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前塵往事

第三章 前塵往事

沈明修在瑤華山上停留約半刻鐘,彎腰采了幾株草藥便隨手放進身後的竹籃。瞧瞧天色已晚,想到家裡還有卧病在床的母親,便決定下山回家。

淺予跟在沈明修身後,用的是隱身術,所以他也並未察覺到任何異樣。

原來,沈明修的家,在距離瑤華山不遠的一處小鎮上。小鎮名叫清遠鎮,鎮子不大,民風卻還算純樸。

她緊跟著沈明修。穿過幾條小巷,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低矮的略有些破舊的竹屋,屋前是用竹籬笆圍成的柵欄。

院內種著幾棵桃花樹。彼時灼灼桃花開的正繁盛。桃樹下,是一片剛剛翻新的泥土,植物已經破土而出,冒出了柔嫩的綠芽。

沈明修伸手推開破舊的木門,便走進了院內。他將背上的竹簍卸下來放在屋門口。拿出自己採的草藥便進了屋內。

淺予一直跟在他身後。她親眼看到破舊的竹屋內,有位衣著破舊的老婦人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氣息微弱,似乎是病的很嚴重。

他將草藥熬好了之後便端了進來。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將葯碗放在面前的桌上。便坐在床邊,輕聲的呼喚起婦人來。

「娘,孩兒已將葯熬好了。您起來喝點吧。」

聞言,婦人是慢慢睜開眼睛,年老的眼神里滿是滄桑。她在男子的攙扶下費勁的坐起來,靠在了牆上。

她微微張了張嘴,沙啞的聲音便傳了出來。似乎像是在微微的嘆息:「修兒啊,娘這病是沒救了。你就別再為娘浪費銀子了。」

「娘,您這說的是什麼話?」沈明修似乎是有點生氣。他將葯碗順手端過來,拿起勺子吹了一口氣道:「您先安心養病。其他的事,我來想辦法。」

他叫沈明修,四歲時爹爹上山採藥滾落懸崖不幸身亡。這些年,都是娘把他拉扯長大,供他讀書。

可是如今,他早已過了弱冠之年,卻遲遲沒有考取功名。如今,娘又卧病在床,他又豈能一走了之?

「修兒啊,娘聽人說,這科舉考試就快臨近了吧?你可要抓緊時間吶。」

「你就放心去吧。娘會照顧好自己的。這是你改變命運的唯一機會,你可不能放棄,讓娘失望啊!」婦人沙啞著聲音,說完這段話早已經是累的不成樣子。

「好了,我知道了。娘,您別擔心啊!」沈明修扶著婦人躺下,為她掖好了被子,便端起葯碗走了出去。

回到房間的他,繼續拿起書本讀了起來。他不能辜負娘的期望,定要在這次科舉中光耀門楣。

這一切,全都被淺予看在眼裡。她也確實被他的孝心所感動。又加上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當即便決定定要幫助他。起碼讓他的日子過的好點。

思慮了整晚。翌日天還未亮她便飛回了瑤華山。

「風奕……」還未進門,她便呼喚了起來。

風奕這幾天為了尋找她的蹤跡,寢食難安。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了不少。他瞧見她回來,便急忙迎過去。

聲音里滿是激動:「予兒,你這幾天去哪兒了?怎麼都不告知我一聲?」

「對不起,風奕。」她低頭,似乎有點歉意。但是片刻之後,她抬頭望向他,眼神里似乎是祈求:「風奕,你可不可以……幫我救一個人?」

「是誰?」風奕有點詫異。這是予兒這麼多年來,第一次求他。不禁有些好奇問出口。

「她……」淺予不知道該怎麼說。「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那個救命恩人嗎?我終於找到他了。他叫沈明修,我要救的……是他娘。」她低著頭,說話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她卻不曾看到,在她提及「救命恩人」四個字的時候,風奕的眼神莫名亮了一下,可是便又隨即暗了下去。他負在背後的手,緊握成拳。

「風奕,你就幫幫我,好不好?」淺予開始求他。他始終拗不過她,便也只好答應了。

可是她怕是永遠都不會知道,風奕為了救沈明修的娘親,損耗了五百年修行。失去了法力,也受了嚴重的內傷。

若是早知如此他便不會答應。在他回瑤華山養傷期間,淺予認識了沈明修。兩人不久便也拜了堂,成了親。沈明修進京趕考,卻將淺予留在了家裡。

等到風奕再見淺予的時候,她已經跟凡人並無任何差別。那日,聽說沈明修高中狀元,回家省親的時候,身邊跟著的女子,卻是當朝的公主。

沈明修告訴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迫的。可是,如今貴為駙馬的他,又怎麼會看上一個鄉村女子?

「予兒,跟我回去吧。」風奕一身翩翩白衣,站在淺予身邊,對著她親切的說道。也許,這世間,根本就不適合他們。

「回去?」淺予回頭,看了他一眼笑笑道。而後卻是急忙搖頭:「不,我不能走。」

她承認,她已經喜歡上,準確來說應該是愛上沈明修了。

「你走吧。」淺予瞧著風奕,嘆了口氣。

風奕無奈的搖搖頭,予兒倔強的脾氣他很清楚。

「予兒,你先好好想想吧。」風奕不捨得望了一眼她,轉身便化成風飛走了。

可是沒想到這一切恰好被沈明修看到。他心中大驚,原來,跟在他身邊的女子,是妖怪。

他當即便去請村裡的道士,要了幾張符紙化成水騙著淺予喝下去,片刻之後,她的法力便盡失。

「妖孽,今天就是你的死期。」沈明修早已經沒有了當初的溫潤之氣,他命人將淺予捆在柴房中,要燒死她。淺予沒有掙扎,死在自己心愛的人手裡,也算值了吧。

大火瞬間燃了起來。柴房瞬間化作一片火海。就在淺予快要魂飛魄散的時候,一個白色的身影衝進火海,救了她的魂魄。

後來,她幽幽轉醒的時候只見自己生在懸崖邊。不記得自己叫什麼,也忘記了一切……

「淺予姑娘,你可曾記起了?」我轉頭問向身邊的白衣女子。繼而她點點頭,對我笑笑便道:「確實記起了一些。既是如此,小女子便在此謝過老闆娘。」

她向我道完謝便出了門。我始終沒告訴她的是,風奕才是她的救命恩人。而且他為了救她,再次犧牲了自己。救了她的性命,而自己,卻甘願,魂飛魄散……

我微微嘆了口氣。伸了個懶腰,收好這仙瑤琴。便關了茶舍店門。時日已久,我也該回月老宮瞧瞧了。不知我這麼久不在,月老爺爺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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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茶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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