陽當空照。你確定要穿羽絨服。」
「太陽當空……啊……」李小花尖叫著,沖回了卧室。
司空墨搖了搖頭,已經準備好再等個半小時。過了三分鐘,李小花就出來了。羽絨服沒了,黑色風衣穿上了。頭戴黑色復古軍帽,頭髮也散開兩邊。雖然沒了剛才的感覺。此時的裝扮,更顯女人味。
出了門,李小花從衣兜里掏出了墨鏡。司空墨一把搶過墨鏡自己戴上。
「帥不帥!」
「我能說真話嗎?」
「你只能說很帥這兩個字。」
李小花做了個嘔吐的姿勢。兩人手挽手,隨意散步。從住處往城市繁華處,緊緊相依。
司空墨心情很好。從前沒有過這樣的感覺。總覺得這個城市缺少生氣。路旁的花花草草,人工修剪的痕迹,無不彰顯著,這是一個連欣賞美景,都要做作的世界。車來車往,尾氣散發著臭味。路上再沒有鄉土的芬芳。那些鑽入鼻孔的絲絲香味,不過是欺騙心靈的人為造作。酒吧,ktv,網吧,餐館,像是雜貨鋪的櫃檯,紛亂的烏煙瘴氣。只有看到學校時,心裡才有一絲青澀的回憶。可再一看這城市林立繁多的大學,他又感受到了幾千萬個無頭蒼蠅在亂竄,最終被圈在一個個牛糞堆里,吸收著牛糞的臭味,直到與牛糞一般臭。再從牛糞堆里來到五味雜陳的現實社會裡,格格不入。那些蒼蠅除了臭味,不具備其他的味道。失去了頭顱,有著追尋食物的猛勁,少了一個明確的方向。他又何嘗不是。只是覺得,這些個圈養人類四年之久的地方,到底教會了他們什麼?花錢便住的養老院?還是緩解就業壓力的失樂園?好在他沒有去住這一所所自己花錢而入的牢籠。他比別人多了四年。他又隱約覺得,這多出的四年,又好似少了些什麼。那些不明就裡的失落感,時不時的來他夢中做客。
大概是些人文方面的知識量。又或是那種與世無爭的學習氣氛。可哪裡才有真正的與世無爭。大學,就是個小社會。臭味相同,卻臭的不一般風味。帶著同樣的臭味走出,到最後,能有幾人,依舊保持這格格不入的臭味。這樣的臭味,就像是臭豆腐的臭味,聞著不舒服,到了嘴裡,很美味。只是這樣的臭味,如同初涉世事的菱角分明。臭味沒了,磨圓了,世俗了,成長了。每當回憶從前,那些臭味總會零星半點的出現。不過再也不像是臭豆腐的臭味。因為聞不到,吃不到,只能感受,拋卻。
有些東西,一開始堅持。慢慢的,卻不得不拋棄。繼續堅持的,被稱作迂腐不堪,前程堪憂。果斷拋棄的,被稱作趨炎附勢,不折手段。堅持的,整個人生窮酸樣。拋棄的,跑車洋房似天堂。隨著時間推移,堅持的,不一定的窮酸樣。拋棄的,卻真的早早的去了天堂。也有堅持的,一生窮酸樣。也有拋棄的,一生隆咚鏘。世事無絕對,好壞不明顯。
鳥兒就飛翔,魚兒就遨遊。淺水龜死於深海,公雞墜崖而亡。羨慕高飛的,不一定也能高飛。渴盼平凡的,本身就不平凡。選擇什麼,不一定是什麼。選擇擅長的,好過選擇好高騖遠的。不要質疑任何人的能力,不到最後,孰強孰弱難分曉。
如今,身邊有了李小花。司空墨覺得這個城市,真是太美妙了。所有的東西,都是新鮮的。再也不用看著路邊目中無人秀恩愛的小情侶,默默心碎了。再也不用孤零零的走在大街上,東張西望的尋找有緣人了。再也不用排隊買薯條的時候,擔心沒座位了。再也不用擔心看電影的時候,沒人靠在肩膀,買了紙巾沒人用了。再也不擔心肚子突然發難,紙不夠用,又來不及買紙的尷尬了。有個伴,真好!
司空墨昂首挺胸,走的甚是雄赳赳氣昂昂。忽然他感覺自己是不是興奮過了頭,居然出現了幻覺。竟然看到花小妹跟一個小老頭挽手共行。他立刻驚醒,這不是幻覺。看花小妹與那小老頭的膩歪模樣,根本就不是父女關係。
好你個花小妹,原來就是為了這個才離開我。看那小老頭,年紀雖大,穿著倒是挺講究。就是不明白,為什麼每個猥瑣的小老頭,都要留那麼一小撮鬍子。還有功能嗎?你就是看中他的錢嗎?
他並沒有上前質問。他自認為,沒有這個資格。花小妹不欠他什麼。看著花小妹與猥瑣小老頭上了一輛跑車。他心裡不是個滋味。小老頭從右邊上的車,自然而然,開車的是花小妹。不難看出,這車,是小老頭送給她的禮物。
有什麼不好。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有些東西,我給不了。可你為什麼那晚要來找我。為什麼?
帶著疑問,他沒了散步的心情。他堂而皇之愣住的幾十秒里,李小花也沉默的看著遠處的花小妹與小老頭。
「我們回去吧。」他並沒有發現,自己那點小心思已經被李小花發現。故作輕鬆的開了口。
「好啊。」李小花努力的擠出了笑容。兩人轉身離去。低頭間,花小妹眉頭微皺。
路上的景色,失去了原有的顏色。不再如之前般美麗。周圍的世界被黑白充斥,略顯沉重。司空墨的步伐時快時慢,本握緊李小花的手,也漸漸無力。李小花默默的拽緊他的手,跟隨著他的步伐。時快時慢,并行拖拽。拖拽時,司空墨回首,略表歉意,李小花笑臉相迎。保持了一分鐘,又再次拖拽。司空墨卻已經忘了致歉,迷失在漫無目的的前行里。李小花撇著嘴,雙目微亮。
好在司空墨走著走著,順著熟悉的感覺,還是來到了車庫,李小花的家。
進了屋,司空墨對著李小花笑了笑。便獨自坐在那裡,彷彿思考著人生。
李小花也不說話,躲進卧室里。
夕陽落山。司空墨依舊沉浸在痛苦的思考里。餘輝照臉,微有淚痕。
李小花從卧室走出。看到他此番模樣,心中壓抑已久的氣憤,開始爆發。
「為了那樣的女人,你這樣,值得么?」
「不關你的事。」
「怎麼不關我的事情。我的男朋友被那小妖精勾了魂,我還不能說兩句?」
「別無理取鬧。什麼小妖精不小妖精的。真的不關你的事情。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
「那樣的貨色,也值得你這樣傷心。你心裡有沒有我。」
「求你別說了好嗎?」
「我就不。那種貨色,不值得你傷心。明顯一看就是小三。這樣的懶貨,你還想她,你有毛病吧。」看到司空墨依舊痛苦的模樣,李小花的心裡更是醋意盎然。
「什麼叫那樣的貨色?你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
「怎麼了。我說她怎麼了。爛貨,賤貨,恬不知恥。」
「你給我閉嘴。」
「那種不知廉恥的東西,你也喜歡。我就是要說。怎麼了!」
「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麼資格說她。你看看你自己是做什麼的。你也能用不知廉恥說她?我是她第一個男人,我是你第一個男人么?」
聽到司空墨這番話。李小花愣住了。眼淚瞬間就順著臉頰流下。
「至少,我不會破壞別人的家庭。我只想遇到個能一生相隨的人。我也不想做這個。我沒有辦法。」說完,李小花躲進了卧室。
司空墨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立即想去卧室安慰李小花。門反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