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劃清界限
江辰正站在床邊,正定定地看著葉瑾瑜,而此時窗外,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好一點沒有?」江辰正問道,隨即彎下腰,替葉瑾瑜整了整被子。
葉瑾瑜側頭看了看他,到底表示了一下感謝:「剛才媽媽跟我說了,幸虧你當時在場,如果晚十幾分鐘,孩子現在恐怕已經生了。」
江辰正笑了笑:「就讓孩子再跟你多呆一段時間吧,何必這麼著急呢1」
葉瑾瑜看向了門外:「媽她們回去了沒有?」
「剛走,讓我不要打擾你,沒想到,我一進來,你就醒了,」江辰正笑了笑,往門外看:「整個樓層已經封閉,外面有保鏢,不會出任何問題,白天伍姐在這裡照顧,晚上我留在這兒。」
葉瑾瑜有些失笑:「不用這樣興師動眾吧,晚上我用不著人陪。」
江辰正摸了摸鼻子:「你在這裡好好休息,對了,我剛從葉氏過來,趙董讓人告訴你,把孩子養好,別的事,暫時不用管。」
「我自己的事,怎麼可能不管。」葉瑾瑜嘟囔道。
觀察了一會葉瑾瑜的神色,江辰正嘆了口氣:「好吧,你就當我是無事生非,非要插手你的事,我剛才去見了趙董,和他談過葉氏稅務問題,我們最後商量的結果,是請一間事務所對劉昶擔任葉氏董事長期間的所在營支做細化審計,這可能需要一段時間。」
也知道人家是好意思,葉瑾瑜望向江辰正:「我沒有說你多管閑事,只是我不想……江氏那邊已經夠你忙的,我不想再麻煩到你。」
「誰教你是我老婆!」江辰正冷不丁說了一句,隨即笑了一聲:「就算以後做不成夫妻,不是你自己說的,咱們還是朋友嗎,幫一個忙有什麼。」
葉瑾瑜語塞,江辰正要想說什麼道理,沒人辯得過他。
「剛才我和劉總一起去拜訪了稅務、證監還有經偵部門的一些官員,把劉昶之前可能會存在的偷漏稅問題,和對方做了溝通,趙董明確表態,如果在查實當中,的確發現存在稅務問題,葉氏一定會承擔起自己的責任。而對方對葉氏目前的採取的措施也表示了理解和支持,再就是,葉氏明天會發出公告,知會股民將要進行內部審計的事。」
「劉昶給葉氏帶來那麼多麻煩,就算死了,都不肯停下來,」葉瑾瑜看向江辰正:「不過想想,這件事儘快暴露出來也好,總歸得把劉昶留下來的那些爛到根子里的傷口,統統地挖掉。」
江辰正坐到床邊,伸手摸了摸葉瑾瑜的頭髮:「我們都會幫你。」
葉瑾瑜臉上卻現出了為難神色,她真是不想欠江辰正太多,既然大家確定要分手了,葉瑾瑜不認為自己有理由繼續接受江辰正任何的幫忙,她覺得受之有愧。
「我知道你怎麼想的,」江辰正注視著葉瑾瑜,頗有些不滿地道:「你這人油鹽不進,早就想跟我劃清界限,恨不得現在從床上爬起來,跟我去把離婚手續辦了,讓人看看你有多清高,我這麼優秀的丈夫,你都不放在眼裡,可你別忘了,我是你孩子的爸爸,咱們這就算有血緣關係了。」
江辰正吐槽了這麼一大霍,直接把葉瑾瑜給逗得笑了出來,沒想到,江辰正還能說出什麼血緣關係來。
伍姐這時端了一碗粥進來,對葉瑾瑜道:「醫生說了,不能老是吊水,還要吃點東西。」
為了肚子里的寶寶,雖然葉瑾瑜現在根本都不餓,卻知道必須得吃一點。
葉瑾瑜正想自己坐起,江辰正已經過來,小心翼翼地將她慢慢地扶坐在床上,又拿了一個枕頭,墊在了葉瑾瑜的腰部。
伍姐正要坐到床沿,給葉瑾瑜喂粥,碗卻被江辰正接了過去,再然後,粥便一口一口地,被江辰正喂進了葉瑾瑜的嘴裡。
喝了幾口粥,葉瑾瑜便不自在了,說了一句:「你挺忙的,其實把桌子打開,我自己可以喝的。」
江辰正似乎根本沒聽到葉瑾瑜在說什麼,繼續端著碗在那喂著,臉卻拉了下來。
「小姐,你這手腕有傷,不能用力的。」伍姐卻解釋了一句。
偷看了幾下江辰正的臉色,葉瑾瑜只能硬著頭皮,將一碗喝進了肚裡。
粥喝完了,江辰正又拿過水杯,讓葉瑾瑜漱了漱口,姿態自然,表情卻很冷淡。
伍姐在旁邊看著,臉上卻儘是笑意。
注意到伍姐的表情,葉瑾瑜臉有些紅,只能催江辰正道:「我要想睡一會,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江辰正完全就是裝著聽不見,又從在旁邊茶几上拿過一個橘子,剝開之後,很是無聊地撕掉了上面的白色經絡,一瓣一瓣地喂進了葉瑾瑜的口中。
「不想吃了。」葉瑾瑜擰著眉頭,前面一碗粥打底,現在她真吃不下了。
江辰正冷冷地回答:「我也不想走。」
葉瑾瑜突然明白,這橘子居然是用來懲罰她的。
這下葉瑾瑜哭笑不得,只得讓步:「好吧,我不管你了,可是我要睡覺,你別坐在這兒好嗎?」
「等你睡著我就走,不過你可別裝。」江辰正一點都不肯讓步。
葉子瑜終於忍不住嘆了一聲,乾脆閉上雙眼,任由江辰正坐在那兒。
沒想到,江辰正這時開了口:「那個一直跟在劉太太旁邊的袁總,你沒感覺這人有些古怪嗎?」
葉瑾瑜立刻睜開眼,看向了江辰正:「當然怪啦,好像比劉太太還要熱衷於這場官司,對了,早上的時候,他和劉太太來到我家,跟我談那個條件,我還問過他,為什麼要插手這件事兒。」
江辰正抱起雙臂,很有興趣地問道:「他是怎麼回答的?」
「這人告訴我,劉昶做生意,從他那兒借了不少錢,雖然劉昶死了,不過他要討回來,然後袁總跟我說了一句特別讓人匪夷所思的話,關於劉昶的事,他比劉太太更清楚。」葉瑾瑜興緻勃勃地跟江辰正探討起來,居然忘了,剛才一直想把江辰正趕走。
「他自稱劉昶的債主?」江辰正那雙細長的眸子眯了起來,摸著自己的下巴,嘟噥道:「這個人果然有意思。」
葉瑾瑜很想聽聽江辰正後面會說什麼,不由自主地盯住了他。
抬頭想了好一會,江辰正沒有繼續跟葉瑾瑜探討,而是拿出自己的手機,打了出去。
電話那頭很快被接通,江辰正沒有多餘的話,直接向對方道:「景輝,你不是在開普敦有不少記者朋友嗎,幫我查一個姓袁的人,就是那個一直陪在劉太太旁邊的男人,線索……沒有……你自己去查,我只能告訴你,那人自稱是劉昶的債主。」
不知道景輝在電話里說了什麼,江辰正一下子笑了:「當你是朋友才叫你辦事,不服氣的話,以後絕交好了!」
葉瑾瑜在旁邊聽著,腦海里立刻浮起景輝一臉不痛快的表情,心裡好笑,景輝對江辰正雖然抱怨多多,可是一有事情給他,還真的肯盡心儘力地去辦,江辰正這朋友交得還真是值。
等江辰正掛斷電話,葉瑾瑜問道:「景輝能查到什麼?」
「劉昶生前的精神狀態,你覺得有問題嗎?」江辰正突然問了一句。
葉瑾瑜嘲笑道:「他只有在金錢面前才會瘋,除此之外,這人精明勢利了一輩子。」
江辰正笑一聲,站起身,在葉瑾瑜床前來回走了幾步,隨後道:「劉昶當時跑到國外,一定沒想到,他到死都回不來,更沒有打算放棄在國內的財產,一個正常的並且善於鑽營的人,會把自己不法經營的把柄告訴外人,而且這個外人還借了他錢,他什麼時候,這麼肯信任別人了。」
葉瑾瑜皺起眉頭:「我覺得最不可思議的,劉昶到了國外,順便把他偷稅漏稅的文件都帶上,正常人的做法,難道不是應該直接銷毀了事?」
江辰正拿手點了點葉瑾瑜:「問題自然就出在這裡,那個袁總和劉昶的關係實在太古怪,這背後肯定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葉瑾瑜想了想,卻又笑了:「劉昶算計那麼多,可是人一死,一分錢都不是他的了,至於葉氏的稅務問題,我們認罰,反正,我是不會受人威脅的,愛誰誰吧!」
「你這人啊,有時候就是太硬氣,跟個男人一樣,看著可憎。」江辰正哼了一聲。
葉瑾瑜看向江辰正,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之間,話題又轉到了自己身上。
這邊江辰正看了她半天,臉上表情漸漸地變得有些無可奈何。
「好了,我什麼樣的人,自己知道,行了,你回去吧。」葉瑾瑜故作不耐煩地又開始趕人,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江辰正卻沒有走,反而脫起了身上的外套:「晚上我不走了,醫生說過,這段時間,誰都不能保證你什麼時候突然生產,而且很大的可能性,到時候需要做剖腹手術,我就在這邊守著,隨時幫你簽字。」