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
這個辯論會讓舒嘉覺得很是無聊,說是高校聯盟,促進友誼,卻為這麼一個毫無意義的問題,大家唇槍舌戰,歪理百出,面對對方主辨的振振有詞,舒嘉耐心全無,拍案而起:「這位同學,既然你認同男生要維持紳士風度,而且你也說過紳士風度,就是尊重女性不分場合!那麼請問你為何要對我一個女生的言辭不斷反駁,這樣與你認同的觀點是不是相悖?你是不是應該維持自己的紳士風度贊同我的觀點?」這麼一問,讓對方啞口無言,舒嘉一方大勝。
「想不到你不僅身手利索,言辭也是犀利啊!」房瑜舉杯,「厲害!」
舒嘉豪爽的喝完杯中啤酒:「謝啦!」
「這麼好的口才,」沈芸芸咬著吸管,「不當律師可惜了。」
「我最頭痛背書。」舒嘉擺手,「法律條文那麼多,饒了我吧。」
「不管怎麼說還是祝賀你一戰成名,為校爭光。」肖樂起身,「舒嘉,我敬你!」
「我還不是被他們趕鴨子上架!」舒嘉與肖樂互碰了下杯子,「這個也是僥倖,好在贏了。運氣不錯!」
「來我們大家一起敬咱們今天的大紅人!祝咱們的小強殺手越來越勇,所向披靡!」
「房瑜你信不信我第一個就滅了你!」
「得,惱羞成怒了!」
「舒嘉,好了,別鬧了!」
「芸芸,不帶這麼重色輕友的,你到底幫誰。」
「你,討厭!」
「如果房瑜不是那種贊同紳士風度的人,舒嘉你就倒霉了。」
「肖樂,我說你小子怎麼說話的!你怎麼不考慮我和一個殺手,誰更危險啊!」
「芸芸,這下你可不能偏心了。」
「哎喲!舒大俠,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嗎!」
一屋子的人打鬧歡笑,恣意的揮灑著青春獨有的活力,人生在世,能夠縱情的也就是這段年少無拘無束,張揚明媚的時光,完全憑著自己的喜好,嬉笑怒罵,喜形於色,不需要理會世俗的目光,不必在意別人的看法,沒有那麼多的考慮,做完完全全的自己,這往往也是我們記憶中最彌足珍貴的部分。
散了伙,舒嘉忍不住打了個酒嗝。沈芸芸捂住鼻子:「你看你怎麼喝那麼多,我去買酸奶。」
「我又沒醉。」舒嘉從包里翻出綠箭,「你要不要?」
「那也少喝點,我去買酸奶給你,省的傷胃。」
「能得到沈小姐的照顧,舒某不勝榮幸!」
「少貧幾句吧你!在這裡等會。」
嚼著口香糖,舒嘉拿出手機準備給簡子銳發信息,一個暗影擋在了面前:「舒嘉。」
「你是?」舒嘉覺得有些面熟,腦中靈感一閃,「是你!」
「恩,我是李荏。」
「我知道。」舒嘉疑惑,「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路過看見。」李荏微笑,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很奇怪,會敗在你手上。」
面對男生稚氣和善的笑容,舒嘉也不由露出八顆牙齒:「就男生這個角度,你的確有些吃虧。」
「輸了就是輸了。」李荏搖頭,「沒有任何借口。」
舒嘉撓撓頭:「其實我還是很佩服你的。」
「這個是你對我的安慰嗎?」
舒嘉抬頭,語氣坦然:「你不需要。」
「你還真是了解。」李荏笑笑,「謝謝你,再見。」
拿著酸奶出來的沈芸芸四處張望:「剛才誰和你說話呢?」
「帥哥。」舒嘉吸著酸奶,「什麼味的,不錯。」
「轉移話題。」沈芸芸不滿,「快點交代。」
「怎麼,有了房瑜不夠?還吃碗里的看鍋里的?」
「舒!嘉!」見沈芸芸不高興,舒嘉聳肩:「當我沒說。」
「舒嘉,」沈芸芸嘆了口氣,「雖然我對他有感覺,但我們只能是朋友。」
「他不喜歡你?」
「你還真直接。」
「那你打算怎麼辦?」
「大家做朋友,」沈芸芸笑笑,「舒嘉,我有時候真佩服你的勇氣。」
「我倒願意拿勇氣換美貌。」舒嘉哈哈一笑,「不試怎麼知道不行?」
「我試不起。」沈芸芸坐在長椅上,「我那次哭是因為父母離婚了。」
「恩。」舒嘉握住沈芸芸的手,「都過去了。」
「是過去了。」沈芸芸有些無力,「想起來還是會覺得堵得慌。」
舒嘉無言的拍了拍沈芸芸的手背,兩人就這樣靜默的坐在一起。
機場上,舒嘉看著來往的人群,不妨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嗨!」
「回來了!」舒嘉順手拿過一個行李,「走吧。」
「給你的。」房瑜拿出一個刺繡布袋。
「什麼東西?」舒嘉準備打開,房瑜按住:「回去再看。」
舒嘉撇嘴,將布袋放進背包,不經意間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有些忡怔。直到房瑜拉了她一把:「你發什麼呆,差點被撞了。」
「哦。」舒嘉回過神,再朝原來的方向望去,來往的人群中哪還有剛才的影子?哂然一笑,剛才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鑒於之前的奶茶事件,舒嘉一直都沒好意思去找簡子銳。直到寒假臨近,打了個電話:「喂。」
另一端傳來熟悉的聲音,讓舒嘉心跳加速的同時不由嘴角上揚:「是我。」
見舒嘉依依不捨的放下電話,沈芸芸湊前:「簡子銳?」
「恩。」舒嘉收拾行李,「芸芸,我等會就上車了。」
「這麼急?」沈芸芸跟著幫忙,「不是說明天的嗎。」
「計劃趕不上變化。」
「這個變化是因為簡子銳吧。」沈芸芸賊笑。
「就你聰明!」舒嘉捏了一把沈芸芸的臉蛋,「走了,有空到我家玩。」
見舒嘉出門,沈芸芸不懷好意的唱了句:「妹妹你大膽的往前走啊!往前走!」舒嘉腳步明顯一蹌,惹得她放聲大笑。
聽到笑聲,舒嘉轉過頭:「回來再找你算賬!」
「去吧去吧,可別讓人等急了。」
那時的沈芸芸覺得舒嘉離去的背影帶著一股勇往直前的氣勢,那樣堅定,那樣決絕,沒有後路,不留餘地。感嘆的同時也在祝福,舒嘉,希望你一路順風。
只是道路縱然曲折,前途也未見得光明。
這註定就是一個人的路,沒有鮮花掌聲,沒有光芒環繞,沒有王子,也沒有所謂的灰姑娘或者公主。跌倒了,爬起來,那個人卻不見得在原地等你。摔得痛了,狠了,伸手的或許是無關的人,偏偏卻不是他。縱使你把全世界都恨不得擺在他面前,也未見得對方會歡喜。他是你的心頭肉,你卻是他的局外人。或許有感動,但終究不是感情。
這一點,舒嘉也是到後來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