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再次相見
穆氏大樓前。
黑色跑車響著刺耳的剎車聲，轉眼間便停在了廣場上。清顏一個趔趄，身體自然地向前傾倒。撫著發痛的額頭，滿臉怒容地瞪向身邊笑得一臉無辜的井紹言。
「你想謀殺嗎？」她瞪著他，咬牙切齒。他的這副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從知道她要來穆氏大廈面試之後，就一直延續到現在都不見消減。問他，他竟然還一臉神秘的告訴她，是秘密。再狠狠的瞪他一眼，才推開車門下車。
站在穆氏的大樓前，清顏忍不住深深深吸了口氣。這，就是多少人擠破頭也要爭先恐後進去工作的穆氏集團。多方面全方位發展的穆氏，儼然已經成了經濟行業的龍頭老大。這，也是清顏很多年一直發奮努力的動力。她說過，有一天，她一定要在這個聲明顯赫的大集團里，一點點找到自己的位置。現在，她來了。在心裡，暗暗地給自己打氣。邁開步子，朝著大樓堅定地走去。身後，井紹言的車子，劃過一陣青煙，飛馳而去。
「親愛的，祝你好運。」井紹言笑的詭異，一臉的不懷好意。是的，清顏，祝你好運。
走進穆氏，撲面而來的低壓便讓清顏立刻緊張了起來。辦公室里，人來人往，安靜卻極有默契地分配執行著各自的工作。偶爾，有人停下腳步看她一眼，也很快地轉移視線，從她身邊擦身而過。清顏極不自在地拉拉衣角，猛然間融入這樣的氣氛，讓她不自覺地有些緊張。身邊，負責前台的清秀女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輕輕一笑，解釋道：「清小姐，不要太緊張，以後，你會慢慢適應的。」
清顏愣了一下，有些尷尬的看看身邊的女人，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再四處亂飄，跟著女人進了電梯，一路向著頂樓出發。她看著一路向上的電梯，手心裡微微有些濕潤。
這一次，是最後一次面試。也將決定，她是不是可以留在穆氏。聽說，穆氏總裁是個極度挑剔的男人。不知道…….正想著，電梯已經到達。前台將她一路領至秘書室，才沖她點點頭，轉身離去。然後，她坐在秘書室里，等待穆氏總裁的最後面試。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卻始終不見來人。
總裁辦公室里。
秘書總長戰戰兢兢地站在穆奕天面前，伸手將手中的招募資料遞了上去。
「總裁，這個是這次新人錄用的資料，請您過目。」他一邊說著，一邊忍不住伸手用衣袖擦擦汗。
這個，就是他們穆氏的衣食父母。手中掌管著穆氏上上下下幾萬人的命運，情緒卻極度多變。他可以給你錦衣玉食，下一刻，也可以讓你傾家蕩產。思及此，額上的汗更多了。接觸過太多次，他還是沒有辦法掌握這個男人的喜怒。
穆奕天從文件堆里抬起頭，微微地眯起眼睛。看向他的眼光卻是似笑非笑，情緒不明。
「趙經理，」他開口出聲，身體向後倒在座椅上，一臉悠閑。眼睛里，卻隱隱的含著冷冽的光，「是不是百萬年薪對你來說太少了。所以，你才拿這種新人招聘的小事來煩我？」
被叫趙經理的人不禁有些腿軟，急忙開口否認。
「總裁，不是的。」
「哦，那是什麼？」穆奕天挑高了眉，一臉質疑，等待著趙經理的下文。
「是，是因為新來的總裁秘書是個實習生，剛剛大學畢業……」他接著說，「但是，是您的導師白臨親自推薦的。所以，才想要您過目。」趙經理低著頭，心裡不禁有些委屈。誰人不知，白臨是總裁最敬仰的導師。連他自己都客氣三分，他當然不敢不給面子。
室內突然陷入沉靜，良久，穆奕天才直起身子，向著趙經理伸出手。
「她的簡歷。」
趙經理伸手慌忙地上簡歷，還附帶著白臨的推薦信。
穆奕天的眼睛隨意地飄過簡歷上女孩的照片，下一秒，又再次飄了回來。眯起眼睛，神情有絲陰沉。
是她？！
昨晚那個當著他的面，莫名其妙表白，甚至還大膽地跳上他的身體妄圖強吻他的女人。這樣來歷不明，身份不明的女人，還妄圖做他的秘書。嗤笑一聲，眼裡的輕視更加清晰了一分。伸手，將簡歷隨意地扔在桌子上。
「回掉她，我不需要這樣特別的秘書。」他說著，更是加深了特別兩個字的語氣。
「可是，白老師那邊。」趙經理遲疑著，小聲地提著建議。
穆奕天沒有說話，垂下眼瞼。伸手拿過桌子上的香煙，趙經理見狀，忙狗腿地遞上了火。穆奕天狠狠地吸進一口，吐出煙霧。身體再次向後傾去，翹起二郎腿。
「我自會和他說明白，現在，你難道不知道你要幹什麼？」他睨著趙經理，一臉的冷笑。
趙經理終於後知後覺地明白了穆奕天眼中的冰冷和口氣中命令般的語氣。慌忙間欠欠身，打開門快速衝出了總裁室。
門在穆奕天眼前緩緩地關上，他起身，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五分鐘之後，他放下電話，不由得再次笑了起來。他的導師說什麼，說那個女人是個極度聰明的孩子。說她的專業知識甚至不輸給當年的他，相當可靠。說她是個一個值得信賴的幫手，放在身邊一定會是對的決定。是這樣嗎？
那為什麼他看到的，卻是另外一回事。她一臉無辜清純卻在極夜如此黑暗的地方賣藝，還一臉認真地說要做他的女人。最後，甚至像是一隻無尾熊一般掛在他的身上試圖強吻他。這樣的女人，要他將她留在身邊？他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正想著，門外走廊上卻傳來了噪雜的聲音。他凝神聽著，微微地皺起了眉頭。下一秒，門被人從外面大力地推開。
清顏一臉怒氣地推開門，一張怒顏在四周巡視一番，終於落在真皮座椅上的穆奕天身上。她忽然間便禁了聲，甚是驚訝的睜大了眼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不是吧，這麼巧?她在心裡暗自哀嚎，也終於明白了井紹言滿臉的幸災樂禍從何而來。原來，極夜的老闆是穆奕天，穆奕天卻也是穆氏的總裁。要不要這麼狗血，她要不要這麼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