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橫禍
我想,如果我能想起兒時的夢想,我能堅持下去,也是一種幸福。
我想,我還是要堅持我的一些原則,以減少改變給我帶來的痛苦和疑惑。
我堅定了辭職的打算之後,工作比以前更加賣力了,只希望在最後不要留下一些虎頭蛇尾的事情讓人罵。
我對陌小回說:「做事就是做人。我想乾乾淨淨地離去。如果我最後草草收場,我感覺對人我也不會是個好東西。」
陌小回贊成我的說法,她已經默認了我的辭職計劃。問我是不是現在要開始找下家了。
我自信地說:「不用了,我相信我能找到一份工作,我可以先在家裡休息幾天,這些年太壓抑了。況且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能辭職,辦利索呢。」
「那也好。」
我的這些具體的打算除了再跟付小藝提過,其他的人都沒有說。我怕世事無常,如果真的走不了,那可糗大了,所以連冷曉菲和劉曉芳也沒有告訴。
這一陣子,肇啟飛又開始找我。說是一台機器壞了,讓我過來看看。像往常的慣例,肇啟飛周五的下午拉上我向目的地走去。那天下午,王惕沒有來,我本來打算跟他請假,看到他不在,倒省了麻煩,索性偷偷的溜出公司。
我跟肇啟飛走在半途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發現竟然是王惕的電話,不由心頭緊張起來。
我示意肇啟飛把汽車裡的音樂關掉,而後接了電話。王惕劈頭蓋臉的問我在哪裡,聲音很生氣。
我扯謊說:「同學來了,我正接他呢。我想跟你請假,看你不在……」
「你的同學可真多!」王惕顯然不相信,「有事情找你,你給我趕快回來!」
我支吾著說回不去,在去機場的路上。王惕沒法,質問我為什麼不給他打電話請示。
我心裡怯懦,唯有道歉。
掛了電話,我的心砰砰跳,彷彿做賊一般,難受地要死。
肇啟飛拍拍從後視鏡看著我的表情,笑著說:「別管他,神經!」
我驚魂甫定,反問句:「如果是你的員工這樣擅自離崗的話,你會怎麼想?」
肇啟飛不再說話,我也不再說話,皺著眉看著窗外。我有些鄙視我的自私和德行。
星期一上班時,王惕沒有再過問我的事情。卻突然聽到大家議論:「以後打電話可得注意了。現在有個什麼定位系統,能看到打電話人在什麼位置,想撒謊都不可能。」
我知道這話是有所指的,吃驚地看了他們一眼。
「是啊,聽說王惕裝了那麼個玩意兒。」
我的心一下子掉入了冰窟,看來我的預感成真了。那天我說去機場,而王惕打電話給我時,我正去的是南轅北轍的路,如果王惕果然裝了這樣的系統,那麼想必他一定在不停地冷笑。
我有種被人監視的憤怒,想起王惕那不好的態度,想起上次在廁所里接到他的電話,心裡瞬間涼透了。
也許,他一直都在監視我。
「不要以為你們私下搞小動作我不知道」,想起王惕說過這樣的話,聯想起來就彷彿針對我一樣,我更加變得忍無可忍。彷彿所有的話都是沖著我來的。我嘆息著對自己說:「看來真的混不下去了,該走了。」
一上午我的情緒就這樣被壓抑著,中午飯也吃不下,胃又開始不舒服。
劉姐看我臉色不太好,問我怎麼了,我強說沒事。這時候有人推門進來,說檢驗部出事了,有人暈倒了,被救護車剛拉走。
我心臟劇烈地跳動了一下,下意識地想到了小淫。
「誰啊。」
「是個小孩,趙什麼飛來著。」
「啊,趙吟飛?怎麼樣了啊?」我突然緊張起來,大聲地問,「在什麼醫院知道么?」
「不知道。聽說突然暈倒了,不知道怎麼回事。」
我焦急地不知道如何是好,發現現在我什麼也幫不上,只能去他們部門慢慢的打聽,卻也打聽不出什麼來。我看到了劉溫,我問劉溫怎麼了。
劉溫搖搖頭說,不知道,就是看到小淫摔在了地上,後腦勺著地,摔得不輕,也不知道怎麼了。
我的腦袋一陣轟鳴,心裡祈禱著小淫不要有事。
到了晚間,也沒有消息回饋回來,我給小淫的電話打了過去,也沒人接。我擔心的晚飯也沒好好吃,冷曉菲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簡單地說了下,她面露擔心的神色說:「看來很嚴重,不過你也不要擔心,可能貧血什麼的,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晚上,我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心裡一直默念著:「小淫,你不能有事啊。你他媽的一定要好好的。」
突然,我的胃痙攣,疼痛揪心,令我直冒冷汗。我強忍著不想讓自己**,劇烈的疼痛卻讓我不敢挪動一下,我只能在床上像死人似地躺了十多分鐘,慢慢地等它緩解。待到最後,我被折騰的掉了大半精神,緩緩地下了床,找到幾片葯吞了下去,喝了一些開水,總算感覺好了許多。
「難道這一切都是天意么?」我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感覺這一切都是不好的預感。我在想,我會不會像錢師傅那樣,想要與命爭,到頭來「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