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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的地點定在凱新酒樓,是全景安最有名的酒樓,我不明白夏爸爸為什麼要請我們到這麼貴的地方來吃飯。
凱新酒樓的吊燈是湖水藍的水晶,大廳里金碧輝煌,中央還有一個很小的瀑布,瀑布下面是一個小水池,小水池裡有幾尾周身通透、色彩斑斕的魚。凱新酒樓的台階是旋轉的,水藍色透明玻璃,堅固又明凈。
以前富裕的時候,我和爸爸來過幾次,那時覺得不怎麼樣,現在看看,頓時有種失落感。
剛進到宴客廳,我就看到夏爸爸坐在椅子上,他沉著冷靜地坐在那兒,刀霜鐫刻的臉上是一副嚴肅的表情,脖子上的金色鏈子在燈光下金光閃閃的,站在他旁邊的手下依舊是黑衣黑臉,凶神惡煞。
上菜的時候,夏爸爸舉杯說:「今天是我為朵朵出國前辦的一次餞行,請的就是朵朵的幾個好朋友,叔叔感謝你們不害怕朵朵的身世,一直和她做朋友,以後有什麼需要叔叔幫忙的,就儘管來找叔叔。」
我們三個人都聽得一愣一愣的。
「朵雪,你什麼時候決定要走的?我們怎麼都不知道!」我問。
夏朵雪低著頭,眼眶紅了。
「這事怪叔叔,近來,佐三那幫人在和我爭地盤,佐樹那小子是玩命之徒,比他爸爸還狠,放話說如果我不讓出城西的地盤,就不讓朵朵好過。城西那個地盤我是不會拱手相讓的,所以我打算送朵朵離開,過個三年五載再說。」
本來面對一桌子的菜我們很有食慾,可是在聽到夏朵雪要出國的消息后都停了筷子,大家靜默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就在這時候,有人推開宴客廳的門,是那個囂張跋扈的紫衣男生佐樹,他穿著紫色的背心,黑色的窄筒褲,一臉玩味地走過來,手裡還拿著一個錦盒。
「夏叔叔,聽說你要送朵雪出國,我特意來送份禮給她,希望她一路順風。」他表面客氣,可是我們都知道他不懷好意。
佐樹看見我,笑著打招呼:「羅小末,我們又見面了。」
祈言擋在我面前:「離她遠點。」
「上次打得不夠,現在還來做護花使者?」佐樹的眼睛里又露出了凶光。
夏爸爸走上前,說:「謝謝你的禮物,不過我想我這兒沒什麼可招待你的。」
佐樹歪著嘴笑了笑,他染了額前的頭髮,是棕紅色的。今天的他在這個金碧輝煌的大廳里顯得異常兇狠。
「我這就走。」他說完又轉向我,「羅小末,天才少女書法家,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他離開的步伐很穩,彷彿一切都勝券在握,看得出來他是個狠毒又有野心的人。
夏朵雪把佐樹送的錦盒打開,我看了一眼,就蹲在旁邊吐了。
錦盒裡是夏朵雪在流浪動物協會領養的那隻貓的屍體,它被人**了四肢,鮮血淋淋的,白色的毛已經被染紅了,那雙藍色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無辜地看著這世間。
夏朵雪哭了,在這金燦燦的宴客廳里,穿著流蘇裙子的她顯得是那麼脆弱。我抱著她,原來做一個黑幫老大的女兒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陷入太多的紛爭和仇殺中。陰謀正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來,她再強悍也不過是一時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